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秋忙碌于明軒樓的這段時間,裴詔也在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情,加上她搬去榮兒的房間睡,兩個人每天的接觸越發少起來,他們自己倒沒覺得什么本來就是假夫妻,又各自有自己的事業忙,見面少很正常,但在別人看來這就不大正常。
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是孫大夫,加上洛秋之前用裴詔有隱疾這事糊弄過他,導致他覺得兩個人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裴詔那方面已經不行到洛秋忍不下去的地步,因此生出找裴詔談一談的想法。
但裴詔這個人性子冷,除了洛秋旁人根本沒法跟他搭上話,整天還泡在書房里不出來,單獨跟他見面的機會太少,孫大夫苦惱不已,想到洛秋的幸福,咬咬牙,最終在一個靜謐的午后敲響了書房門。
洛秋去了明軒樓,榮兒在午睡,老姚頭趙蘭莊蓉兒等人自不用說,現在家里相當于只有他跟裴詔兩個人。
房門被打開,裴詔依然是不冷不熱的樣子,對除洛秋以外的人,他幾乎不會露出笑容。
“孫大夫?有什么事?”
明明那些詞已經在腦海過了無數遍,可在看見裴詔這張臉的時候,孫大夫一下子全忘光了,心道多好看一個小伙,怎么偏偏那方面有問題呢?
“這個,那個,聽說你跟秋丫頭分開睡了……”
這說的是什么話,孫大夫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這種事情還用聽說嗎?明眼人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嗎?
其實裴詔也不明白洛秋為什么忽然跑去跟榮兒一塊睡,半點征兆也沒有,甚至那女人還加快了解毒的速度,就這么想讓他早點離開?
“天氣冷了,她擔心榮兒踢被子。”裴詔不可能承認他們是假夫妻,只能用比較官方的說辭去應付。
孫大夫當然不會相信,只是這種事情要怎么開口他也有些為難,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擠出一句:“那什么,我是大夫,有什么可以讓我瞧瞧的……”
“什么?”
孫大夫聲音越來越小,裴詔不明所以,眉頭微微皺起,難道那女人把那些事情告訴孫大夫了?
“別瞞著了,秋丫頭都跟我說了……”
裴詔眉頭皺的越發緊了:“她都跟你說了?”
孫大夫點頭:“是的,男人嘛,這方面有問題的確麻煩,不過不是不能治,終歸不能因為這個跟自己媳婦鬧矛盾,這事兒秋丫頭也有不妥……”
“什么?”原本還有些明白的裴詔突然糊涂起來,這說的都是什么東西,他怎么聽著不太對勁?
孫大夫理解裴詔的心情,語重心長道:“只要你把問題說出來,我一定想辦法把你治好,秋丫頭那邊我也會去勸,雖說秋丫頭疼榮兒,到底還是親生的好些……”
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裴詔要再聽不出就是傻子,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變的越發不好看起來:“她都跟你說了什么?”
孫大夫便把洛秋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告訴裴詔,言語中仍有勸裴詔接受治療的意思,裴詔臉色已經徹底黑下去了。
“好,我明白了,等下她回來我跟她談談。”裴詔忍著怒火,盡可能平靜的對孫大夫說出這句話。
孫大夫以為他被自己勸服,心里十分高興,回自己房間看醫書去了。
另一邊,洛秋正從明軒樓回去,路過仁和堂的時候,見仁和堂門口圍了一大圈人,本著有熱鬧不看是傻蛋的心態,興沖沖擠進去,人群中一個婦人正抱著自己年幼的女兒坐在地上哭。
這是怎么了?
“黑心藥店,開錯藥害得我兒昏迷不醒,不給個交代咱們公堂見!”
原來是開錯藥了,不過這仁和堂在槐東鎮有些年頭了,聲譽一直不錯,這么多年好像還沒出現過這種事情。
仁和堂門口站著位老者,之前賣藥時洛秋見過,是仁和堂的問診大夫之一,發生這種事情出面的不是掌柜而是他,只能說明這婦人孩子的藥方是他開的。
“我的確是按你說的癥狀結合脈象開的方子,考慮到孩子還小藥性也不重,不可能會出現病情加重的情況,你把孩子抱過來讓我重新把下脈。”
婦人死死抱著孩子,瞪著那大夫:“你別想,之前就是讓你們瞧了,我女兒的病情才會加重,再讓你們瞧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田大夫是真的急,這婦人午后就抱著孩子過來鬧,讓她進藥鋪里好好說偏不進去,非要坐在大街上又哭又鬧惹來一群人的圍觀,掌柜的嫌麻煩不愿出面,讓誰開方子的自己去解決,解決不了直接卷鋪蓋走人。
婦人極其不配合,大有將這件事情鬧大意思,田大夫是真的著急,看不了小孩子的癥狀,他怎么判斷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現在孩子的情況要緊,你先把孩子抱進來,我好給她把脈瞧瞧。”
那孩子的情況瞧著實在不太好,田大夫到底是醫者,主要的注意還是放在病人身上。
圍觀的人里頭也有看出孩子情況不好的,開口跟著勸起來:“孩子要緊,先把孩子抱進去讓大夫瞧瞧吧……”
誰知那婦人猛地扭過頭,死死盯著開口相勸的老婆婆,恨聲道:“就是他們開錯藥方才讓我女兒變成這個樣子,你還讓我進去把女兒交給他們,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和他們是一伙的?”
老婆婆也是好心,不想被婦人反咬一口,面子上掛不住,看戲的心情也沒有了,轉身就走,偏那婦人不依不饒仍坐在地上罵她,說她不安好心,跟仁和堂是一個洞里的黑心老鼠。
洛秋也去瞧那小孩子,雙頰通紅,呼吸沉重,眼睛都睜不開,是高燒的情況,若是不馬上就醫真的有性命之憂,忍不住道:“你女兒情況不太好,你若不相信仁和堂的大夫不如先去別的藥鋪,等你女兒情況好些再來仁和堂說理也成。”
洛秋自認這話說的沒問題,也不知那婦人究竟是太過心急還是別的原因,對她也是惡語相向:“我要是去別的藥鋪,到時候再回來他們不認賬怎么辦?你是不是也是他們一伙的,急著給他們開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