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遙忍著小腹的疼痛,收拾好了自己,把火點上,想要再做綠豆糕和豆腐腦的心思只能歇了。
眼看著泡好的豆子不能用,還不清楚換了她之后,這大姨媽是會隨著她變成七天,還是隨著原主變成五天……
這可就難受了啊?
等著水燒開,沈易遙泡了一杯麥乳精喝下,感覺小腹舒服多了。
她沒有在這個時候著急地去喝姜糖水。
那玩意是大姨媽之后補身體喝最好,現在喝雖然能緩解疼痛,卻也會增量,讓大姨媽更加洶涌。反而會加重貧血,對身體無益。
這么特殊的時期,只要注意著點兒不著涼,不累著,尤其是不能一身汗的時候再受風,其實還是很好度過的。
沈易遙喝了一杯麥乳精后,又在炕上躺了一會兒,將光絲內耗,向著腹部聚攏。
小腹在能量的滋潤下,疼痛逐漸消弭了下去,沒再沒完沒了地鬧騰著她。
沈易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醒來時,她感覺自己全身暖烘烘的,人有些發懵。
她仔細聽了叫門的聲音,不太熟,也就沒那么急了。
門口叫門的人,見半天叫不開,轉頭就去了郭家:“郭大明白在家嗎?”
郭保全悶悶地咳嗽了幾聲:“誰啊?”
他現在一點兒勁頭都沒有,被閨女氣、又被媳婦嚇,驚怒交加之下,老毛病就又犯了。
今兒沒一起倒地上,還是強提了一口氣,擔心自己倒了,媳婦就再醒不過來了。
他一直挺到了孩兒他娘睜眼,這才松了口氣,身子再支撐不住,今兒是徹底沒辦法上工去了,喝了藥就也歇進了被窩里頭。
來人進了屋,一看郭大明白躺著呢,臉色也不太對,就不知道這事兒該不該說了。
郭保全一見他這支支吾吾的模樣,又咳了咳:“找我啥事啊?要是看病,今兒怕是不行了,我這老毛病犯了。要是不嚴重就挺挺,嚴重去隔壁村兒找王老爺子給看看吧。”
來人撓了撓后腦勺:“不是,那個,我是想問黑丫兒在你家沒?”
郭保全支起了上身:“沒啊?丫蛋兒咋了?”
“沒,劉大隊長找她去隊部一趟。我去傳話,敲門沒人應,還以為是聽了你家出事兒來這兒了吶!”
郭保全也疑惑了:“丫蛋兒來過,不過給她干娘按頭,忙活一個多小時,累壞了,也不肯多留,說是回家歇著去……可能睡著了沒聽見吧?”
來人又撓撓頭:“那可能是,我再去試試看吧!”
郭保全又悶咳了一陣兒,想說話,來人已經著急忙慌地跑遠了。
沈易遙醒了會兒神,精神精神,就又聽見了敲門聲,還是剛才那道聲音在叫門。
她皺了皺眉,一般不會有人隨便跑來他家門口叫門,尤其還是兩遍……難不成是有什么急事兒?
想到郭家出的事,沈易遙的緊張感又冒了上來,這回她起了身,趿拉著鞋隔著門問:“誰啊?”
來人眼睛一亮,松了口氣:“黑丫兒啊?你在家呢呀?那個,是大隊長找你,讓你去隊部一趟,話我傳到了啊,你記著去。”
說完,門外就沒了動靜。
沈易遙能聽見有人離開的腳步聲,有些疑惑,大隊長找她干嘛?
她先轉去后院上了個廁所,回屋舀了溫著的水,洗了把臉徹底精神了過來。一看時間,都晌午了,難怪劉大隊長閑下來了。
她又重新抹上了偽裝,這才出了門,直奔生產隊。
劉大隊長正聽著一道神神叨叨地粗噶聲音扯皮,見了黑丫兒來了,眼睛一亮,未語先笑地招呼著:“來來,黑丫兒啊,你來聽聽他的話。”
末了,他才像才想起來似的:“你該叫一聲王叔兒。”
沈易遙點點頭,順著劉大隊長的話叫了一聲:“王叔兒。”
她一亮相,丑的清新脫俗,不可思議。
那黝黑地比非洲難民白不了多少的小臉蛋上,還隱著一片雀斑,長得一片片的,最大的都有紅豆大了,這么丑的丫頭,也就一雙眼睛還算好看。
只這么看一眼,王老四感覺自己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就這?
就這!
六丫跟他說的那個有錢的孤女,就長成這樣?
這模樣比他媽還難看呢!
他要是知道她能長成這樣,給他兩套大瓦房,他都不去翻墻頭!
王老四甚至在想,如果那天晚上他沒被鬼遮眼,順利跳進了沈家,怕是也得被這丑丫頭給嚇萎了!
媽呀!這是哪淘楞來的丑玩意?也太極品了!
王老四多一眼都不想瞅她,也因為看到了這么個丑東西,之前答應了柳副隊長的事兒,他也不認了。
剛才還在胡咧咧著的那些有的沒的,全都被他自己推翻了,還拉了柳副隊長下水。
“我,我剛才都是胡咧咧地,是柳建國教我這么說地!”
喲?劉大隊長樂了!這是不裝了啊?
還什么鬼打墻,什么是沈家的黑丫兒約地他,說給他留門?
留門干啥?陪著郭家四口在沈大兄弟那屋嘮嗑啊?
劉大隊長剛才都聽笑了。
可好,總算不胡咧咧了!這事兒也就好解決了。
劉大隊長轉頭看向了黑丫兒,越看越覺得這丫頭招人稀罕,忍不住關心了一句:“你干爹干娘咋樣?沒事兒了吧?”
還行,超常發揮了,沒說不吉利的話。
沈易遙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笑了笑:“沒事兒了,我干娘就是急火攻心,緩過那口氣就沒事了。”
劉大隊長沒再說啥,擔心哪一句再捅了馬蜂窩,揮了揮手讓沈易遙離開了。
他這邊繼續跟王老四扯皮。
沈易遙回轉的路上,又碰上了孫大寶。
看那架勢,這人老農蹲的蹲在那兒,像是故意在等她的?
沈易遙壓著眼底的厭惡,當沒看見他似的,就要從孫大寶眼前路過。
孫大寶看見她,卻是“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那動作十分急切,看沈易遙的目光……抵觸一閃而逝,緊接著變成了豁出去的決然:“黑丫兒,你等等,咱們說說話兒。”
沈易遙一腦門子問話,說話?他們倆有啥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