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棠

第二四四章 拔腳溜走了

溫婉走向前,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吱的響聲。陽光垂照,灑落在雪地上,彈起耀眼光芒,半空中交織出金色的圖案。

沒有風,越是往前走越是聞得見耳邊傳來輕微的樂曲聲。

如同上次一般的打招呼,溫婉上前道:“剛出來走走,就看著你了,那咱們就一道走走。你這是擦了什么香啊?不到近前就嗅到異乎尋常的香味兒,我的魂兒都快被你這香給迷丟了,咯咯咯......”

方嫣紅下意識的抬手撫了一下頭發、臉頰說道:“平日里就擦著這些脂粉、香水類的東西,不過是有些花香味兒。婉主不也是擦著這幾樣東西,我卻沒有聞著很香啊?”

“香不醉人人自醉,我雖有些夸大其詞,但紅主也確實是艷光四射,美艷過人。你們說,是不是?”溫婉問道。

“那是當然。”一小群人一口同聲道。

贊美的話誰都愛聽,方嫣紅更是,揚起了臉微笑著,大大的眼睛,粉紅色的雙頰,肉嘟嘟的小嘴,確是微胖的美人。

見她以手指輕輕撫在發髻上,將一支很大的、鑲嵌著紅綠寶石的、帶著穗子的金簪花往發間按了按,陽光照在其上,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溫婉瞥了一眼這一支金簪花,也不知道比她娘給她帶過來的,準備送給姨母當做生辰禮物的那一支,重了有幾倍之多?

“唉!”溫婉隨口嘆了一氣,抬手幫著方嫣紅將稍微有些偏斜的簪花正了正道:“真好看!”

兩個人并排的向前走著,方嫣紅抖了抖衣袖,一股玫瑰花的幽香散出,卻實很香。

卻說方嫣紅站在此處看著太子前面賞雪,身邊有著陪伴,毫無疑問,她暗中氣得鼓鼓。

飛揚跋扈成了一種習慣,而這種從小到大養成在習慣想改,那可難了。雖然,一忍再忍的沒有敢沖上前,強行的將兩人分開,但是,心中也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底火。

她可不承認什么棠主娘娘,她只承認她自己是紅主娘娘。

這會兒,見婉主過來,自是有意湊上前去,要不然,倚著她的城府,早繞道一邊去了,方嫣紅心里也清楚。

溫婉的暗中興風,以及做事手段的陰毒,方嫣紅當然知道,孔寧兒的死跟媚乞的小產,對于方嫣紅來說,溫婉好像給她解決了不小的問題。

對于溫婉這樣的人,她又想得到又得時刻防范著。

她心中知道,論起陰謀詭計來她不是溫婉的對手;但她也料定,溫婉不敢沖她出手。

至少她一個傳信,他爹就能收拾得她們家雞犬不寧,日夜不安,縱然是有著貴妃姨母,后宮之中好使,前朝未必說得上話。溫婉不可能想不到這些。

“送給你了。”方嫣紅很大度的將金簪花拔下來,插到溫婉的發間道,“很喜歡吧!”

這一幕場景,不免讓人想起了兩個多月前,方嫣紅了也是拔下發髻間的一支金簪花插在孔寧兒的頭發上,從此,感恩戴德的孔寧兒拜服在她的腳下為她效命,直到死。

溫婉心頭一喜,看著眼睛飄著太子身影的方嫣紅,心里明白她強烈嫉妒著棠主娘娘之意,抬手將簪花往下按了按道:“謝過紅主娘娘,咱也過去看看,太子看什么呢?”

往前走著,方嫣紅的目光看著太子的身影,心里很不是個滋味兒。接連的幾天里太子也沒有到她那兒去,大賞小賜的通通沒有了,她覺得失落落的。

蠻不講理的認為著別人搶走了太子對她的寵愛,太子應當是屬于她的,她才是最愛太子的人。

雖然,沒有聽說太子賞賜任何的東西,但是,他卻陪在她的身邊,賞雪游園,關心備至。

與大賞小賜的各種首飾、擺件跟點心水果相較,這種關心備至更像是一對小夫妻一般,誰不想要呢?如果能將給她的那些賞賜換成這樣的關心備至,她是一百個愿意啊,但不是沒有嘛!

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大塊厚重的云,將陽光遮擋住,天空暗淡下來,緊跟著溫度也了降了幾度,感覺到冬日的寒意。

“見過太子殿下,棠主娘娘。”溫婉在前說道,方嫣紅也躬了躬身,身后跟著十幾個佳麗還有侍者施禮道。

“哦,你們也過來了,看舞吧。”太子道,“原來,這冰上的舞蹈,也這么好看,隨著樂曲的每一個動作全都有板眼。”

“啊哈,真的?快看那個前面的,旋轉得像一個陀螺般,快得看不清,這幾乎不合情理,她怎么能轉得這么的快啊?”溫婉邊指著冰上的舞者,問著道,“棠主娘娘,她怎么做到的啊?這合乎情理嗎?”

溫婉的話聽起來著實別扭,說舞者旋轉如陀螺到也形象,但合乎不合乎情理,用在此處卻有些個不恰當,人情道理跟這高難的舞蹈動作如何弄得到一起?

稍沉思之時,忽聞得方嫣紅笑道:“棠主娘娘就是情理,有什么合乎不合乎的,哈哈.......”

方嫣紅的這句話,讓忽然想起太子妃初試之時,方嫣紅與孔寧兒起爭端,而方嫣紅曾大聲的喊道:“我就是這勝京城的道理。”

陽光一晃,打在的臉上,只一剎,就又被遮擋。微笑道:“婉主可會這冰上之舞,若不會,可學著,慢慢就可品出這舞中的情理是否合乎?”

“我敢說,這舞者腳底下都踩著特殊的鞋子,棠主娘娘自小聰慧過人,名動京城,什么事情學不會啊?要學也是棠主娘娘打頭陣吧!”方嫣紅陰陽怪氣道。

“且不論舞者演得是否精彩,臺上十分鐘,臺下一年功。”道,“紅主也是聰明人,也沒有學不會的東西吧?從明個兒開始,就到此處開始練習吧!”

“是啊,從明個兒開始,你就練習吧!”太子很嚴肅道。

方嫣紅一怔,本以為她的這句話很夠義氣,溫婉得很感激她,說兩句狠話當著太子的面奚落,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見溫婉的動靜。

覺得不對,回過頭來之時,看見太子豎眉瞪眼看著她,而溫婉已經走出了二十幾步開外,拔腳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