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聞得嬉笑之聲,又看見那一群紅綠衣裙的佳麗相互追逐著,當中一人被蒙上眼睛,正在捉迷藏,的心‘咯噔’一聲。
莫說那日里‘春晴園’中對這人富態的身形有著深刻的印象,就算是沒有見過閆理當,也不難推算出來,這宮中有何人能在這園中公然的與入宮佳麗嬉戲追鬧?!
說來這件事要不是親眼看著,即便是當傳聞聽著了,也都會覺得傳聞似乎傳得太離譜了,但這離譜的事情就真真的發生在眼前,看得人目瞪口呆。
對閆理當的行為舉止,頗有些吃驚。真不明白這是怎么一檔子事兒,他是幾歲的孩子嗎,童真未泯?
就算是一個小孩子,身為太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貴胄,豈可隨意的與眾多新入宮的、只是有著這入選太子妃的佳麗嬉鬧、拉扯?若傳出去,不會覺得臉紅嗎?
何況,這千名的佳麗最后也僅有五十人受到封賞,別有用心之人大有人在,尋機會還尋不著呢,這可到好,機會自動送上門。
忽見一個紅裙的女子,身形微胖,故做媚態的撲上前,不是別人,正是方嫣紅。
昨個兒,就見得一幫人簇擁著她奔此處而來,以為她來看鳥兒,聽鳥兒的鳴叫,不想與其搭話,遂轉身奔著一旁邊而去,無意間走進了理當書閣。
而今天,眼前的場景不得不讓多想,方嫣紅是否特意來此處,故意偶遇太子,而她必定是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太子的眼睛能被蒙上與她們捉迷藏,就說明這根本不可能是初見,至少也是見上三、五回之后,很熟悉了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方嫣紅的跋扈,別有用心,自是清楚,無外乎,她要以其它的手段上位,將她這名列榜首之人擠下去。
即便是方嫣紅有些個姿色,又有著強勢的家庭背景,但真就沒有用正眼瞧過她,珍珠這一件事,徹徹底底的證明了她方嫣紅不走正路,以卑劣、見不得光的手段行出勾當,注定她走不了多遠。
而此一時,令生氣的是太子,竟如此無有分寸,簡直在胡鬧。
這一會兒,忽看見嬉笑的聲音變得小了,那一群跑鬧的佳推著方嫣紅,方嫣紅故做忸怩、媚態的往太子的身邊湊去。
將至跟前卻又站下,身后的佳麗往前一推,她就勢直接撲進太子的懷里,又傳來眾人一陣嬉笑之聲,枝頭上鳥兒呼啦啦地驚起,若一片黑色的云朵般在天空中盤旋著,不肯落下來。
太子眼睛上的手帕掉落在地面上,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忽地哈哈的笑了起來,推開她轉身向一旁邊走去,幾個小太監緊跟在后。
雖然離得遠,卻也能看得清楚,見方嫣紅站在原地一愣,一旁邊的佳麗拉著她,就又往前追,故作嬉戲追著太子的身后而去。
一種緊張感、壓迫感突襲心頭,灰蘭跟玳瑁臉色很難看。
雖然說,太子除了有正妻之外,還會有側妻跟妾室,但瞧著太子這一副多情的架勢,他的妻妾恐怕是要成群結隊還得排起長蛇陣了啊!
自小陪著一塊兒長大,灰蘭跟玳瑁還不了解極其高傲的性子嗎?太子可以有妾室,但不能這么的多情跟胡來,否則,她必定是嫌你臟,即便你是太子!
從背后吹來的一陣風,卷起地面上的枯葉,猝不及防地刮起來。
來不及掩面,灰塵落在臉上、嘴上,抬手一擦,卻忘記了嘴唇上起著的泡,用勁兒大了點,泡直接破了,嘴唇淌下血來,針扎的一陣疼。
“哎呀,二小姐,要不要回去敷些藥粉在上面?”灰蘭急忙的拿出手帕,一邊往下沾拭著血跡,一邊焦急道。
“沒事。走吧。”道。
灰蘭跟玳瑁緊跟在后,默不作聲,臉上愁云起。
剛剛這一幕的場景,心里邊變得七葷八素的,太子的形象在心中被顛覆。
還以為‘春晴園’中遇見的他,是個專情的主兒,能慢慢的暖過來二小姐的心,卻不想,他不是,而且還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了,怎么能不讓人發愁?
果然見,劉公公站在門口處,遠遠的沖著三人招手,灰藍跟玳瑁忙將臉上的愁云散去,沖著劉公公揮著手,無論怎么說,劉公公是很熱情的。
恰是在下風口處,回頭看了看‘理當園’一處,感覺鳥兒啼鳴之聲清脆,聽得也清晰,想必剛剛嬉笑打鬧的聲音,劉公公也聽得到。
不待至近前,劉公公就禮道:“這位棠主,今兒來看書,可是比昨兒晚了一刻鐘,我就在這門前多站了一刻鐘,呵呵......”
“有勞劉公公,給您賠不是。”還禮道,“被風迷了眼睛,耽誤了一會兒,明個兒定早來一刻鐘,不待劉公公出門,我就不請自來了。”
“呵呵,快請進吧!”劉公公微笑道,“你們倆個可有福了,這位棠主的性子又穩重,又會說話,頗識得大體。”
灰蘭跟玳瑁忙與劉公公見禮,雖然說,年紀差了許多,當是隔輩人的年歲,但劉公公很是和藹,與其相處很輕松又很融洽。這會兒,又被夸贊有福,自然是高興起來。
“茶水我都給你沏好了,棠主今兒想看什么書?要不然,自己到樓上看看,親自挑選些也行。”劉公公道,“要不然,我怕我還會把昨個兒棠主讀過書,又都抱了下來,老糊涂了!”
“劉公公過謙,多謝了。我上樓去挑選書籍,可以嗎?”禮道。
“沒有什么不可以,這么多的書籍擺放著這么多年了,每日都熱切的盼望著能有一個真正的讀書者來翻動他們,要不然,等著發霉啊?
當然了,我每日也都翻動著,雖然不是每一本都翻動,但我不識得幾個大字啊?這種晾曬性質的翻動跟棠主的翻動是不一樣的,千差萬別的。”劉公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