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這邊著急也沒有用,韓健想加速,袁方問:“能起飛不?不能你就好好開,早到個五分十分的有啥用?整不好再出點交通事故,更耽誤時間!”
“你個烏鴉嘴!呸呸呸!那小子想要跑,他刻意選擇客運不就是為了不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嗎?如果現在不把他及時按在客運站,再想找他可就費勁了!”韓健嚷嚷道。
“你急管啥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赤遼警方沒能及時阻止他離開,只要他到過客運站,監控就能看到他上了哪趟車,高速上一樣攔他!”
“就怕他聲東擊西!”張勇說。
“他沒那腦子,如果有,昨晚上的現場就不會弄成那個樣子了!他是怕了,頻繁接到你的電話徹底蒙了,能想到做客車已經是他智商的極限了!”
“是不是我電話打的太勤了?”張勇有些自責的問。
“不這樣,咋逼他現出原形!”
“照你這意思,哪趟車最快離開,他就會買哪趟車的票,心虛嘛!”韓健說。
袁方對張勇說:“你現在再打給他試試,他應該關機了!”
“你咋不打?”
“我是領導!”
孫建越確實關機了,他怕極了,他以為自己安排的很好,約張文東是他假裝偶遇,直接拉到自己家里喝酒去的,沒有用手機聯系,拋尸現場被他弄得很亂,他自認警方找不到指向他的證據,然后他連夜開車趕到赤遼,出發前他就給兩位赤遼的朋友打電話說自己到赤遼了,約他們出來喝酒,他知道那個時間倆人不會出來,這就是某個時間段上不在場的證明,讓警方覺得他比實際早到了一兩個小時。
孫建越覺得一切無懈可擊!
可張勇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讓孫建越的心跳越來越快,如果只是叫他回去了解情況,不應該這么著急才對,而且,他腦子里一遍又一遍閃出張勇的話:你要是回不來,我們就過去!
孫建越覺得警方一定是查到什么,他坐不住了,他慌的不行,逃走的念頭只閃了一下,就被他死死拽住!
他用僅剩的一點智商想到了坐客車馬上離開,他覺得開自己的車,警方容易查到,先離開赤遼再想辦法!
到了客運站,馬上就要發車的那趟客車已經停止售票了,孫建越也不問去哪,直接買了下一趟的車票,好像只要離開赤遼他就安全了一樣。
下一班是赤遼到清港縣的客車,還有半個小時發車,他買好票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媽媽,告訴他媽媽他要出差,會很忙,沒事別打電話,然后急忙上車,緊張的坐在最后排,忐忑的等著開車。
這可能是孫建越一生中最漫長的半個小時,等客車緩緩開動之后,孫建越狂跳的心臟才慢慢恢復正常節奏。
客車一路慢慢悠悠的開到高速入口,中間路邊有人攔車上車,司機還停了三回,孫建越急得不行。
終于要上高速了,孫建越的心跳慢慢恢復了正常的,他長長舒出一口氣,他腦子里有個奇怪而且可笑的想法——只要上了高速,他們就追不到我了!
高速入口耽誤的時間有點長,一輛車一輛車通行的比較緩慢,孫建越剛剛落下的心又懸起來了,突然,他看到幾個穿制服的警察朝他坐的客車走了過來……
韓健開車直接開到這個高速口,下車就看到民警壓著孫建越走過來,民警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這小子根本不用對照片,一上車我一眼就看到他,那家伙嚇得,我都怕他尿褲!”
袁方熱情的感謝了一通,張勇和韓健把孫建越帶上了車。
三個人也沒休息,換做張勇開車,掉頭直接開向寧化。
袁方和韓健分別坐在孫建越兩邊,韓健用余光看到袁方正歪著身子,笑呵呵的打量著孫建越,他就知道,回去的兩個多小時,他的耳朵是別想休息了!
“你舅說你長得人高馬大,英俊瀟灑,我瞅著咋有點差距呢?也難怪,他那樣的,看誰可能都是人高馬大,英俊瀟灑!”
孫建越帶著手銬,垂著頭,一聲不吭,可身體還在抖。
“瞧你這點出息,就這種膽子還跟舅媽整一塊兒去了?咋想的呢?我覺得你就是一種報復,是不是覺得王守成這個舅舅當的不合格?我覺得他當啥都不合格!你有意見也正常,但是,你用的方式不好,也不對!不過你的智商就這樣,也不可能想出別的方法來。”
“張文東……昨晚后半夜沒托夢給你嗎?”袁方笑嘻嘻的問。
孫建越整個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很多年前辦過一個案子,也是一起兇殺案,被害人家里報警說兒子失蹤了,警方一開始按照失蹤人口查的,沒過兩天,被害人的姐姐找到我們,說他弟弟托夢給她,告訴了她被埋在哪,這種事我們哪會信啊,可人家家屬給了線索,我們總要去看一看,結果你猜咋著?”
孫建越抬起頭扭臉看向袁方,連韓健都看向袁方。
“結果真找到一具男尸,還就是失蹤的這個男的!所以我問你,昨晚上后半夜張文東沒托夢給你嗎?”
孫建越像是想起了什么畫面,嚇得連連擺手,顫抖著說:“我……一直沒睡。”
“你這回答的有問題,不是應該問‘他給我托夢干啥?’”
孫建越的汗珠突然就冒了出來,著急忙慌的奔下巴而去。
“再說,你昨晚沒睡,今晚還不睡嗎?你總得睡,躲不過!”
孫建越驚恐的看著袁方。
“你也別緊張,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沒規定說死者一定給兇手托夢,我就是覺得你昨晚的一通操作漏洞百出,張文東肯定很憋屈,是你你憋屈不?這事你得換位思考,你想整成自殺,多少像點樣,是吧?我們都不用尸檢就知道是他殺,你說丟不丟人?我們在小樹林里說案情,張文東可都聽見了,他晚上不得找你嘮嘮?幫你總結一下經驗?”
孫建越想說什么,又知道不能說什么,張著嘴朝著袁方喘著粗氣,緊張的看著袁方。
袁方揮手扇了扇,嫌棄的說:“快把嘴閉上!這味兒!”
孫建越馬上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