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為妻

第四章 小女孩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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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頎長的背影走出視線,傅佳凝才幽幽嘆了口氣,她太難了。

閉眼前,她眾叛親離,卻不想再睜眼依舊處處被人算計。

不過好在傅家闔家上下都是真心嬌寵著她的,也算是彌補了她親情方面的遺憾了。

傅佳凝一直懷疑,自己不是她那個名義上的媽親生的,她們倆一丁點兒相像的地方都沒有。

她也對此進行了調查,眼見著馬上就能拿到親子鑒定的結果了,卻不想出了這么一檔子破事兒……

如果說在被推下來之后,她唯一惦記的,大概就是這么一件事兒了。

要是那女人真的不是她親媽,那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爸,不也很常見么?她也許還能好受些。

至于他那個眼里只有錢的爸,她是一點兒不懷疑真假的。畢竟他們長的很像,一眼就知道是親生的。

她千防萬防,都在防著父母和那一堆私生子女給她使絆子,公司連天臺都不忘裝了好幾個攝像頭。到頭來,卻被閨蜜和未婚夫背后捅刀,這個笑話夠他們一大家子講究到老了吧?

傅佳凝恍惚出神,真的甘心嗎?真的沒恨嗎?她并不是什么圣母,自然不可能不怨不恨。

也許是那天的天氣太好了吧?

也許是真的沖擊太大了?

也許……只是她太累了,覺得沒意思,想著能解脫也挺好的,不是嗎?

看看看看,老天爺都憐憫她過得太苦太累,補償了一家子實心實意對她好的家人,和一個不濫情還很厲害的未婚夫呢!

而且,這身體才十四歲哎?正是花骨朵一樣的年紀。

賺了!

血賺!

傅佳凝心頭的最后一絲陰霾,都隨著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感和興奮感而消散一空。

與此同時,她更是嘆息原主沒有再面對一切的勇氣,竟然再重生回來之際選擇了放棄,倒是白白便宜了她。

這熊孩子順風順水的活到十四歲,完全詮釋了什么叫蜜罐子里泡大的。傅家給她的一直都是最好的,她走出去也是人人艷羨的。

可正因為如此,她才會一點點波折都經受不住,一點點的瑕疵都容忍不得。

從不曾沾染世間污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只不過是不想被人嘲笑,玻璃心碎了一地罷了。

接納了原主的身體,傅佳凝自然也感覺到了原主的悲傷、糾結、愧疚和痛苦。

她不想的,她只是沒想到自己僅僅不想嫁給一個窮小子,不想被人嘲笑,竟會導致那么嚴重的后果。

此時房間里沒人,傅佳凝便不用再裝了。她幾乎是齜牙咧嘴著抬起手來,撫上了心口。

平復了一下疼痛,她這才在心底暗暗給了原主承諾:“放心吧,我會替你看顧好傅家,不會再讓前世的悲劇重演。”

傅佳凝心中的執念緩緩散去,也就意味著,這具身體徹底歸她所有了。

傅總向來一諾千金,從不食言。她把這個承諾立錨刻在了心底,這才轉而認真看起了自己的傷。

除了左腳踝被石子打傷腫的很厲害之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淤青只是看著嚇人,實際上抹點兒藥油揉開了,幾天就能徹底消散。

要是給她一套金針,她甚至可以明天就活蹦亂跳。

不得不說,原主的馬術是真的好,就連發生了意外摔下來時,也都算好了如何卸力,盡力護好自己。

當然,一點兒不受傷是不可能的,那丫頭沒練過功夫。

這身本事還是她學騎馬的時候摔打出來的經驗,也是父親和幾位哥哥們親身傳授給她的。

傅佳凝不由得艷羨感嘆:這馬術可比她在俱樂部里練出來的好多了,那可都是戰場上的騎兵們,自尸山血海里摔打出來的寶貴經驗吶。

躺著實在無聊,從來沒有這么悠閑過的傅佳凝,忽然想起了原主隨身攜帶的荷包里,一直都備著三小瓶藥來著。

一瓶御用金瘡藥,這是傅家大哥得的賞賜,專治跌打損傷,對外傷止血的效果極佳;

一瓶金玉膏,原主人嬌氣,皮膚更嬌氣,常備這個是預防她磕磕碰碰,或者不小心鬧個過敏留個疤的;

一瓶回天丹,神醫谷出品。這個可就厲害了,跟武俠劇里的大還丹差不多。傅家僅有三顆,一顆就在她的小荷包里裝著。

僅僅這三瓶價值不菲的藥,就可見傅家有多嬌慣著原主了。

傅佳凝費勁巴拉地取下了腰間的小荷包,又費勁巴拉地拿出了里面的金玉膏,再費勁巴拉的拉衣袖,露出青紫成片的手臂。

僅僅這么幾個動作做下來,她就已經快疼暈過去了,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虛汗已經冒了出來。

傅佳凝一邊暗嘆這身體太嬌貴,一邊吃力的給手臂上的淤青上藥。

她才弄好一條手臂,還來不及拉下衣袖,邵墨卿正巧走到了窗前,看到房內一幕,他先是耳根子通紅發燒,緊接著就顧不得害羞了。

那上面大片的青紫駭人得很,看得他眼皮子直跳。

邵墨卿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慌,心跳有些快,有些不自在。

傅佳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現代人露胳膊露腿太正常不過了,所以她顯得很坦然,還用口型問他:“人走了沒?”

邵墨卿:……

邵墨卿的喉結滑動了兩下,狀似不經意地轉頭,與一個看似平常路過的陌生村民對上了視線。

對方“唰”的移開了視線,走的也快了不少。

邵墨卿虛瞇了雙眼,這不是剛才的那一個,到底有多少人在盯梢?

剛才他一直想著傅九小姐的話,越想越是心驚。

他看不下去書,干活也顯得心不在焉,被母親看出了自己有心事。

母親病倒在床,本就憂思過重不宜再操勞。他猶豫半晌,用未婚妻上門卻受了傷為由搪塞了過去。

母親信了,囑咐他一定不能慢待了人家姑娘。說了半晌,直到母親乏了,他才被灌了一耳朵愛護媳婦經后奪門而出。

可誰知,他這耳根的熱度還沒散,就……非禮勿視,罪過,他不是故意的。

邵墨卿沒有再回頭,手背到身后搖了搖就想離開。

只是走了兩步,他又折回來把窗戶合上,這才吐出口氣,隨意拿了本書做遮掩,不時觀察起門口的動靜。

到了晚飯時間,邵墨卿也看出了端倪,知道了對方出現的頻率和間隔時間。

他起身去弄吃的,門口響起了小少年稚氣而又親昵的嫩嗓音:“二哥,二嫂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