沈梅棠

第二十章 珍珠回家

與肖珍珠出得房內奔門口處而來,邊走邊說“珍珠,不可在人多之時問姑父胡三公子胡百閑之事,可明白?”

“知道了。”珍珠道,“你不用管,這事兒我心里有數。”

稍刻,行至門口處,恰見灰蘭在前,身后隨著兩個家將,手中提著滿滿一筐掛著白霜的果子,有紅的、黃的、還有個頭很大青色的,莫說下口吃,光看著就酸溜溜,直咽口水。

“呀呵,我的娘!看得我滿嘴里跑酸水,這,這,這是什么樣的人才能下得去口?偏就有人吃得這酸東西,一物降一物,還吃得津津有味,簡直不可思議!”站在府門前的齊安平接過一筐來,不敢看那果子道。

“你不愛吃,還不讓別人吃啊?”珍珠出得府門外,接茬道。

“你,往后閃,別礙事。”齊安平扒拉開珍珠道,“二妹妹,你先上車。”

“你怎么回事?這先上、后上還有什么不一樣啊?”珍珠快步至馬車跟前打開車門道,“不就是坐你這輛破車嗎?”

“我看你連破車還沒有呢?讓你后上,你就得后上。”齊安平懟道,“這兩大筐果子是給你們家送的,你不知道嗎?”

“用你廢話,我早知道。”珍珠道,“梅棠,你先上車吧!”

稍刻,上車后,珍珠隨后而上,齊安平將兩大筐果子一股腦塞到珍珠的懷里道“你抱著,抱穩當點,別灑得滿哪都是,我最是見不得這東西。”

“德行吧!齊安平,你等著,等我肖珍珠當上太子妃耀武揚威的那一天,我非踩死你十八遍不可!”珍珠抱著兩筐果子狠狠道。

“哼!太子又不是眼腿,白日做夢!”齊安平咕噥一句,推上車門,坐在前邊,有車夫駕著馬車直奔肖珍珠的家而來。

肖府坐落在勝京都城的西邊,緊挨著一條穿城而過的勝京都城河不遠,距沈府約有二十幾里遠的距離,馬車沿著一條寬闊的大街簡直往前跑,大約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

出門之時,天色便擦了黑,夜晚的勝京都城涼風習習,真是熱鬧極了。路過一處集市,熙熙嚷嚷的人流一邊納著涼,一邊購著物品,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很是熱鬧。

馬車穿行的車流當中,速度不快,向前行駛著。

肖珍珠懷里抱著兩大筐的果子,一低頭將筐頂上最大個頭的那個果子叼在嘴里,‘咔嚓、咔嚓’地嚼著,隨著一口咬下去的脆響,嘴角邊淌下一趟酸水,頓時,滿車里飄蕩著濃重的酸味,縱算是一口不吃,嘴里卻也是滿滿的酸水。

稍刻,聞聽到嘈雜的各種聲音混淆在一處,行至小集市最熱鬧處。

掀起車簾,向外看著,小商販的高聲叫賣以及買貨者的討價還價之聲不絕于耳,各種各樣的商品,吃的、穿的、用的,眼花繚亂,應有盡有。

看著熱熱鬧鬧的人群,笑了。自打入得御尚書院前去讀書,就沒有到集市之中逛過。

還記得七歲的那一年,一次隨著爹爹坐在車里路過這個小集市,也是聽到熱鬧的聲音,她掀起了車簾,如此時一般模樣的向外張望著,臉上掛著微笑

隨后,馬車便停在了路邊,爹爹牽著她的手,從集市的這一頭,一直逛到那一頭,給她買了頭一次見到的,那一種把糖稀纏在一個小木棒上的、現場制作的小糖人。

稍刻,馬路行至轉彎處,路面變窄,馬車躲避著橫穿馬路的行人,一個急剎車,車子一晃,珍珠懷里的果子灑了一地,沖著窗外悶吼一聲“齊安平,你行不行啊你?不行我來!”

忽然見齊安平站在車窗外,沖著珍珠回懟道“閉嘴!嫌坐得累了,下去走回去!”

珍珠剛要大聲的吼幾句,伸手將她的腦袋扭向另一處窗口道“快看,這邊更熱鬧,可是見到前一時你口中說的小販,身后是管著錢匣子的胖婆娘與其寸步不離?咯咯”

“嘿,梅棠中,準能找著那樣的小販,要不然,咱倆現在就下去逛逛啊!”珍珠將手中的大筐放在腳底下,一只手抹了一把嘴角的果汁,來了興奮頭兒道。

“今兒得回你家,改天,我們來逛逛。”笑道,“我猜,珍珠準能從大街的這一頭,一直吃到那一頭?吃光這一條街!”

