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來去從容,而時間有限,生命可貴。
“叮,叮,叮。”
七點半的鬧鐘一響,我和枕戈立馬起床洗漱,防止跟合租的另外兩個室友洗漱時間撞在一塊。
被人愛真的太好了,枕戈幫我穿衣服,換鞋,甚至洗臉,抹水乳。
“你怎么會護膚的,是不是前女友教你的。”我站在鏡子前,酸溜溜的說。
枕戈幫我梳好頭發,順手扎了一個低馬尾,解釋說,“是抖音教的,笨蛋。”
“干嘛老是叫我笨蛋,會真的叫笨的。”我嘟著嘴,甩了甩馬尾,氣鼓鼓的說。
“好的,我的大聰明。”枕戈憋著笑回答。
你才是大聰明,你全家大聰明,臭枕戈。
出門的時候,我在鞋架上看見了枕戈生日那天,我送的那雙運動鞋。
“為什么不穿我送你的那雙鞋呀,不喜歡嗎?不好看嗎?”我問。
“舍不得,最近可能下雨,會弄臟的。”枕戈老實巴巴的回答。
我大為感動,并在枕戈的額頭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以往上班,我都是急匆匆的踩點,早餐只能吃點面包填飽肚子。
這一次,我和枕戈正正經經的坐在早餐店,桌上擺著兩屜小籠包,和兩碗海帶湯。
排隊買早餐的人絡繹不絕,店內座無虛席,服務員忙得一刻也沒有停歇。
我掏出手機咔嚓幾聲,拍了點照片。
“這有啥好拍的。”枕戈一邊喝湯一邊不解的問。
“我在記錄生活。”我回答。
枕戈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機,懟著我的臉,一頓亂拍,美其名曰,“我在記錄你。”
“你開美顏了沒有,丑死了,快點刪掉。”我起身搶手機,咋咋呼呼的說。
“不刪,這多真實啊。”枕戈躲開,故意調侃道。
王八蛋,死活不給我手機,我鬧了一會兒,只好作罷。
結完賬,去公司的路上,我生氣的踹了枕戈兩腳,雙手叉腰,站在原地不說話。
“給你,給你。”枕戈乖乖把手機遞給我。
開機密碼“147369”,我知道的。
我打開相冊,把剛剛拍的丑照刪除后,順便偷摸檢查了一遍相冊里的照片。
本來想看看枕戈相冊里有沒有存前女友的照片,結果里面除了游戲截圖就是工作筆記。
我翻到最后,看到了一張三十多歲女人的照片,有點眼熟,應該是枕戈姐姐或者阿姨那輩的人。
也許是枕戈媽媽,保養得好,所以拍照顯得很年輕,我想到這,莫名自己紅了臉。
“在想啥呢,再不走,上班要遲到了。”枕戈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把手機還給枕戈,挽著他往前走,不好意思的回答說,“知道了知道了。”
路上遇見了同事。
“你們一起來上班?”
“這個方向是枕戈的家吧。”
“哇~”
嘰嘰喳喳的很聒噪,我在枕戈身后,不辯解也不應和。
枕戈出言制止輿論,對吃瓜群眾說,“不要亂講。”
作用微乎其微。
我和枕戈同居的不實報道,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傳遍了辦公室。
感覺周圍都是陰森森的笑,我打了好幾個冷顫。
下午,社區打電話來,催我去打新冠疫苗第二針。
公司組織第二針接種的時候,我在家陪木逸高考,錯過了,現在只能自己去醫院排隊預約。
新冠病毒鬧得挺嚴重的,公司鼓勵接種疫苗,所以不用請假,直接去打針就可以了。
枕戈陪我一起去。
“你也打第二針嗎?”我問。
“沒,我打第一針。”枕戈答。
我滿臉疑惑,問,“你沒打第一針?”
“很奇怪嘛,要不是為了陪你,我都不想打這個疫苗。”枕戈答。
“疫苗還是要打的。”我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橙子。
也不知道C市的疫情,怎么樣了。
排隊的時候,挺多人的,枕戈排在我前面,面對著我,一會兒隔著口罩親我一下,一會兒又摟我一下,多動癥似的。
我很怕打針,每次打針,我都會把自己嚇得手冰涼。
枕戈陪在我身邊,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我眼睛笑得瞇起來,開心的看著他鬧,沒有絲毫恐懼。
讓我感動的地方是,我明明沒有透露出一點兒怕的意思,針扎我胳膊上的時候,枕戈心疼的用手輕輕地捂住我的眼睛。
我沒有辦法不動真心,枕戈重視我,在乎我,以我的痛為痛。
我承認我被小恩小惠打敗了。
如果我見識過更加好的愛,我自然也不會淪陷在這薄薄的愛意里面。
原生家庭帶來的傷,真的太難完全治愈了。
在休息室觀察半個小時后,確認沒有異常反應,我和枕戈就回公司繼續工作了。
又是順利摸魚的一天。
下班的時候,枕戈提議床單應該已經曬干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各回各家。
“你是女孩子,這種言論對你影響不好。”枕戈解釋說。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枕戈一眼,回答道,“好吧。”
橙子,枕戈是愛我的,對吧?嗯,他是愛我的。他不愛我,為什么要替我謀劃這些。
我回到家,看見干凈的房間,心情大好,隨即去陽臺把床單收回來,它沒有完全干透,有一點兒潮濕。
問題不大,我用吹風機一點一點把它吹干。
屋內亮堂堂的,吹風機正吹著熱風。
我想枕戈了,雖然我才跟他分開短短幾個小時。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像做夢一樣,我和枕戈的感情不斷升溫,真的有在好好談戀愛。
我不怎么想起橙子了,偶爾想起的時候,也不會難過。
但我知道橙子一直都在。
某些模糊的影,要很多年很多年才會徹底消失。只要它不干擾我正常的生活,我就不驅散它,我等它自己稀落。
床單弄干,鋪好之后,我太無聊了。
于是重拾畫筆,并跳出固有的模式,開始嘗試描些古風韻味的圖。
滿頭的珠玉,狐貍面具故意遮擋半張臉,額間花鈿紅得像火,手上串著價值連城的鐲子。
我托腮思考了半響,一筆都沒有畫。后知后覺得出一個結論,我還是比較適合畫校園里的少年。
人因夢想而偉大。
我突然腦子里冒出這樣一句話。
受一種無形力量的指引,我拿出自己嶄新的日記本寫下一句,“太陽在哪都燦爛,而現在它在我的心里。
橙子,我這邊什么都好起來了,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出現在我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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