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最終還是又新添了一份誠意籌碼，而這也等同于默認云開剛剛所言。

甚至，他干脆主動向云開解釋了自己體內圣氣的來歷出處與特殊性，明確告之自己體內圣氣最大的不同在于，早就主動變異斬斷了分裂且不斷感染新生命體的能力。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也是他體內圣氣主動放棄了生存本能，轉而走上了一條與圣氣化身完全不同的進化或修煉之路。

“我可以看看你體內黑氣嗎？”

云開雖有些意外，不過倒也沒說不信，畢竟任何生靈在不斷進化的過程中，多少總會出現某些異類與特例。

“可以。”

話都已說到這個程度，九霄也不差滿足云開這么一個附帶的小要求。

沒辦法，對手太過聰明，又手握他必須之物，底牌都被掀了后，一退再退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只要云開并非真正貪得無厭，也并未真正踩破他的底線，這場交易合作他都得盡可能盡全力爭取。

與體內圣氣溝通好后，九霄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枚血色圓球，而他體內圣氣全都主動被封印于這枚血色圓球中。

在九霄允許之下，云開很是輕易的便看到了血色圓球內的黑氣，倒真是安安穩穩地被封印于圓球之中，看上去著實沒有半分不甘，平和無比。

云開不知道這枚血色圓球具體是什么寶物，但這東西顯然完全受控于九霄，而九霄著實有著足夠的手段控制住黑氣，占據著他與黑氣之間這場交易的主動權。

“挺好，既如此，那就希望這場合作共贏最終完美收場。”

親眼見過九霄體內黑氣之后，云開再沒其他問題，隨即點點頭便干脆利落地應下了這場特殊的交易。

而且，她對九霄新添的唯一實物籌碼也頗為滿意，雖然暫時用不上，不過將來到了靈界卻是再稱手不過的寶貝。

她也從不覺得寶物本身有什么正邪、好壞之分，所以收下那件魔寶之際，毫無心理負擔。

“真同意了？”

本還準備了其他說辭的九霄，卻不想這回卻是如此順利，一時間竟有種不太置信的感覺：“你就不擔心我體內圣氣跟著我小飛升至靈界后，再鬧出什么大亂來？”

雖然云開否認她自己大公無私，但九霄卻覺得云開對于天地蒼生的那份大義遠比那些所謂的正道標榜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他體內圣氣與圣氣化身再理念相左，但這樣的存在卻終究還是可能引動各個位面興衰毀滅的巨大隱患，所以，云開真能這么輕易不管他體內圣氣，真愿助他小飛升靈界？

“怕呀，不過閣下應該比我更擔心這個問題，自然會全力管束處理妥當，所以我暫時也不想操那等無用之心。”

云開可不認為九霄這樣的人當真會愿意讓黑氣與他一直共存。

在鳳行大陸這樣的小世界時，他還可以借現成的黑氣力量沖破境界壁壘，讓體內黑氣成為助力，可到了靈界那種大能多如狗的地方，體內黑氣不僅很難再成助力，反倒只會成為他最終飛升仙界、甚至隨時死無葬身之地的最大絆腳石。

這樣一來，以九霄的心性，又怎么可能不提前做足小飛升后對付體內黑氣的準備？

當然就算萬一猜錯了那也沒辦法。

畢竟此時以她的實力哪怕搭上這條命也沒有辦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權衡過后做出的選擇，是福是禍都得承擔上這份因果。

這一下，九霄真心笑了，同樣不再有任何質疑。

他知道云開應該猜到了一些他的心思，所以最終才會這般爽快，可那又如何，跟聰明人談判做事，好處還是顯而易見。

而后，立誓保證、再大方干脆地開始支付應下的一樁樁籌碼，九十九步都走了，九霄自然也不吝惜這最后一步，更不擔心云開會在收了籌碼后反悔耍賴。

好一會兒后，云開消化掉九霄親口說出的一些內容，沉默了許久。

她一早便猜到黑氣化身很可能會選擇秦天融合虛空神種，卻沒想到如今真正融合了虛空神種的竟是秦天的分身。

而且，據九霄體內黑氣提供的消息，秦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分身已經被黑氣化身感染操縱。

所以秦天這是真不知道？還是說即使有所察覺卻也因為某些原因一時間顧不上他那具分身？

三界淵出事后，秦天便徹底失去了音信，這其中只是秦天借勢而為的隱匿，還是與他那具已經融合了虛空神種的分身有關？

一念間，云開想到了很多，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此之前秦天將他的分身藏得極好，以至于他們誰都不曾見過分身的存在。