“哈哈哈,今兒算這條街走運,沒有被我吃光,全全是托了我想回家,想我爹娘了的福!”珍珠洋洋自得,哈哈大笑道。

說著話之時,車子穿過了小集市,向前又轉入一條寬闊的大街,車道上的車流漸行漸少,馬車加快向前,速度飛快。

車子飛馳,速度很快,車箱內有些搖晃,兩筐果子灑落一地,圓滾滾的形同球一般在車箱的地面上彈跳著,兩人彎下腰來不停地往起拾著。

一陣順窗面入的涼爽之風吹來,很是愜意。熱熱鬧鬧的小集市已杳無影蹤,天空深邃悠遠,星星眨著眼,天邊黑蒙蒙的一片。

街道兩旁邊的客棧、酒館、商鋪門前掛起燈籠,室內燃燒著蠟燭,照得通亮,來來往往的宿客、食客不停的進出著。

稍刻,馬車接連的轉了兩個彎,行至一條窄街之上,不多時,停在一處古樸的院落門前,灰白色的花崗巖石階之上,兩扇紅漆的木門緊緊關閉著。

齊安平跳下馬車,打開車門,珍珠拾到起灑落滿地的果子裝在筐中,怒吼著齊安平快些接下去,這一路上抱著,放下,又不停地拾起果子把她累得夠嗆。

齊安平接過筐,放在地面上,肖珍珠直接蹦下車來,上前去敲門。齊安平站在車前道“二妹妹,我扶你下車。”

“不用,我自己來。”言罷,扶著車門處的扶手下得車來。忽聞得‘咚咚咚’一陣砸門聲,緊跟著珍珠站在門口外悶吼一聲“娘,我回來了!”

粗粗的聲音震耳欲聾,莫說門里邊的守門人,就連一旁邊那一處宅子,沈長江府中都聽得個一清二楚。

踮起腳尖向三叔父的家中張望著,隱約間見其內宅子里有燭光閃動著,齊安平向前指著遠處那一條隱約可見的勝京都城河,若一道白綢飄蕩在遠處道

“二妹妹,今兒自是太晚了,尋不出時間去三舅父家里看看。你看,前邊那一處,前一段時間,三舅父緊臨河岸邊沿上,起了一處院落,建的新宅院,秋后,主體便可以竣工了。臨河而建,直接架起二丈多高,河面這些景盡收眼底,很是不錯。”

“是啊。”道。

“二妹妹,待秋后竣工時,我帶你來看看。”齊安平道,“日后,你若是喜歡這勝京都城河邊沿上的風景,我便在此建上一處宅院,可以鄰著三舅父家也可其另擇一處。只要你喜歡便可。”

聞得門‘吱嘎’一聲打開,見里面守門一灰白發的老者急匆匆地奔出來,喜出望外道“喲,五小姐,你回來了!多長時間沒回來了,老爺、夫人可是惦著你呢!”

“啊,秦伯,我回來了,快拿進去這些新鮮的果子。”珍珠道。

“咳喲,見過安平公子,這位小姐是?”秦伯躬身上前禮道。

“這是二小姐。”齊安平道,“我不認得她了?”

“咳喲,眼濁,有著好幾年沒見過二小姐了,這一時,竟沒認出來,真該打!二小姐出落成大姑娘了,越發的標志,快請,快請進。”秦伯躬身道。

“秦伯,莫客氣,我記著您呢!”微笑道。

稍刻,一行人入得院中,直奔內宅而來。肖府雖不是太大,與沈府不能比,但也很寬敞,前后兩套院落,秦伯在前提落著果子,走入后院當中。見主房當中掌著燈,影影綽綽有人影來回的晃動,不待行至近前,珍珠放天嗓門子,大呼小叫著“娘,我回來了,梅棠來了。”

不一時,見肖家四小姐肖曲英在前,身后隨著一個丫鬟匆匆跑出來,上前欣喜若狂大聲道“妹妹,梅棠,安平,看到你們太高興了!怎趕著晚上來的,快點,快點到屋里來。”

“四姐,娘可在房中?”珍珠問道。

“在,在。”肖曲英道,“梅棠,安平,快請進。”

“見過四妹妹,見過四姐姐。”齊安平、道。

說著話,幾人入得室內,中間方方正正的正室,陳設桌案,古香古色,很是雅致。左、右各有一室,有丫鬟出來,挑起左室的門簾,眾人隨后入內。

見沈云靈正坐在中間一處椅上,剛剛撂下手中繡錦、花線一類的繡工活計,一旁邊地面上擺放著一個大肚子的香薰爐子,檀香裊裊騰空。似乎是覺得珍珠逢著天色黑透回來,或多或少的有些個意外,又見到齊安平與,自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起身迎上前。

“娘!”珍珠撲上前。

“我的兒,怎逢著天黑回來了?”沈云靈上前將珍抱在懷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