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口吃飯,把自行車騎的飛快,才是少年的做派。
爬山用了兩天,剩余一天假期用來休息。
雨早就停了,我睡到日上三竿,腦子昏昏沉沉,還發起了低燒。
強撐著起床洗漱,隨便點了一些外賣,想著明天無論如何也要去上班,再玩下去,真的喝西北風了。
天盡是不如人愿。
新冠病毒浩浩蕩蕩的卷土重來,公司群里要求上報健康碼和行程碼。
我懵逼了,我的健康碼,一夜之間變成了黃色的。
重要的是,我還發燒。
我慌了,立即打了個電話給糕糕。
“糕糕,你身體有不舒服嗎?”我問。
“沒有啊。”糕糕回答。
“你打開你的健康碼,是什么顏色的。”我問。
“是黃色的,我被公司要求居家隔離了。”糕糕回答。
“我倆不會那么倒霉吧。”我死死的裹著被子,悲涼的說道。
“放心,不會的,我們打疫苗了,今天去做個核酸檢測,不要自己嚇自己。”糕糕回答。
“可我好像有點發燒。”我說。
“你那是被南山的風吹的,多喝點熱水,很快就好了。”糕糕寬慰我道。
“好。”我回答。
外賣到了。
我讓騎手放門口,過了好久,才做好心理建設,畏畏縮縮探出頭去拿。
跟糕糕聊了會天,吃了點東西,灌了自己好幾杯熱水,又悶著被子睡了。
爬山對治夢魘特別有用。
至少這幾天沒有再做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惡夢。
偶爾想起一些美好時光,遺憾沒有機會去感謝相遇。
春天的時候,我染了風寒,沒有胃口,不愿意吃飯,橙子哄著我吃東西,我假意咳嗽幾聲,他都心疼的要命。
“木北大小姐,喝點粥,好不好?”橙子溫柔的說。
“不想。”我病怏怏的回答。
“那你想干啥。”橙子超級耐心,低聲下氣般的問。
“好想你。”我轉眼間,病氣全無,笑吟吟的回答。
“我也想你。”橙子靦腆的笑著說。
隔了萬里的異地戀,雙向相思,多好啊。
“我給你點了外賣,等會兒,你把粥喝了,喝了給你買新裙子。”橙子回歸正題,想盡辦法要我吃東西,甚至用起了獎勵小孩那套。
“好吧。”我得了便宜賣乖,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回答道。
“真乖,真聽話,這才是我的好女朋友。”橙子開心的說。
“沒錯,我是你超級好的女朋友。”我也開心的回答。
我喝了粥,橙子送了我一條赫本風的小黑裙。
很好看很顯氣質。
我把這條裙掛在房子里最顯眼的位置,激勵自己好好減肥。
等到我可以很完美的配上這條裙子的時候,橙子,已經跟我分手了。
橙子,給過我寬容和愛,以至于我這個不是被嬌養長大的人,也有了大小姐的毛病。
我一直在回避這些,我可以接受別人不愛我,可我不知道如何面對別人有一點愛我。
恨也不是,懷念也不是。
睡了好久的覺,醒來的時候,微信未讀消息一片。
公司那邊要我在家隔離,在家辦公。
鹿橘告訴我,她這幾天都去同事家睡,暫時不回來。
爸媽發消息叮囑我注意身體,疫情期間,不要出去玩。
還有,枕戈發了一條消息,“不要怕,我下班來陪你。”
剛看到這條消息,枕戈就打開門進來了。
“鹿橘去同事家睡了,我要她把你家鑰匙借我幾天。”枕戈拎著打包好的黃燜雞米飯,笑嘻嘻的跟我說。
“我發燒哦,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兒。”我躲在床角,強裝鎮定的說。
“餓壞了吧,來吃飯。”枕戈擺好筷子,跟沒聽見似的繼續說。
“這不是在開玩笑……”我哭著說。
枕戈湊到我跟前,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說,“沒有啊,跟我是一樣的。”
我哭得停不下來,枕戈擦了擦我的眼淚,親了一下我發白的嘴唇,說,“我陪你,你要是感染了,我肯定也跑不了,而且我今天去做核酸了,顯示是陰性。”
聽到陰性兩個字,我懸了一天的心,終于放下來了,而轟隆隆的苦卻在此時全部炸開。
我抱著枕戈哭到岔氣。
枕戈拍著我的后背,哄小孩兒似的,說“不怕不怕,有我呢,要死一起死。”
我果然是一個珍愛生命的怕死鬼。
就像養了一個女兒,比我小兩歲的枕戈,吃飯的時候這么調侃道。
我顧著吃飯,沒功夫搭理他。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倆默契的閉口不談,我倆的默契全用這種地方了。
枕戈在這留宿了,老老實實的抱著我睡覺,不敢亂來。
天一亮,枕戈就拎著我去做核酸檢測。
確實是不燒了,安心了一大半。
“你不上班嗎?”回去的路上,我問枕戈。
“我去上班,你肯定不敢一個人來做核酸,所以,我昨天就跟主管請好今天的假了。”枕戈輕輕地敲了敲我的腦袋,回答道。
“我沒有帶你去南山,你生氣了嗎?”我問。
“沒有。”枕戈答。
“我瞎說你跟K的事情,你氣消了嗎?”枕戈小心翼翼的問。
“消了。”我答。
“我昨天那么對你,你生氣了嗎?”枕戈弱弱的看了我一眼,小聲的問。
“沒有。”我回答。
枕戈把我送到樓下,親了親我的額頭,說,“笨木北,以后要是沒有我,你該怎么辦呀。”
奇奇怪怪的,離年末還遠著呢,枕戈怎么就開始說這樣的話。
我抱了抱枕戈,親了一下他的下巴,眼睛笑得彎彎的說,“那就不要離開我。”
枕戈愣了一會兒,回答說,“好”。
我覺得很多事情都是有預感的。
枕戈目送我上樓,然后轉身回自己的家。
我打開門,躺在床上,心臟猛的抽搐了一下,越想越慌亂。
留下來吧,讓枕戈今天留下來吧。這個念頭,揮之不去。
我跑下樓,枕戈已經沒有了身影,我追出去了好遠,都沒有看見他。
我打電話問枕戈,“你在哪。”
枕戈回答,“已經到家了。”
“好的,你好好休息。”我這么回答,而那句你回來陪我吧,始終沒有說出口。
一定是我太敏感了,能出什么事情呢,我這么安慰自己。
橙子,枕戈好像要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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