若非九霄直借體內黑氣詳細說出了秦天分身的具體情況特征與下落消息，很多東西當真難以察覺。

“好了，如今只剩最后一樁籌碼未曾交付，郁水地界內所有圣氣元嬰本尊隨時可以拖進這里徹底解決，不過一旦交付這最后的籌碼，便代表本尊的小飛升正式開始。”

九霄沒有給云開太多梳理的功夫，再次開口道：“這里正是本尊的萬魔碑域，也將是本尊小飛升時最好的渡劫之所。一旦開始，本尊會將你先行傳送至另一處封禁空間，等本尊成功渡過小飛升雷劫后，那處空間對你束縛才將自動消失。”

原來，這里竟是九霄的領域——萬魔碑域，難怪自己在這里被對方壓制得死死，再如何費力，再如何想方設法也解不開體內靈力封禁。

“萬一閣下小飛升失敗呢？”

云開沒有過多糾結領域問題，反問后又補充道：“我是指，在我如實履行了承諾，并未有任何偷工減料的情況下。”

“沒有萬一，只要你說到做到便不會有萬一。”

九霄對云開可沒有什么絕對信任，只有將命綁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監督之法。

而且這一點，云開并沒有任何與他討價還價的資格。

“哦，所以……”

沒得到想要的答桉，云開并不意外，話鋒一轉，看向周圍數不清的十字碑道：“所以那些即將被你拖進來的黑氣元嬰，都將成為你小飛升路上的最佳養料。你這送給我的第三項籌碼，實則對我而言還是順帶罷了？”

“難道，這不才是真正的互惠互利，合作共贏？”

九霄反問，臉上帶著愉悅的笑意，承認了云開的話。

感覺自己終于扳回一局，這種心情著實相當暢快美妙。

“你強你有理，那就算互惠互利吧。既如此，閣下準備何時小飛升？”

化神之后，想要小飛升很是簡單，自行引動小飛升雷劫便可。

看這樣子九霄早就已經為他的小飛升做足了準備，所以反正都要來這么一遭，倒也沒必要拖太久。

“若你再無其他問題，本尊現在便可以開始。”

九霄到底還是有點多疑，總覺得云開太過干脆爽快，莫名讓他有些不太安心。

機會只有一次，縱然他覺得像云開這樣的聰明人不會做那等無用的反抗，但一切太過順利總歸讓他有種不踏實。

大概是看出了九霄那點微妙的心思，云開竟還真又拐了一個彎，問道：“閣下最開始獎勵送出的那份玉簡，若想掌握方法開辟出虛空空間的話，大概需要多久？”

“那得看個人情況，有足夠能力開辟的話，快則三五天，慢則一兩月。”

九霄沒想到云開竟會突然說起這個，不過因為云開這一打岔，估計沒那么快開始小飛升，反倒覺得這樣才算正常。

“我打算借閣下這處領域，現在便直接在這里把虛空空間開辟出來。閣下只需解開我部分靈力封鎖，其他都照舊，也不必擔心我有多余能力搗亂。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云開也是試著提出這個要求，若是可以再好不過，若不行也沒關系。

“何故？”

九霄有的是耐心，倒不介意再耽誤一小段時日，但他必須知道云開這般做的真正原由，再考慮給不給合作者這個甜頭。

若理由充足，說服得了他，反正之前那么多好處都給了，如今再多這么點順水人情也不算什么。

“我身體情況與閣下有幾分類似之處。”

云開只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剩下的閉口不提。

但對于聰明人而言，這一句卻已足夠說明一切。

趁著小核桃在人家領域之中被徹底與自己隔絕開，云開自然想借這么好機會把自己的虛空空間開辟出來，如此也算是給自己多留一條后路。

畢竟世事難料，多個心眼，多留一手總歸不會有錯。

“沒問題，不過是多等一些時日，本尊耐心些還是等得起的。只希望今日本尊盡心盡力給你便利，他日小飛升之際，云開同樣能夠盡心盡力相助本尊！”

如此一來，九霄果然毫不猶豫應了下來。

他直接給云開解禁了體內大部分靈力，而其他的隔絕力并無任何松動，大方且誠意十足地滿足了云開的要求，為其提供足夠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