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呢?”
云開第一反應既不是盒子,也不是黃泉石容器,而是建木小樹枝莫不是也跟著一起不見了。
畢竟大師兄弟最后一絲殘魂還溫養在小翠那里,可實在經不起半點的折騰。
這才是關鍵!
好在很快,一道綠色光影嗖的一聲便回到了自己手腕之上,重新化為綠鐲的小翠除了一次性吃下太多黑氣惡心難得不行,其他并沒任何損傷。
與主人心心相映的小翠更是在回來的第一時間主動告知云開,溫養在它本體內的殘魂并無問題,而后便什么都不再管,一頭栽下直接陷入了到了沉睡中。
云開這才松了口氣,但也就是這么一下的功夫,其他人看向她的面色更黑了。
不必問都知道,這些元嬰真君是將黃泉石容器全部突然失蹤怪到了云開身上,畢竟那個盒子可是云開的,而且還是云開主動要求衡宇帶進黑洞的。
“諸位,不知剛才具體發生了什么事?”
清泉真君先一步擋在了云開前面出聲詢問,明顯是看這氣氛不好,怕云開被這么多元嬰真君一起遷怒。
“發生了什么?我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沒等衡宇開口,有元嬰真君根本不賣清泉的賬,直接便朝著云開斥責:“都是她硬是要帶……”
不過,衡宇真君很快攔了下來,沒讓那位元嬰繼續斥責下去,示意這事由他來處理。
說到底,他也清楚這應該是意外之事,并非云開惡意指使。
更何況冷靜后從最終的結果來看,再多的黃泉石容器也抵不過一個盒子,畢竟那么恐怖的黑氣量當真是被盒子一口氣給吞了,不知省了他們多少jing力麻煩。
若是能夠穩定控制盒子的使用,黑氣一事還有什么好愁的。
想到這,衡宇真君的臉色變得好看起來,盒子的主人是云開,關鍵還是在云開身上。
“是這么一回事,當時我們正在收集黑氣,但突然間月明小友的盒子自行沖了出去,一頭扎進黑氣深處三兩下間便將所有黑氣連帶著我們身上所有的黃泉石容器一并吞了個干凈。”
衡宇真君沒帶任何的情緒,就事論事述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再之后,盒子便直接消失在我們面前,而再無一絲黑氣的空洞也頃刻崩塌化為灰盡。那盒子是月明小友之物,想來月明小友當知道盒子此時在哪,還請小友盡快將那些黃泉石容器取出歸還,順便確定一下被盒子吞噬掉的黑氣會不會有再跑出來的風險。”
云開聽完衡宇真君的話,再對上這位滿是殷切的目光,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畢竟,她根本就不知道盒子去了哪里,她這個物主頂多也就是一個曾經保管著盒子的人罷了,其他的當真什么都左右不了。
“……我也不知道盒子去了哪里。”
云開頗是尷尬地解釋道:“我跟盒子之間并未有任何感應以及實際聯系,也完全不知道怎么控制使用它。它曾經突然主動出擊吞噬過一回黑氣,所以先前我才說帶它進去碰碰運氣來著。”
好嗎,這回可真是碰了個大運氣。
一口氣將所有黑氣吞了個干凈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順帶著把人家所有黃泉石容器也吞了個光的行為實在非她所愿。
最為主要的是,現在盒子竟然直接不見了,這可讓她去如何找回盒子?如何將被盒子吞下的所有黃泉石容器取出歸還?
取不出來的話,她要怎么賠?她賠得起嗎?
她唯一可以確定的,大概只有被盒子吞噬掉的黑氣再無機會跑出來禍害蒼生。
可問題是如今盒子都不見了,誰又知道這唯一的確定,會不會出現什么其他意外?
“你不是盒子的主人?”
衡宇真君大概也沒想到云開與盒子之間竟是半點感應聯系都無。
“它之前頂多算是我的一件所有物,但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搞清盒子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怎么用等等,所以認主什么自然就更不可能存在。”
云開也很是無奈,她是真的有心無力,沒有半句謊言:“我是真不知道它到底會干些什么,沒想到它連黃泉石容器也吞,更沒想到它會突然消失不見。”
早知道就不多那個事把盒子弄進黑洞碰什么運氣了,現在碰運氣碰到東西都不見了,還拐帶走了那么多的黃泉石容器,這可讓她怎么賠?
無端端的,竟就這般被盒子坑了一身莫名其妙的債?
“可這盒子到底是你的東西,也是你要求帶入黑洞的,所以如今出了這樣的意外,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必須如實上稟。”
衡宇真君見狀,當下便照規矩行事:“到時上三州自會有專人調查處理此事,而你需要如實配合查問。聯盟執法有功必獎,有過必罰,只要你沒說謊的話,這次再如何你也算是功大于過,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但若你說了謊……”
后面的話,衡宇真君沒有再繼續說完,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云開自然沒有意見,她也知道衡宇真君這般處理并無問題,畢竟那么多黃泉石容器都是因自己拿出來的盒子而丟失,不論其他,單是這個責任本身她也不可能避開。
至于最終調查處理的結果,她也并不擔心。
一則她的確沒有說謊,二則在上三州,她到底還有瑞和老祖那個強而有力的靠山,有瑞和老祖在,相信沒有人敢在此事的處理過程與結果上,對她不公不正。
見云開坦然接受這個處理,并無半點意見與不滿,一眾元嬰真君倒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說到底,他們也清楚即使盒子吞了所有黃泉石就此消失不見,但最終那么恐怖數量的黑氣也一并被盒子給吞噬處理掉了。
光憑這一點,他們也沒必要揪著云開找其麻煩。
再說,誰不知道瑞和老祖對這個金丹女修十分推崇喜愛,除非有什么實在的證據證明云開居心不良甚至站到了他們所有人的對立面,否則根本沒必要為一點小事針對。
而云開有可能站在他們所有人對立面嗎?
