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英覺得,都到這個時候了,自家兒子總歸要說實話了吧,自家老媽和死丫頭之間,選誰保誰這根本就不是個問題,就如同女友和親媽掉進水里,男友會先救誰這個千古問題一樣。
連江小暖都已經想好要是他直接指認自己,她該如何自辯了,畢竟以她對他前世的了解,秦忠漢這男人在那樣的問題上,絕對會選老媽,除非另一個對象是大學校長千金。
然而,出乎她們倆意料的,秦忠漢十分肯定地說了一句:“媽!真的和她沒有關系!就是當時天太黑,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當時都不在那里,您怎么老是要往她身上扯呢!”
字字鏗鏘,就差賭咒發誓一樣的肯定了!
蘇玉英如遭雷劈,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帶大的兒子竟然色令智昏拋棄老娘,一時驚愣地張著嘴巴,話都說不出來。
江小暖也十分震驚,秦忠漢這廝是吃屎吃壞腦子了?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關鍵是,他居然會維護她?!
可是,得他維護,她沒有感到半分榮幸,反而直接激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
“好了!蘇玉英,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誤會她人,懷恨在心,還挾私報復!心腸歹毒!被指認之后還態度囂張惡劣,思想極度頑抗!”王主任一錘定音,直接扣掉了她今年以來所有工分,并通知了鎮上派出所來帶人。
這事兒就這么戲劇化地結束了。
江媽實在不放心江小暖再住在農場倉庫里,可培育番薯苗是王主任指派的任務,做不好或者臨陣脫逃都要扣工分的,她又心疼工分,只能道:“算了,孝林回家去,以后還是讓你爸來陪著你吧!”
江小暖趕緊拒絕:“不用了媽,現在大田村的毒瘤已經抓住了,咱們都放心好了!爸年紀大了,還是別折騰他了,干了一天活再讓他睡一夜的鋼絲床,怎么受得了?”
江爸哪里能有江孝林好對付,他要是一來,她和賀云笙還怎么偷偷地用空間里的番薯苗偷梁換柱瞞天過海呢!
江媽也心疼自家丈夫,左右不可能叫江小暖回家去住,便只能耳提面命一番江孝林,特特叮囑也一定要看好了妹妹,江家兩口子這才走了。
蘇玉英當天晚上就被派出所的車抓去了鎮上,大家都以為事情就此結束,可以安安心心干活過日子了,然而第二天下午,王主任帶回來一個消息。
“蘇玉英承認是她放的蛇,但賀家老宅的地,不是她弄的,你們想想是不是得罪過誰?”人進了派出所,就沒有不認地罪名,但蘇玉英既然不認,就說明她是真的沒干。
江小暖和賀云笙對視一眼,都是一頭霧水,就算有人跟他們有仇,破壞番薯地算是怎么回事?
“算了,先不忙想這個。”王主任擺了擺手,皺著一張臉看上去苦大仇深的。
這可真是稀奇,能讓一向面無表情的王主任這個樣子,這得是遇上多嚴重的事了?
兩人靠站在一起,貼著墻根,全都嚇得一臉肅容,愣是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
見兩人果真被嚇到了,王主任這才說話:“你們可得加把勁培育番薯苗了,咱們大田村不止現在這些地要種,那些出苗不足一半的玉米地也要開始間種番薯,助苗液還夠不夠?不夠趁早跟我講,我再去糧站領了來。”
“所以,這是同意我們種番薯了嗎!”江小暖高興的跳了起來,賀云笙也開心,但他顯然沒有經過上一世饑荒的她終于憑一己之力扭轉了本村乾坤的欣喜若狂。
王主任看著他們天真爛漫的笑臉,忍不住打斷:“別高興太早,種番薯,我可是立了軍令狀的!要是達不到目標收成,咱們大田村所有人都要被罰!”
江小暖心頭一緊:“目標收成是多少啊?”她開始擔心,萬一上面給的目標很離譜怎么辦?
賀云笙卻悄悄拉了拉她的手,然后朝著她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能懂的意思。
江小暖卻不覺得輕松,等王主任帶著新苗走了以后,才小聲叮囑,語氣難得的帶了嚴肅警告:“不能隨便用空間里的井水,容易出事,咱們先看著,番薯是很耐干旱的物種,越是后期越喜歡光照,我相信,就算沒有你出手,產量也一定不會低的!”
她越說越覺得就是這么回事,如果番薯產量不高,上面為什么最終會同意呢?
賀云笙很相信她,當即點頭:“我知道了,等什么時候你叫我用,我再拿出來用!”
哎!真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啊!
江小暖老奶奶的一顆慈愛之心上線,忍不住上手去摸摸這孩子的腦袋,卻不想被他一偏頭給躲開了。
嘖!
熊孩子還躲,她明明摸得可慈愛溫柔了呢!
賀云笙進了一趟空間,待了幾分鐘就拿出一筐番薯苗,兩人一起分揀,把它們和倉庫里培育出來的番薯苗混在一起。
正干的起勁兒,他冷不丁的低聲說了句:“我覺得……有點奇怪。”
江小暖最初沒有聽清,以為他在說番薯苗,聞言十分緊張地抬頭看過來:“怎么了?哪里奇怪?”
“啊……”賀云笙反而被她嚇了一跳,“我是說,秦忠漢有些奇怪啊。”
江小暖一愣,更加不明所以:“他哪里奇怪了?”
“就是他看你的眼神啊,奇奇怪怪的。”賀云笙說的很自然,仿佛真的覺得很奇怪。
倒是江小暖鬧了個大紅臉,小聲輕叱:“瞎說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
“我沒說錯啊,他媽被抓走,他跟著去之前,還到處要看你呢!”
竟然還有這么回事?江小暖還真是沒想到!
她想到一種可能,這一世秦忠漢不會吃屎吃出了脾性,嘴里明面上說和自己沒關系,實際上是要私底下悄悄地整死她吧?她被自己的想法給激靈靈嚇得一抖。
而且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以致于她出門搬個籮筐都覺得仿佛有一雙眼睛正躲在暗處窺視著她,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