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見黃葉飄落,霎時雪花飛起。
時光若流水,彈指便過。一個眨眼,入宮的千名佳麗十走七,只剩得三百人。而這三百人皆是經過了層層考核,仔細觀察了品性,留用在宮中之人。
暗中吩咐灰蘭跟玳瑁,務必要盡快的打聽出來珍珠的下落,是否隨同在這七百佳麗當中一同出宮?
說來,怎么能不時刻惦記著珍珠?自小同吃同住同求學的長大,何曾分開過?
她心中期盼著珍珠能順利出宮,過著跟從前一樣的生活,無憂無慮的跟表兄齊安見面就吵個不可開交,而現在,齊安平是珍珠的親四姐夫。
用齊安平的話來說,珍珠是一路欺負著他長大,真是孽緣。或許,珍珠現在不敢在欺負這位四姐夫了,因為有四姐姐幫著齊安平,欺負不起了......,想到此處,笑了。
室內生著紅彤彤的炭火,時不時能聽見炭火燃燒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與室外的溫度相較,溫差能有三、四十度。
雖然室內很暖和,卻覺有些頭痛,有些頭暈,眼見著室外片片雪花飛落,不知不覺間,地面鋪上銀白色的地毯。
逢著午時過,紛紛揚揚的雪花不緊不慢的落著,灰蘭給披了一件厚實的大氅,又將一個熱乎乎的暖手寶塞到她的手里,出得門來。
沒有風,雪花慢慢的飄落著,腳下傳來咯吱吱的響聲,如蠶食葉。
遠遠的看見,理當園的地面上落著黑壓壓一群的鳥兒,約有幾百只,在吃著食,好不熱鬧。
不待三人至近前,呼啦啦地飛起,卻又飛得不高,徑直落在一旁邊低矮的樹木枝杈上,枝杈上的雪花紛紛而落。
三人對笑,向前走去。
稍刻,聞得灰蘭說出得的消息,出宮七百佳麗名單中并沒有肖珍珠的名字,心中禁不住的往下一沉。
怎么可能不多想?而這多想,往往都是往事情不好的一面去想,她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本就了解珍珠愛打抱不平的性子,必是受屈而被關,若在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不敢往下想,她的心中變更加焦急。
掐指算來,三百佳麗留用宮中,五十人受到封賞,其余皆為宮女或者其它,不過還有二十幾天,又聽說或是提前,趕在貴妃生辰之日前封賞共慶。
自是知道,逢著宮中大喜之事,皇恩浩蕩,宮中犯有輕罪之宮人要放出一部分。雖然,焦急萬分,但是,也要在等上十幾天。
“務必去打聽珍珠的情況,在封妃當日將她帶過來。無論封妃者是誰?”說道。
“二小姐放心,前一時,我見過了翠兒,大小姐與四小姐還有李嫆等都記著珍珠這事兒。”
灰蘭低聲道:“自打方嫣紅得太子之寵后,越發的跋扈、目中無人,隨其身邊的人,也直接稱呼她為紅主娘娘,竟然在太子跟前也是。”
“前番杖斃孔寧兒之事,必是有人在后挑唆,杖斃了一個孔寧兒,或是還有第二個孔寧兒蹦出。告訴姐姐那里,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剩下這十幾天里,寧可不動,不可亂動。”囑咐道。
“大小姐也說,那日里有一群溫婉的人,前來生事,無非就是煽風點火,坐享漁翁之利。”玳瑁道,“這個溫婉,有傳言,其為貴妃的親外甥女。”
“嗯,傳言很有可能就是真的。”道,“就從太子的賞賜上來看,可見一二。”
正說著話,忽見不遠處亭臺上有人在賞雪,一眼就認出,當中身著錦袍外罩黑色大氅者正是那日站在窗口之人。
見其身邊陪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艷粉色的錦衣外罩著灰白色的裘皮大氅,珠翠滿頭,貴氣迎眸。身后跟著兩行宮女跟太監,小心侍奉著。
沒有風,雪花飄落在水面上,即刻而化,沒有一絲的痕跡,水面如鏡,仿佛片片潔白的花朵從空中簇簇而落,縹緲若幻境。
稍刻,見其等行入一處樓閣當中,樓閣若畫船一般的窗子敞開著,在內觀景,仿若身處畫船。
轉頭看向理當書閣,二樓的窗子緊緊關閉著,這樣的天,自然是有些潮濕,劉公公沒有將窗子打開。
猶豫著是去理當書閣還是轉身回去之時,雪花忽然變大,先是一片兩片、三片五片,而后七片八片如鵝毛一般天空中密集而下,天地間變得朦朧一片。
“二小姐,快,我們快到書閣當中去。”灰半扶著的胳膊向前快走道。
“嗯。”應聲,也只有去理當書閣暫避一時。
未待行至門口處,劉公公就迎了出來,微笑著禮罷,迎三人入得室內。心直口快的玳瑁見室內無有旁人,急著問道:“劉公公,前邊亭臺處有人在賞雪啊?”
“是。”劉公公點頭道,“圣上與貴妃在此賞雪。圣上喜雪,逢著這第一場雪,自然是要賞的。”
“呀!是圣上在此賞雪啊,我等來得不是時候,不可打擾圣上在此賞雪,這便告辭了!”急忙道。
“打擾不著,稍刻,就順著樓臺轉到別處去了,有貴妃陪著,不會到書閣來的。”劉公公道,“我沏茶去,有勞你們倆個門前清雪,棠主到樓上自己選幾本書,替我推開窗子通會兒風。”
“哈哈,好活。”灰蘭跟玳瑁笑著到門外去清雪。
一個轉身劉公公去沏茶,走上了二樓,想著劉公公說替他推開窗子通會兒風,來到窗口,推開了窗。
整個水面上的風景應入眼簾,空中落著雪,亭臺樓閣如詩如畫。
清晰可見那觀雪的一行人沿著樓臺向一處走去,雖然聽不見雍容華貴的女子在說著什么,卻能聽見她如銀鈴搖動般清脆的笑聲,咯咯咯、咯咯咯地飄蕩在水面上,仿若演奏著歡快的樂曲。
忘記了拿書,站在窗前看著那人的背影,驀地,想起了六一大師兄,心岸乏起思念,眼中噙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