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
這些天的開支全部是枕戈出的錢,沒有收入來源的情侶是很容易吵架的。
我和枕戈還沒有走到吵架這一步,就涼了。
“能不能不回去。”我第一次如此赤裸裸的央求枕戈。
“我媽生日,我肯定要回家一趟,明天就回來。”枕戈回答。
我扭過頭,生著悶氣,不說話。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去見我媽媽,好不好。”枕戈問。
“不要。”我搖了搖頭。
枕戈摸了摸我的頭,說,“木北乖,自己在家玩會,睡一覺醒來就又可以看見我了。”
“那我還是陪你一起回去吧,我住賓館。”我改了主意,真誠的回答道。
枕戈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不安,不停的說,“沒必要,沒必要。”
我嘆了嘆氣,問,“枕戈,你不會騙我吧,真的只是回家給媽媽過生日嗎?”
“真的。”枕戈舉起手發誓,小臉認真的模樣,不容他人置疑。
我終究還是沒有為難枕戈,送他去了車站,我知道,這一分離,就是徹底分離。
枕戈走后,我回去收拾好東西,一副要搬家的架勢。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阿姨給枕戈發短信了。
“我離婚了,我們見一面吧。”
媽媽生日是真,去見阿姨也是真。
我幾乎不查枕戈的手機短信,人是有預感的,我今天早上起來,眼皮跳得厲害,隨手拿枕戈手機玩了會,就看到了這不得了的東西。
枕戈一直主動給我發消息,告訴我,到站了,到家了,準備吃飯了,洗澡睡覺了。
我也正常的回復他。
甚至到了晚上,枕戈跟我連著麥睡覺,我入睡前聽枕戈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木北,我愛你。”
愛?愛到底是什么啊?我不明白。
我心里沒有期盼和希望,可我沒有馬上搬走,而是決定等枕戈回來。
等啊等啊等啊,枕戈說我睡一覺醒來就可以見到他了,結果第二天晚上才等到他回來。
“木北,你怎么了?吃東西了嗎?”枕戈捧著我那張憔悴的臉,關心的問道。
“你去哪了?”我面無表情的問。
“回家了啊。”枕戈回答。
“除了回家,還去干什么了。”我繼續問。
“沒干啥了啊。”枕戈回答。
我搶過枕戈手機,打開短信,甩在桌上。
“我離婚了,我們見一面吧。”
下面一條是枕戈回復的。
“好。”
枕戈解釋說,“真的只是見了一面,什么也沒有做。”
我冷冷的看著他,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阿北,你別這么看著我,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了。”枕戈拉著我的手,哭著說。
我任由枕戈拉著手,麻木到無痛無感。
枕戈跪在地上,扇了自己兩耳光,眼淚一直流。
我蹲下來用手給枕戈擦眼淚。
你看這個人,老是哭鼻子,一哭,我就覺得心疼啊,就狠不下心報復和離開。
不對的人,總歸是要分別的呀。
“好困,睡覺吧。”我擦掉枕戈的眼淚,沒有任何情緒波瀾的說。
我穿著衣服,安靜的縮在床上,像一只弱不禁風的病貓。
枕戈不敢上床睡覺,打了地鋪,他的手機響了一晚上,又是短信又是電話,半夜才停。
“你很擔心她嗎?”我鉆進枕戈的被窩,問道。
“我怕她做傻事。”枕戈如實回答。
黑暗中看不清枕戈的臉。
我想起了橙子,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這個人了,也不知道橙子還記得我嗎?
也不知道橙子會不會擔心我,如果橙子心里只是可憐我,那還不如讓我死了。
哪怕有空調,秋天打地鋪還是好冷啊。
我自己一個人爬大床去睡覺,丟枕戈在冰涼涼的地鋪上受凍。
等我睡醒的時候,枕戈不見了。
就像前兩次一樣,沒有解釋,從頭到尾瞞著我,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
我想我終于受夠了等待。
我很平靜的下樓去買早餐,吃飽喝足,喊貨拉拉幫忙運行李,打電話告訴鹿橘我不住了,下個月的房租和押金我通通不要了,一滴眼淚也沒有掉的搬走了。
桑椹看見我站在她家門口的時候,揉了揉眼睛,問道,“木北?你怎么來了?”
“不是你一直嚷嚷著要我趕緊搬過來的嘛。”我把行李箱推進去,跟到自己家似的。
“你的事情辦完了?”桑椹問。
我認真思索了會,回答道,“嗯嗯,都處理好了。”
桑椹幫我把行李拿進來。
“該不會只有這一間房吧,我睡哪啊?這么大老遠搬過來,不會是讓我睡陽臺吧。”我四處打量著房子里外,開玩笑的問。
“里面有間小房,堆了些雜物,清理一下,還是能住人的。”桑椹說。
“每個月,我需要交多少房租啊。”我問。
“K交了一年的房租,你安心住這吧。”桑椹提起K,還是有絲絲掛念無法徹底掩藏。
“你跟K還有聯系嗎?”我問。
“沒有。”桑椹回答。
我埋頭清理東西,桑椹打掃雜物間,不知不覺,天黑了,忙起來的時候,時間總是特別快。
風水輪流轉,換我的手機消息響個不停。
“你不接電話嗎?”桑椹問。
“騷擾電話,不用接。”我把手機關機,回答道。
桑椹欲言又止。
“好想吃蛋糕啊,我前段時間生日都沒有吃蛋糕。”我一邊折疊衣服一邊感慨的說。
桑椹掏出手機在餓了么里面點了一個八寸的水果蛋糕。
“想吃就吃,快樂排第一。”桑椹說。
人生能自己決定的事情太少了。
吃蛋糕吹滅蠟燭的時候,我和桑椹各自許了一個愿望。
“希望世界和平。”我說。
“希望身體健康,還有世界和平。”桑椹雙手合并,十分虔誠的說。
吃完蛋糕,我打開手機,當著桑椹的面,回撥了一個電話給枕戈。
“枕戈,我們就到這里吧,各自安好。”我說。
枕戈還沒來得及回話,電話就被我掛斷了。
我對著桑椹甜甜的傻笑,桑椹抱了抱我,看破不說破,彼此心知肚明。
我沒有哭。
橙子,我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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