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站在‘理當書閣’的門口,看了看虛掩著兩扇雕花木門,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向旁邊走去。
就在這時,聽到身后有人問道:“是想過來看書嗎?”
回頭之時,見一個年長的老太監模樣之人,身著青色的袍子,手中拿著一把拂塵,好像正在室內拾到著什么。
“嗯。”轉回身上前躬身一禮,“這位公公,我可以進到書閣當中看書嗎?”
“當然,請進吧!”老太監很高興地說道。
“這位公公,室內人多嗎?”問道。
“我在門外,室內就空無一人,全都是書了。”老太監回答的很幽默,聲音雖有些個沙啞,但腔調卻很和藹。
“什么?一個人都沒有嗎?是不是里面的書籍太少了呢?”問道,心情卻很愉快。
“我不知道怎么稱呼你?但能看出來,你是剛剛入選太子妃的新入宮者。”老太監很有禮貌上前一步道,“我是看守在此處者,我姓劉,叫我劉公公就行。”
“劉公公眼力好,我叫。”
說著話,攔住了剛要上前報出‘棠主娘娘’的灰蘭,與劉公公躬身道。
“不瞞這位棠主,這書閣當中的書籍非常多也非常的全面,自建成以來,若說缺少的,可能就是這看書的人吧!”
劉公公一邊在前往室內走去,一邊說著話,三人在后跟著。
門口前,抬頭看著匾額上的‘理當收閣’四個大字,見其字蒼勁有力,一撇一捺功力不淺,遂問道:
“敢問劉公公,這理當二字,可是取太子閆理當之二字啊?這字跡工整有力,功力不淺,為何人所寫啊?”
“是,確實是取太子之名中二字,一旁邊那處園子,名為:理當園,還有許多處,都是以太子之名命名處。匾額所書寫之字,皆為天子御筆親書。”劉公公道。
“嗯。”點頭。
感覺出太子閆理當在當今天子心中的位置不一般,雖然說太子與當今天子為父子,但各朝各代,歷來天子的皇子都不在少數,不見得皆如此。
回想起,太子妃初試之時,‘春晴園’中所遇見那人,其準是太子閆理當無疑。
對他的印象極為深刻,因為她不明原因的不喜歡他,就更甭談愛了。
就好像超越了身體之外的一種東西,莫名其妙的讓她就是想遠離他,總感覺,或者有什么事情會應在他身上一般,讓人不安。
很清楚的還記得他的身形中等微微發胖,看著就很富態。頭發不多,梳成一個抓髻在頭頂上,一根青玉簪橫插其上。
面皮到是很白凈,稍稍有些八字眉,不大也不小的眼睛很有神,嘴角天生就往上翹,下巴頦很小,莫名其妙地給人一種喜感。
說來,太子的相貌很是一般,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若是令他穿上普通人的衣裳,走進街頭熙熙攘攘的人流當中,跟路甲、乙、丙、丁一般無二,自是認不出來,鉚大勁能算得上是個中等偏下的富戶人家子弟而矣。
沒有見過當朝的天子,但她根據著太子的樣貌也不難想象出天子的模樣,父子自是血脈相連、心相通,樣貌跟身形自是差不到哪去。
想著這蒼勁、俊秀的字跡筆體竟出自這樣一位模樣之人的手中,覺得有些個不可思議。
都說字如其人,卻好像差距有些個大,難不成這當今的皇帝請人代筆,又或者臨摹而成?半低著思索著。
“這位棠主,你請坐到這邊來,我剛剛打掃得干干凈凈,看什么書,我給你取去。”劉公公很高興的說道。
“感謝劉公公,就取來些大家常看的書籍就可。”微笑道。
見劉公公轉身踩著木樓梯而上,好像是每日里走得習慣了,動作很輕,速度又很快。
寬敞的室內,南北的窗子都打開著,穿堂風穿堂而過,裹掖著一股淡淡的書香。
一組檀木為框,中間裱以錦畫的屏風區分出一塊專門閱覽書籍的地方。
其內擺放著檀木的桌椅古樸而古雅,不見有任何的雕花與裝飾。線條明快,香氣永恒,色彩多變的顏色宛若一泓深潭之水,看著很是深邃幽靜,不知不覺,讓人沉下心來讀書。
少刻,見劉公公抱著一摞書,能有十幾本,從樓上下來。
聞得腳步聲,灰蘭跟玳瑁急忙的迎上前接過劉公公手中書,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推到的跟前道:“二小姐,這嶄新的書本見你來了,就不想讓你走了,得將它們挨個的翻一遍啊!咯咯咯!”
“咯咯......”
久違的笑容綻開在的臉上,驅散了久病一個月的陰霾,天空中的灰云散去,換來陽光明媚的好天。
“棠主,你看吧!這些書好著呢,我撿著幾本簡單易懂,對你有所幫助的《內訓》《女德》類的書籍給你拿下來了。”劉公公很高興的說道,“我給你沏茶去。”
看著轉身又去忙碌著的劉公公,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家久不開張小店的老板,可下子迎來一位客人,莫說消費了,只要能在他這里呆上一會兒,他就高興極了。
灰蘭與玳瑁互相看了看,掩口而笑,諾大的一座書閣,成千上萬本的書籍,也只有劉公公陪著它們,竟無有一人來看,成擺設了。
看著眼前擺放著的書籍,本本皆新,連翻動的指痕都看不見。難怪劉公公出門將要走的她喊了回來,當真是無人到此處看書。
忽見劉公公端來了新沏的茶,灰蘭跟玳瑁急忙迎上前接過,放在桌上后,劉公公便至口外守著,灰蘭跟玳瑁也跟著出來。
劉公公人很和藹,也很健談,就好像是一個人憋在這書閣當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會兒,忽來了讀書的人,還有說話的人,他打開了的話匣子就關不上了。
從看著書閣建起,到運送來書籍,都有什么、什么樣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