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園。
入得門來,眼閃仿佛展開了一幅古典的畫卷。
幽林掩映著亭臺軒榭,假山池沼,各色的花木爭奇斗艷,五光十色。
遠也是景,近也是景,遠景又疊著近景,無論你站在哪一個角度,處處是景,層次分明,仿佛置身畫卷之中,人在畫中。
禁不住地感嘆這園工、花匠之獨特、新穎、巧奪天工之設計,胸中有丘壑,大景大氣磅礴,小景卻又無限的接近自然之趣,總之,無一處欠美、傷美的敗筆。
這一會兒,、珍珠與兩個小丫鬟灰蘭跟玳瑁走在人群的最后邊,入得門口之時約有百十來人的隊伍涌入還略覺得擁擠,這一時,行進到寬敞、碩大、幾乎是看不著邊際的園子中,竟覺不過是寥寥人等。
眼見著前邊兒不遠處,有一壯觀的假山。
嶙峋的怪石堆疊一處,重巒疊嶂,約有數丈之高,旁邊倚著碗口粗細的翠竹,還有一樹樹嬌艷的、叫不上來名字的一簇簇紅花,從那如柳樹一般的葉片上來看,似是夾竹桃的變種。
這翠竹與紅花的相搭相配,還有巍峨的假山石,看著就讓人心舒體暢,心情大好。
“二小姐,稍等一下。”灰蘭低聲道,“過這邊兒來,快點。”
不一時,四人站在假山石的一邊上,玳瑁打開手中的小包裹,從里面往出一件一件地拿首飾,灰蘭接過來就往的頭上插。
“不用,不用戴這些首飾。你們看這園中的清幽雅致,大景小景,無一處景致不是接近于自然之趣,若是戴得珠翠滿頭的,反到是與這景致格格不入了。”推辭道,聲音若晚風穿林,倍覺清幽。
“我說二小姐呀,咱今兒可不是來欣賞這景致的,咱是來參選太子妃的。”玳瑁一本正經道。
“你們倆個那首飾花花綠綠的,紅寶石、綠寶石的,過于惹眼了。”珍珠說著話,從自己的頭頂上拔下一根金釵,插到的發髻之上道,“這個,給你戴上。”
“嘖嘖,還得是珍珠姑娘。”灰蘭笑道,“你就不怕沒了頭上的這首飾,落選了?咯咯咯”
“哈哈,我肖珍珠,落選盡在意料之中!”珍珠大聲道。
“走,快點跟上去,一會子,前邊人都走得沒影了,這園子可是大,莫在迷路了”玳瑁打趣道。
“咯咯咯”四人向前走去,銀鈴般的笑聲環繞在假山石處。
“爺說爺”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太監模樣之人,沖著一旁邊的眼睛發直的人,輕聲呼喚著。
忽見那人,幾大步從假山石背后轉出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四人離去的背影發著呆,那樣子活脫脫地就像是一只大呆鵝!
見他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身形中等微胖,很是富態。頭發不多,梳成一個抓髻在頭頂上,一根青玉簪橫插其上。
面皮很白,稍稍有些八字眉,小眼睛很有神,嘴角天生就往上翹,下巴頦很小,莫名其妙地給人一種喜感。一件水青淺色的長袍垂至腳面,很是清涼,手中拿著一把折扇。
“就她了,就她了!”他喜道,“記上,給我記上。”
“爺,我說爺,這都記滿了一本了,今兒來的,差不多少記了一大半了,你這是全收了嗎?”一個小太監模樣之人嘟噥道。
“你哪來那么多地廢話,讓你記,你就趕緊地記上得了,那本子不是有得是嗎?”另一個看著稍微大一點兒地太監模樣之人懟道。
“對了,把剛剛那個矮粗胖地也給我記上,有點兒意思!她不是說她肖珍珠落選了嗎?哈哈”那個人笑道,“一會兒,安排好,前邊大花園看好戲,哈哈哈”
“趕緊地把剛剛的那個藍衣裳地給爺重點記上,爺喜歡才女,不喜歡繡花枕頭跟那溫室里邊的花朵,這還不知道嗎?還有那個圓轱轆滾,陪爺玩的,記好了。”稍大一點兒那個太監模樣之人叮囑道。
“記上了,記上了,都記好了。”小太監模樣之人點頭又哈腰道,“爺,前邊大花園里也早就安排好了,爺看戲就行了。”
“走,看好戲去。”那個長相喜感的人在前邊說著話,搖著扇,不一時,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的一條彎曲的小路上。
這一邊,等四人快步追向前。
不一時,眼見著沈梅嬌、沈梅霞在前邊兒,正等著她四人。
“妹妹,珍珠,這是上哪兒去了?這碩大的園子,不跟著緊兒點能行嗎?快走!”沈梅嬌催促道。
“好,讓姐姐擔心了。”道。
一條路走向前,兩邊的景致頗幽。
忽見前方一處,濃濃的綠蔭掩映著樓臺亭閣,又聞得百鳥兒歌唱,池沼寬闊,水面如鏡,兩岸砌疊的石塊高低屈曲,流暢自然。
一處繁花、兩處碧草、玲瓏怪石、絕無雷同,別致一格的效果如展開的畫卷。
‘撲棱棱’
數尾紅魚躍出水面,叼食水面盛開著的睡蓮,見那睡蓮碩大花頭呈粉紅色,顏色艷麗得看著好像能冒出來一股股的紅煙一般,就連那紅色魚兒躍出水面之時,閃著光的鱗片,都被比得暗淡下來。
“好一幅魚戲睡蓮的圖畫。”嗟贊道,“又是入畫,又是入景。”
“啪嚓”
一塊石頭子飛到池沼之中,魚兒被驚得忽地沉到水下,水面上一圈又一圈地漣漪蕩漾開來
“咯咯咯.”珍珠笑得很是爽朗,“看看,我這功夫有長進沒有?”
“哎呀!糟糕了!妹妹、珍珠,都怪你們幾個,在后邊磨蹭。”沈梅嬌很是急道,“你們看,前邊出現這么多條岔路口,這往哪一條路上走啊?耽誤了時辰可就完了!”
“梅嬌,晴雪跟金枝在前面跟著呢,定是知道此處岔路口之事,會回頭來找我們的。”沈梅霞道。
話音未落,忽見金枝從左側一條岔路上跑過來,沖著眾人不停的招手,幾個快步地奔著那一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