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珍珠外面等候著,其活潑的性格,讓她立刻上前與一位安靜站立在門口一邊的姑娘搭訕著。
說來珍珠愛說、愛動,性子閑不住,但她卻極不喜歡那能說能笑又愛鬧的,喜歡文靜的,越文靜截越好。或許這就是一種互補,取長補短。
“你叫什么名字?”珍珠笑著問道,“我叫肖珍珠。”
“李嫆。”文靜的姑娘說道,用手捂著嘴笑了笑。
見她圓圓的一張臉,圓圓的一雙大眼睛,睫羽翕動,一笑嘴角邊兩個梨窩,很是可愛。鴨蛋青色的一身衣裙,其上繡以竹葉,看著很雅致。
“你先別動,我幫你一下。”李嫆說著話,抬手將珍珠頭頂上松動的簪子固定好。
“你看我美嗎?”珍珠逗著李嫆問道。
“咯咯,美,就是稍胖了點兒。”李嫆笑道,說話很直接。
說著話之時,門兒一開,方嫣紅在前,孔寧兒在后,兩人從房中走出來,緊跟著姑姑喊了兩個人的名字入內,房門又關上。
忽然見方嫣紅一個回身,一把抓住孔寧兒的胳膊,一邊往院子外面扯,一邊不依不饒道:“今兒的事沒完,你還沒有說你爹是誰?沒有賠我的鞋子?非得賠不可!”
“你有完沒完?”孔寧兒掙脫道。
孔寧兒自然不能任著她往外扯,推推搡搡間,方嫣紅一使勁將孔寧兒推了個趔趄,險些摔倒。
正撞在李嫆的身上,李嫆沒有個準備,往后一個倒退,正踩到一紅衣者的腳上,那人像是本能的反應一般,又使勁的往前一推李嫆,李嫆又反撞到孔寧兒的身上,孔寧兒又一頭撞回方嫣紅的身上。
這一連串的推搡下來,兩個人的爭吵,瞬間升級成四個人的爭吵。李嫆當然不是故意踩到紅衣者,而這紅衣者卻開始不依不饒的跟李嫆吵嚷起來。
李嫆文靜的性格似乎根本就不會吵架,臉色通紅的低著頭聽著那紅衣者沖著她吵嚷著,越吵嚷還越來勁了哈,伸出被踩的那只腳在李嫆的衣裙上來回擦著,非要擦干凈了。
李嫆見衣裳臟了,一急之下,啪嗒啪嗒的開始掉上了眼淚。
一旁邊的珍珠,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安耐不住心中的火氣上前悶聲道:“拿開腳,把她的衣裳給我擦干凈了!”
珍珠的聲音如悶雷一般,嚇了紅衣者一跳,轉身看了看珍珠,見她身體魁梧,一時間,恐怕不是對手。遂往旁邊退了一步,沒吭聲,卻也不給擦衣裳。
“擦了。”珍珠又是一聲。
見那個紅衣裳者將頭轉身一邊,不看珍珠,卻也不擦。
珍珠剛要上前扯她之時,被李嫆一把抓住胳膊道:“沒事,我自己擦下就行。”
忽見方嫣紅拉扯著孔寧兒,奔院外而去,身后還跟著十幾個想看熱鬧的,珍珠本就對方一世沒有好印象,又見這方嫣紅不依不饒跋扈之樣,想跟出去看看,她到底想怎么地?
李嫆忽扯住她道:“莫跟出去,這就輪到我們了。”
珍珠回轉身看著李嫆臉上還掛著淚,本就男兒性格的她最見不得女兒家的眼淚,抬手以衣袖將李嫆臉上的眼淚擦掉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只能讓欺負你之人變得更加猖狂,任何時候不可軟弱,特別是以后若入得這宮中。”
“珍珠,我也不想軟弱,可我卻天生就不會吵架呀!你教教我呀!”李嫆委屈道。
珠點頭道,“一會兒,出去后,若見到那個方嫣紅沒完沒了,我就收拾她,你瞧著。”
珍珠故意把說話的聲音放大,眼睛盯了兩眼那個紅衣裳者,自是說給她聽,見她轉頭看向一旁邊,一言不吭。
忽見門兒一開,三人從室內而出,珍珠忙迎上前,剛想問一問入得室內都說什么了,忽聞隨后而出的姑姑喊名字道:“肖珍珠,李嫆,入得室內。”
“等我啊!”珍珠拉著李嫆的手一邊往室內走,一邊回頭道。
“珍珠可真行,一時都不寂寞,這么一功夫,又好上一個,咯咯咯......”沈梅嬌笑道。
梅棠應聲道,“姐姐,我們到樹影這邊來,天氣變得有些悶了。”
三人站在樹影之下,院落中的人少了一半兒,一只長尾的白色鳥兒落在一旁邊的花墻之上,向著這一邊凝視著,忽見有人走動,‘撲棱’一聲飛起,身形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掠到樹影之后消失不見。
“梅棠,剛剛室內那位姑姑盯著梅嬌脖子上掛著的這一對翡翠玉璧看個沒完,好似沒有見過翡翠一般;然后,只是掃了一眼我脖子上掛著的這一串黑色珍珠項鏈,好像很沒興趣一般。”沈梅霞道,“梅嬌肯定通過了,我就夠嗆了!”
沈梅嬌下意識的抬手捂了一下脖子上掛著的那一對連城之璧,回避了一下的目光道:“梅霞,這次初試,大家都穿戴得珠光寶氣的,除了不喜歡首飾的梅棠以外。你這串黑色珍珠項鏈市面上也是不常見,極其的珍貴的啊!”“那也跟你那沒法兒比呀!”沈梅霞道。
“比什么呀?”沈梅嬌不太高興道,“若是以后入得這宮中,凡事都要比一下,那還不得把自個兒氣得個好歹的,妹妹可千萬別生出這攀比的心來。”
“好,聽姐姐的就是。”沈梅霞急忙道。自是覺出來失言,惹得沈梅嬌不悅。
忽見沈梅嬌一本正經地說道:“梅棠,你今兒穿得這身藍色衣裙過素了,身上還連件首飾都沒有戴,另外,頭上這兩個金簪子也過于老氣了。復試之時,千萬不要這么穿了。”
“是啊,梅棠,今兒你也看著了,哪家的小姐不都打扮得珠光寶氣的?”沈梅霞接話道。
梅棠點頭道,“稍刻,珍珠出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好像都沒有走,你們看。”沈梅嬌轉身指著花墻上青磚砌成的鏤空花窗道,“很多人,都坐在回廊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