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現在的心情是復雜的,經過一夜的反思,她后悔極了,后悔啥?后悔在旅館的時候沒能抵住袁方的詢問,如果這么回答,或者那么回答是不是現在就不會在這里了?旅館還有兩年的合約,咋辦?
袁方在審訊室里再次見到老板娘,眼睛都在噴火!
老板娘自然感受到了袁方的憤怒,她馬上提醒自己一定要挺住!
“我先給你吃一顆定心丸!”袁方冷冷的看著老板娘說。
老板娘心中一陣雀躍,臉上剛要涌現出笑容,袁方后面一句來了。
“短時間內,你是出不去了!”
“為啥?人又不是我殺的!”
“刑法里包括的罪行可不止殺人一條,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為了掙幾個錢,你是啥謊都敢說!以為沒有代價是嗎?以為嘴長在你臉上,想咋說就咋說,是嗎?知不知道啥叫責任?因為你的瞞報和謊言,導致案情不能在第一時間偵破,你的罪行輕不了!”
袁方說到最后,基本已經是喊著說了。
老板娘覺得五臟六腑好像都挪了位,啥時候能出去?旅館得賠多少錢?她張嘴就要哭,張勇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愣是把老板娘的哭聲壓制在嗓子眼,沒敢發出來。
張勇瞪著牛眼吼道:“收起你這套把戲!”
袁方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的說:
“你要是一開始就配合,看見啥知道啥都痛快的說出來,別自作聰明的胡說八道,你現在頂多擔心一下旅館生意啥時候能好起來,我要是你,反正現在也是淡季,干脆找個停業裝修的借口,等過完年,開春了,大家都把這事忘了,你再重新開業,耽誤不了啥!還能落個心里舒坦。”
“可你呢?你是想一天生意都不耽誤對吧?你活到這個歲數難道不明白你想啥不好使?!這跟你懂不懂法沒有啥太大關系,你太貪!別跟我說你活的多不容易,睜開眼看看,街上那些人,哪個容易?但我相信,換做另一個人絕不會像你一樣處理這件事,所以說,有人比你過的好,是正常的,是應該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我們的干警在你旅館中找到一些證據,跟你之前說的對不上,你聽好了,這是最后一次機會,我問啥,你答啥,老老實實的,我可以當你是主動交代,如果還跟之前一樣,藏著掖著,除了偽證罪,還有包庇罪!你一個都跑不了!”
老板娘下意識的點點頭。
“206根本沒有退房,你為啥要說他退了?”袁方嚴厲的問,心中卻忐忑不已。
老板娘張著嘴,原本心里還殘留著一絲絲掙扎的念頭,這下徹底沒了,鼻涕眼淚一下子到了臉上,她聲音顫抖的說:
“他是退房了,然后又說有些東西要留在房間里幾天,不讓再安排人住進去,還讓我收便宜點,這哪行?我就說還是照原來的房價收,他就又給了我三天的房費,然后他也沒走。后來,203的人剛交完房費入住,他就找我說明天就不住了,又塞給我一百塊錢,說押金也不要了,還說不管誰問,都說他前天就已經退房了,要不然會給我招來大禍。”
張勇扭臉看了一眼袁方,這次又讓他詐出來實話了,張勇心底那是相當佩服!
老板娘抹了一把臉,接著說道:
“如果那時候你們來問,我肯定實話實說,等203那倆人來入住之后我發現他們之間認識……”
“你咋發現的?”
“轉天我看到206那個人推著一個大箱子去了203……”
“大箱子?”
“對呀,他之前退房的時候說有東西想放在房間,又不想掏租房的錢……”
袁方抽出文件夾中的四張照片,打斷老板娘說:“你之前說不記得206辦理退房的那個人的長相,你不可能不記得,這四個人中,哪個是?”袁方走到老板娘面前,將四張照片逐一展示給她看。
“是……這個人。”老板娘指了指其中一人。
袁方看了看照片后的名字——趙成明!
“這個人啥時候離開的,你有印象嗎?”
老板娘搖搖頭。
“203那兩個人有沒有出去過?”
“他們好像是一起出去吃過飯,我不總在前臺待著,天冷,門口漏風,冷……”
“他們?都有誰?”
“就是206這個人,還有203的一個人……”
“只是兩個人出去吃的飯?”
“哎呀,我實在想不起來!”老板娘使勁搖了搖頭。
其實袁方也知道,老板娘現在腦子里亂的很,他今天能獲得這些線索已經可以了,總不能逼著老板娘編個什么出來。
倆人回到辦公室,只有田廣志一個人在,他馬上起身說:
“你剛才說給我幾個問題讓我問省城那邊,你說走就走,屁都沒放一個,我自作主張的問了幾個問題,唉,咱也不知道省城是個啥意思,問就說幾句,不問就不知道跟咱們交流一下……”
“你啥時候學的這么嘮叨?”袁方不耐煩的問:“快點說,都問著啥了?”
“電子廠跟家具廠這個合作電子廠內部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們專門有個部門,就是把廠里生產的殘次品,還有一些違規生產的產品啥的偷偷賣出去的部門,失蹤的這四個人都是這個部門里的,算是老板的親信吧,他們收入都不低,是廠子里人人羨慕的崗位,但是有兩個人去年辭職了,半年前又回來了。”
袁方問:“他倆人出去單干了吧?”
“對!估計是賠的差不多了就又回來了,我就納悶了,這家電子廠缺這倆人是咋地,這種情況咋還要他倆呢?”
“你沒問問省城那邊?”
“問了,人家說廠子給出的解釋是這倆人有能力!”
“是不是有一個人叫趙成明?”
“你咋知道?”
“另一個叫啥?”
“張衛國!”
袁方點上一根煙,深吸了幾口說:“不是一個人殺了仨,也不是三個殺了一個,是一個殺了一個,然后又兩個殺了一個!”
田廣志剛要問這是啥數學題,劉軍帶著一股惡臭推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