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

第二百一十六章 自薦

“自然不會。”洛玉瑯見她顧左右而言他,索性點明,“只要你不提離開我,其他的我都可考慮答應。”

心說,我有這么傻嗎?往你槍口上闖,白白浪費了這大好機會,“自然也不會。”

“那我真有些想知道,漫游會提何事?”洛玉瑯一臉好奇,卻自得地看他,“需要時,我自然會提出來的。”

下車時,青荷看到不但家主面帶喜色,就連也得意地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心想自己剛才是不是聽岔了?可是分明聽到了里面爭吵的聲音啊?

可惜,這種事兄長不會告訴她答案,她也無從問起,只得懵懂地跟在身后,感嘆月都上中天了,幸好等會她就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第二日,盛掌柜依舊對南唐的產業之事只字未提,只是滿含關切地詢問洛玉瑯昨日在云風樓的情況。

“朝陽不但琵琶彈得好,琴技也佳。那個叫什么景莊的,倒是有些才,可惜啦!”洛玉瑯語含對景莊自甘淪落,不求上進的介懷。

“正是,一個靠姑娘養著的人,能有什么真材實料,家主慧眼,不像朝陽那般蠢頓。”盛掌柜見洛玉瑯對自己的態度并未有絲毫改變,心中稍定,“家主,我等打聽過了,明后日就有去后周的行船,家主腿上有傷,還是坐船舒服些。”

洛玉瑯居然點了點頭,“腿傷一日不好,我一日不寧,是該出發了。”

盛掌柜大喜,“那我等就去準備,若是可能,就將船包了,免得有人擾家主清靜。”

洛玉瑯依然點頭認可。

猜到洛玉瑯心中早有打算,可沒想到,他真的小懲大戒,只是讓盛掌柜斷了條腿,無法再當南唐的大掌柜而已。

因為盛掌柜突如其來的受傷,洛玉瑯后周出行之事自然耽擱了下來。

洛玉瑯關切地看著躺在床上一臉悲色的盛掌柜,說了幾句讓他安心養傷之事。而后輕巧的一句,“沒想到盛掌柜竟然傷得如此之重,真是令人心痛,只是洛府整個南唐的產業父親尤為看重,我既遇上了,就不能讓他憂心,不知盛掌柜可有合適的人選接手?”

盛掌柜還未反應過來,洛玉瑯已經轉向站在屋內的其他幾位掌柜,“幾位掌柜可有自薦之人?”

南唐大掌柜之職意味著什么,這幾位比誰都清楚,眼中都冒出了野心,看在盛掌柜眼中尤為刺目,掙扎著說道:“家主,我的傷無礙的。”

洛玉瑯卻十分體貼地說:“盛掌柜為洛府操勞半生,玉瑯感激不盡,如今遭此不幸,還是養傷為重,大夫可與我說了,你這傷若不好好養個三年五載,恐怕會累及自身。”

盛掌柜掙扎著起身,還未辯駁,突然胸口一陣悶痛,幾聲咳嗽之后,一口污血噴了出來,洛玉瑯比誰都緊張,“快去請大夫。”

站在屋外的雖然被人阻擋看不真切,但那股血腥味卻是聞到了,這才像是洛玉瑯的行事風格,一個膽敢對主子下殺手的下人,只讓他傷了條腿,怎能說得過去。

原本游離不定的幾位,看著癱軟在床上,面如死灰的盛掌柜,明白他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洛玉瑯剛才的話又開始在心頭燥動,那個位置誰不想坐。

可惜洛玉瑯似乎整顆心都在盛掌柜的傷勢上,根本沒再問過此事。

等全套戲做完,與洛玉瑯一同回院子時,問他,“你真打算由他們接替此職?”

“你都不愿意,何況是我。”洛玉瑯答道。

“你如此大刀闊斧,不怕驚動后周的大掌柜?”在洛玉瑯的言語間,已經知道洛府在后周的產業比南唐更甚,那就意味著,那里的骨頭更硬。

“不怕,希望他是聰明人。”洛玉瑯淡淡說道,“不要我動手,就主動投降。”

“不如這個南唐的大掌柜,由我來當吧?”這話突兀得很,洛玉瑯見已經進了院子,揮退了其他了,靜靜看著她。

“如今你也沒有合適的人選,而我又賦閑在家,比起那些個豺狼,我不是要好得多嗎?”坦然看他,自信滿滿。

“與我同行同住不好嗎?非要闖到籠子外頭去?”洛玉瑯雖然臉色不好看,卻沒有像以往那樣態度堅決的反對。

看到了希望,“要不,先讓我試試,等你從后周回來,再行評判如何?”

“那我問你,你這樣做,是為了日后嫁給我,提前掌握權柄;還是為了在此歷練,日后好與我叫板?”

“兩樣都不是。”心說,你這是什么問題,傻子才會二選一。

“那不行。”洛玉瑯搖頭,“除非你二選一。”

“你答應過的,只要我不離開,都可以。”咬咬牙,拿出了自己的底牌。

“你讓我為難了。”洛玉瑯清冷地看她,“在我心里,你如果跟我想法一致,就會一刻都不愿離開我。”

“這有什么好為難的,我不過想試試嘛!”嘟著嘴,“說話不算數。”

“那你二選一。”她心情越急切,洛玉瑯越坦然。

“傻子才會二選一。”嘴翹得老長,“我又不是傻子。”

“你到底是說傻子才會嫁給我,還是說傻子才會想與我叫板?”洛玉瑯逼了她一把。

想了想,“那你問,我這樣做,是為了嫁給你,還是為了,為了長本事。”

“傻子才會上你的當。”洛玉瑯學著她的口吻,“我又不是傻子。”

“不答應就算了。”氣鼓鼓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連關門的聲音都比平時的聲音重了許多。

趴在被子上生著悶氣,聽到門響,轉身發現洛玉瑯披散著濕發走了進來,心頭有氣的憤而起身,“你就不能讓青荷叫我出去,你這樣闖進來,就不怕我,我不方便。”

“是我欠思量,忘了你會有不方便的時候,我背對著,你方便了,叫我一聲。”洛玉瑯說完,轉身面朝窗外,一動不動。

看著他仍在滴水的頭發,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你是不是覺得任何時候你都可以闖進來?”

“我已經說過了,是我欠思量了,以后不會了。”洛玉瑯的解釋并沒有讓她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