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個掉馬的紈绔

第46章 負責

幾個人揪在一起,鬧得不可開交,何遠突然跪在周桂香跟前,“嬸兒,都是我的錯,是我纏著緣緣的,她都不理我來著,我沒對她干什么,外頭人亂說的。我知錯了,我跟緣緣結婚,只要你同意,我馬上叫我娘來提親。”

劇情進展得太快,周桂香本來也是想試探一下何遠的態度,是不是有點過了頭?

“你別打她了好不好?要還生氣,就打我吧。”反正他皮厚,打不死。

這時候,李繡也趕來了,人家閨女都快被打死了,顧不上丟臉的兒子,上前拉住周桂香。

何遠可憐兮兮喊了一聲娘,滿是焦急,李繡沒理他。

“他嬸兒,你看我家小遠咋樣,你要是同意,我就叫他上門也使得,你可別再氣壞了身體。緣緣我看著也喜歡,兩個孩子又玩得好,真在一處恐怕還真行哩。小遠如今在認真學開車,等他會了就在貿易部找個事兒,絕對餓不到小兩口……”李繡苦口婆心,表示這個責任何家一定承認,何遠也不是真沒出息,靠著家里也不能虧了他。

周桂香本來最擔心的就是林緣,如今何家主動站出來,閨女又沒吃虧,便隱隱被說動。

李繡這才拋出疑點,“你別一上來就急吼吼兇緣緣,孩子恐怕還不知道咋回事呢?聽說是夏寡婦那透的話風出來。當然我也不是推卸責任,孩子們的事咱們有商有量的辦就是了。”

周桂香被李繡安撫住了,兩人都進了屋去說話。

李繡本來想著等何遠自己招了對象是誰,然后她再考察考察姑娘怎么樣,成就找人定下來,如今知道是林緣,極為滿意,也不用考察了,就這樣吧,難得兒子喜歡。

她還是第一次見天不怕地不怕的兒子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少年人開了竅知道用心,就離長大不遠了。

周桂香本來打林緣一頓,更多是為借此堵住村里人的口,讓他們知道,傳出這樣的事情,她不可能裝作不知道,聽之任之,尤其是夏寡婦,她總要找她算賬。

不成想事情還沒到哪,何遠不但自己跳出來了,連李繡也樂見其成,儼然已經認定了林緣,正正經經來跟她說親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周桂香應付著,一定要叫李繡知道她家林緣再規矩不過,哪怕有閑言碎語,那也是有些人故意傷叱她來著。

李繡理解,跟周桂香解釋,她家兒子混得很,招貓逗狗的閑不住,給人說嘴也是他自己有把柄遞上去的。

兩個人你夸我兒子,我贊你女兒,那感情好的親姐妹似的,到最后決定好日子,請何遠三姑婆上門來正式說親。

給人送走了許久,周桂香才反應過來,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李繡走的時候,何遠也跟著一起走了,剛一踏進家里大門,就接收到她娘似笑非笑的眼神。

何遠滿不在乎,“怎地,幾天不見你兒子,生得越發俊了,認不出來了?”

“少耍貧嘴。”李繡哼了一聲:“你出息了,還拉人手親人嘴,這下好了,都知道了,看你好意思見人不?”

自然不好意思見人,所以當然要耍賴的,何遠說道:“我什么時候拉人手親人嘴了,夏寡婦胡說的你也信。你兒子雖然混賬,又不是流氓,再說,林緣那兔子急了咬人的,她樂意?”

他自己倒無所謂,反正大老爺們傳出去不過一樁風流韻事,落在林緣身上可不成,被人指指點點,她要哭的。

李繡懷疑的眼神掃了何遠幾眼,雖然不怎么相信,但現在追究這些也沒意義了。

“我跟你說好,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就要負責任,我已經和你嬸兒商量好了,過幾天請你三姑婆正式去說,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到時候臨陣逃兵可做不得。”

何遠心里簡直爽死了,晚上做夢都能笑醒,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經年求而不得,一朝如愿以償”,心情飛揚得仿佛快活的小鳥。

可是不知怎么,他不想完完全全表現出歡喜來,人說樂極生悲,萬一他太過得意忘形,和緣緣的婚事出了波折怎么辦?只有和她扯過證,心才能落回實處。

他藏著嘴角的笑意,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誰要當逃兵,都這個時候了,就這樣吧。”

“哦,還委屈你了。”門外面傳來一聲冷諷,何遠回頭去看,何支書夾著文件在胳膊下,右手上擎著門栓。

何遠一看知道大事不好,拔腿就往屋里跑。

何支書攆在后頭,一邊擼袖子,一邊大罵:“從小怎么教你的,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都喂狗了!我原以為你不過游手好閑些,不愛干事,哪里知道根子都壞了,你瞅瞅你做得是人事嗎?哪里習來的下作性子,老何家沒有你這樣的男兒漢。”

白日里再喧鬧的鄉村,在晚上也寂靜下來,遠處不時傳來幾聲拉長的狗吠。雞圈里的老母雞把頭縮進翅膀里,喉頭發出咕噥咕噥的聲音,老神在在半瞇著眼睛打盹。

林飛抱著碗摸進林緣的門,朝她跟前一湊,“喏,雞蛋,在印子上滾一滾,青腫消得快些,還有這個油,抹一晚上就能去淤。”

雪白雪白的幾個大雞蛋,挨挨擠擠放著,摸上去還是滾燙的溫度。

林緣滾完一個叫林飛吃,問他:“你煮的?”她弟弟有這么細心?

林飛嘴里含著雞蛋黃,說話模糊不清,“娘煮的,叫你用完就吃了。”

林緣哦了一聲,他們幾個經常挨打,打完之后周桂香事后恐怕又覺得下手重了,總會在其他方面補償。

現在是這樣的,當父母的即便有對不起孩子的地方,誰也不會矯情得說對不起,給你個臺階下就接著,再嘰嘰歪歪仔細又挨一頓。

林緣也知道,她娘喊林飛過來送雞蛋送藥,在委婉地安撫她呢。

她草草滾完了傷口,撿了兩個出來,“剩下的你送去給爹娘,我兩個就夠了,要睡了,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