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凝留意到了八哥的眼神,亮了亮手中的木料:“怎么樣?八哥可要品鑒品鑒?”
傅世泰眼睛一亮,上前一步,細細去看那浮雕,眼底的贊賞之色更濃:“好一幅姜叟釣魚圖!這是要送父親……還是祖父的?”
傅佳凝一笑:“自是要送祖父的,父親更喜他那兩匹汗血寶馬。要送父親,不若把雷霆和萬鈞雕與扇上送他,更加相得益彰。”
傅世泰感嘆著妹妹巧思的同時,也在想著妹妹是何時學會了此等巧技的?
他想不明白,就如同他無法想象妹妹是如何學會了制人皮面具的一般,可妹妹還是他的妹妹又不假。
思來想去,他也只能歸結為妹妹太過聰慧,感興趣的東西一學就會。
這般一想,他無來由就多了一絲危機感。
若是妹妹趕超了他,他日后還如何立他兄長的威望?
傅世泰沒心思耽擱了,確定妹妹今日不去上學,傅世泰轉身腳步匆匆心事重重地就走了。
兩人的對話,還沒有盞茶時間就傳進了傅百松和傅世昌的耳朵里。
傅百松皺眉,想到趙家,他的眸底就有隱含地怒火。
他吩咐著暗衛:“去護著點兒那歌姬母子,務必把人完好的送進趙府。”
傅世昌那邊,也幾乎是同款表情,卻是又確定了一遍:“小九當真如是說?可有偏頗?”
單膝跪地的暗衛很肯定地回答:“字字句句都是原話,屬下并未有任何增減。”
傅世昌的指尖在書案上輕輕敲擊著,每一下都如同敲在了暗衛的心尖上。
每次前來匯報,他都要受此煎熬一番,小公爺可不像在九娘子面前那般好說話。
傅世昌的指尖微頓:“趙府還有余力想著算計,那就讓他再亂一點兒。不要干涉小九那邊的布置,去尋個貌美的胡姬,試試那位趙將軍有多看重他那僅剩的嫡子。”
暗衛應是,離開了小公爺的院子之后,才悄然松了口氣,按照交代執行命令去了。
有著傅佳凝的小翅膀一扇,她人在家中坐,趙府的禍卻從天上來。
傅佳凝忙碌了幾日,趙府就混亂了幾日。
待她的凝脂玉皂做好,送往各院,連帶著邵墨卿都收到了一塊時,傅老爺子和傅百松也都收到了久等的折扇。
兩位傅家的大家長,老早就知道了傅佳凝親手制扇送給四個臭小子的事兒,心里那叫一個酸!
尤其是得知了那四把扇子的玄妙之后,就更酸了。
嬌嬌這般巧思,卻沒有想到他們,難道那四個臭小子在嬌嬌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已經超過了他們了嗎?
如今扇子到手,傅老爺子跟個老頑童似的,拿在手中愛不釋手。
尤其他的扇子內有玄機!
扇骨上有個小巧的機關,一錯機關,里面小六的特制毒粉就能拋灑出去。讓人防不勝防,這東西防身之用實為上品。
傅百松的那一把也帶了這小小的機關,傅佳凝還給這兩把扇子取名:玄機扇。
那樣小巧的機關就在扇骨之上,隱于浮雕之中,一般人都無法留意它與普通的泰華扇有什么不同。
兩位大家長得了這樣一把扇子,心里那點兒酸勁徹底過了。卻是想在自己夫人面前嘚瑟一把的時候發現……這扇子可不止他們有!
傅老太君拿著手中的香妃扇,越看越是喜歡。
那扇骨薄如蟬翼,扇面陣陣淡香,有著提神醒腦之效。
她看到老伴兒手里拿著一把眼熟的折扇,便知他是來顯擺來了。
傅老太君揮退左右,先發制人,搶先開了口:“你來的正好,快來看看!這可是嬌嬌兒親手做的,如何?”
傅老爺子的話頭被搶,不甘示弱地也抖了抖手中的扇子:“我也有,我這呀,可是嬌嬌兒特意加了巧思的。”
傅老太君一頓:“哦?我這個也是嬌嬌兒費了心思做的。”
傅老爺子特意往老伴兒手里的扇子多看了幾眼,那扇子就是薄,特別的薄,應是放不下什么機關的,不由放了心,又得意上了:“那可不同。”
他坐在了老妻身邊,展示他的扇子:“看看,這是什么?”
傅老太君瞇著眼仔細地看:“姜太公……釣魚?”
傅老爺子哈哈一笑:“非也,瞧這兒!”
傅老太君這才看到了那小小的機關按鈕,不由驚訝:“這……嬌嬌兒做的?”
傅老爺子終于舒坦了:“自然,這可是嬌嬌兒一刀一刀雕出來的!這里頭啊,放的是小六的毒粉,這扇子可是寶貝嘞!”
傅老太君撇撇嘴:“嬌嬌兒送我的扇子,可是用藥木雕刻而成,你聞聞。”
說著,把扇子送到了傅老爺子鼻下,而后快速地收了回去:“這可是防毒避瘴的佳品!有了它呀,旁人想給我下藥可不容易咯!”
傅老爺子巴巴看著老妻手里的扇子,又看看自己的,靈機一動,把自己的扇子湊上前去……
兩把扇子雖不相同,但傅老爺子的扇子與傅老太君的合在一起,竟然對出了一副完整的姜叟釣魚圖!
這是……一對的!
老夫老妻這邊震驚著的同時,傅百松和妻子也發現了端倪,正在震驚中……
“這……一攻一守?兩把扇子竟是一對?”傅溫氏驚訝地來回打量著。
傅百松也驚奇地兩邊對比。
他的扇子上雕刻的是他最愛的汗血寶馬,雷霆是他的坐騎,萬鈞是當初他送與沐涵的一匹相對來說溫馴一些的母馬。
嬌嬌把兩匹寶馬雕刻在了他的扇子上,成雙成對了還不算,也把他和沐涵的扇子也成雙成對了!
此等巧思……也唯有他的寶貝女兒想的出來!
傅百松看著愛妻扇面上的那一片圍場山林,越看越是眼熟。
這……這不是當初他們相識之地嗎?
傅百松將此指給妻子看,傅溫氏恍然,不由想到了曾經的美好,一時紅了臉。
傅百松嬌妻在懷,兩人好得蜜里調油,不由又給寶貝閨女記了一功!
傅佳凝當了一把神助攻后,看著手中被冬梅塞來的一紙請柬,心道:“來了!這一次倒是準時,卻又顯得急躁了些,看來這盤棋下到這里,對家開始坐不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