人家可是最先發現黑氣,并針對黑氣最多最深入的大功臣,就算有別的居心也絕不可能涉及到黑氣,所以真算不了什么。
誰都沒想到青州這邊的黑氣召喚臺竟以這樣的方式極速解決,如此一來,一眾元嬰也沒必要繼續在青州耽誤逗留。
原本照衡宇真君的意思,云開最好現在便跟他們一起回上三州接受調查,畢竟在處理結果沒有正式出來前,云開身上到底還背著十多個黃泉石容器失蹤的嫌疑。
但在得知云開還有重要之事必須親自回自己宗門一趟,而清泉真君也愿意留下與云開同行后,衡宇真君也沒有過多刁難,索性將云開交給了清泉真君負責帶回上三州。
反正這人最終到了上三州也定然會交到瑞和老祖手里,衡宇真君也不去討那個嫌,順勢賣清泉真君以及七星門一個面子。
很快,除了清泉真君以外,一大堆的元嬰真君徑直離去,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吳盡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直到這會兒只剩下他們三人后,才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氣。
嘖嘖,那么多的元嬰同時近在自己身邊,哪怕對方刻意收斂威壓,但對他一個小小金丹來講,那種壓迫感實在太大,如今終于只剩一名元嬰后,整個人都輕松了太多。
“月明道友,我就不陪你回南華宗了,等你處理完宗門之事后再聯絡我便可,到時咱們直接啟程回墨州,正好法則山那邊也不好過久耽誤。”
清泉真君并沒打算如先前所說的那般時刻陪同看守云開,云開又不是犯人,反而是他們七星門最受優待的特等客卿。
而衡宇的安排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說到底那些黃泉石容器沒了,總得要有個說法,不可能讓衡宇等一眾元嬰真君背上這個黑鍋。
反正法則山很快將要開啟,云開本也得盡快前往墨州,再由老祖親自帶去法則山,所以清泉真君也不介意讓云開順帶去上三州接受一下調查,走完這個過場。
“有勞前輩費心了,多謝。”
云開自然領了清泉真君的這份好意,七星門對她這個特等客卿倒是真沒得說,這份情誼她銘記于心。
雙方很快各自離去,云開與吳盡沒再耽誤,一路飛奔直接趕回南華宗。
“師父!”
剛入山門,云開便收到了師尊真音傳喚,簡單與吳盡道了別后便馬不停蹄回了落霞峰。
一進師尊洞府,她便看到了幾位師姐師兄通通齊聚一堂,他們與無海師尊一起像是專程在等著她。
“云開,你大師兄呢?”
無海張嘴便問云開向勇的下落,臉上的神情很是復雜,像是期盼著什么,又像是最后在確定著什么。
老大向勇之前可是跟著云開一起離開的宗門,而如今云開平安回來了,身后卻并沒有向勇的身影。
一切好像早就有了答桉,可那樣的答桉并不如人意,似乎還希望可以再掙扎一下。
“師父……”
云開頓了頓,這一刻心情復雜到了極點:“大師兄他,已經身死道消。”
“果然,這是真死了呀!”
聽到云開肯定無比的言辭,無海瞬間難掩心中悲傷,想到自己頭一個收下的開門弟子,想到那個踏實厚道,努力真誠的好孩子,一時間紅了眼眶。
“小師妹,大師兄是怎么死的?”
寧哲剛回宗門不久,這會兒也顧不上其他,只關注最緊要的重點,大師兄向勇到底是怎么死的:“兩天前師尊突然感應到大師兄魂燈異常,趕去查看時卻發現已經徹底熄滅,兩天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大師兄為何會突然身亡?”
大師兄當初是與小師妹一起離宗同行,小師妹必定清楚真相,寧哲自然不會懷疑云開對大師兄做了什么不好之事,可真相卻定然要弄個一清二楚。
“師父,師兄、師姐……”
云開見狀,也沒有隱瞞,正好大家都在,便徑直將向勇死亡的真實時間以及前因后果道了一遍:“大師兄并非兩天前死的,而是當初神魂離體之后,最后回歸時限前便已經出了意外。而當年神魂歸位蘇醒過來的,也并不是大師兄本人,只不過這些年,我們都不知道罷了。”
關于薄奕如何進入大師兄的肉身,這些年如何占著大師兄的身份,云開也無隱瞞,能說得清的,都盡可能詳細說明。
還有自己如何與薄奕交易,換回了大師兄最后一縷殘魂回來、如今又溫養在哪里、差不多需要多久再找機會將那一縷殘魂送入輪回等等。
這一切,云開全都沒有隱瞞,也隱瞞不了,人死不能復生,悲傷過后,一切終將繼續前行。
最后,她讓小翠小心護著那一縷殘魂出來,讓師父與眾師兄師姐親眼與大師兄的殘魂相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就說怎么會這般,沒想到終究還是我疏忽了……”
無海見過向勇那縷殘魂后,再無任何懷疑。
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釋,原來他的大徒弟早就已經出了事,只不過他這個當師父的實力不夠,竟然都不曾及時發現,更別說有那能力及時救孩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