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玩城里,
各種電玩閃爍著亂七八糟的彩燈,
機器里發出“噔噔噔噔”的電子音樂,歡快無比。
江挽月留下純粹是為了跟她再商量商量跳舞的事兒,
結果被秦凡一頓坑蒙拐騙,
騙到了游戲廳里。
“你們學霸干什么都這么認真嗎不就跳個舞,
非得弄得跟考試一樣。”秦凡堵著門,
不讓她出去,
“學會適當的娛樂,
懂不懂”
江挽月說“我不喜歡打沒準備的仗。”
“你這叫得失心太重,
凡事兒都想爭第一,活得累不累”
這話把江挽月問住了,
她一個全班第一,竟然被全班倒一質問活得累不累。
她為自己辯解“累也是我自愿的。”
“累也是我自愿的”秦凡一眼看穿,作著嗓子學了一遍,
“你好牛逼哦。”
江挽月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另一邊,祁正和夏藤在換游戲幣。
夏藤去游戲廳的次數不多,
他們那兒的商城里都有,一般開在電影院旁邊,
有時候趁電影入場前的空檔可以進去溜一圈。
不過,
出名前還算能去,
出名后就很少有時間和機會了。
她以前玩,
花個四五十塊錢已是極限,
祁正上來就扔了張一百,
他長得帥,收銀小姑娘眼睛忽閃忽閃的。
“換多少呀”
“都換。”
夏藤一聽,想上前阻止,“太多了吧。”
祁正倚著柜臺,眼睛半斜在她身上。
她撇了一下嘴,退回去。
機器“嘩啦嘩啦”往下倒游戲幣,很快倒滿一整個兒小黃筐,小姑娘眨巴著眼睛遞過來,他沒接,下巴沖她抬了抬,起身就走了。
夏藤伸手接,小姑娘的眼睛一提溜,挪到她身上。
接到手里她才反應過來,祁正真是大爺當慣了,使喚起人手到擒來。
關鍵她每次都會下意識照做。
他倆回去,秦凡看見一整筐游戲幣,眼睛一亮,從里邊抓了一把,對江挽月說“今天爺給你露一手。”
江挽月嘴角微提,冷笑一聲。
走到里面,賽車的位置剛好空出來一個,秦凡推著夏藤上去,讓她先試一把。
夏藤玩賽車向來看不懂提示界面,瞎選一通,莫名其妙就進入了游戲。
座位是帶感應的,摩擦或是撞到障礙物都會跟著震動,游戲里的車被她開的東倒西歪直冒青煙,車一撞,她跟著叫,尖叫了一整局,座位就沒震停過。
一局結束,夏藤手麻了。
秦凡抱著肚子笑,“你是我見過第一個有路不走,非要自己劈出來一條的。”
她揉著掌心發紅的手,自覺相當丟臉,走到座位后縮著腦袋。
再不玩了。
什么破游戲。
旁邊的位置空出來,秦凡又去挑釁江挽月跟他比。
秦凡引以為傲的賽車水平,雖然超不過祁正,但虐一個江挽月綽綽有余。
結果,江挽月用車懟了他一路,秦凡走哪她撞哪,倆人互相摩擦到終點,雙雙取得倒一倒二。
江挽月倒二,他倒一。
這成績簡直是奇恥大辱,秦凡憤怒“你老擠我干嘛見不得我贏”
江挽月手持方向盤,冷酷無比,“我得失心重。”
結算界面結束后,底下跳出來一個排行榜,那是本臺機器的前十記錄保持者。
第一名,名字一個字母,z。
祁正之前無聊,血洗排行榜分數。
第三名就很搞笑了,qfan52。
秦凡指著排行榜,“看見沒,第三名是我。”
江挽月“你也只能從這里面找存在感了。”
秦凡兩眼一黑,深吸一口氣,讓祁正上去“阿正,虐她。”
祁正坐上座位,興致不高。
江挽月余光瞥到他坐進旁邊的位置,轉身下來,看向夏藤,“你去吧。”
夏藤頭搖得像撥浪鼓。
“幣已經投了。”她輕輕推了她一把。
夏藤沉默兩秒,上刑場一樣。
祁正在旁邊支著下巴,單手搭著方向盤,看她坐穩,他按了開始。
始發一段路脫離自動行駛后,夏藤的車再次失去控制,在賽道上扭起來。
扭了一會兒,她發現祁正好像一直跟著她,她扭他也扭,她撞飛路障他也撞,她控制不住方向一頭飛出賽道“,死”了一條命,他不跟了,把著方向盤,一打,輕而易舉行上正軌。
祁正全程單手,還陪著她橫沖直撞了半局,他壓根沒在玩,敷衍成這樣,最后還是第三。
夏藤連倒一都沒有。
她“死”太多次,直接失去游戲資格,屏幕灰溜溜的。
一局結束,祁正從座位上下來,“我就想看看你能菜成什么樣。”
他掃了一眼她的游戲大屏,“還真沒讓我失望。”
游戲廳里的項目,本就是會的特別會,不會的特別不會。
祁正和夏藤各占一前一后。
她嘀咕“得意什么”
他回頭,“你說什么”
她搖搖頭,“沒。”
接下來,不管玩什么,有夏藤拖后腿,祁正嘗遍失敗的味道。
隔壁兩個,一個秦凡,一個不服輸的江挽月,成對家的時候腥風血雨,聯合起來所向披靡。
兩隊一起玩投籃,他倆已經打到次數無限制的第四關,夏藤和祁正還卡在第三關。
能撐到第三關,也是祁正一個人力挽狂瀾的結果。
沒過,祁正把最后一顆球投進去,游戲結束,這是他第一次“死”的這么早。夏藤累得癱倒在機器上,“不行了不行了,胳膊太酸了。”
祁正看向旁邊投球投的飛起的江挽月,“她也是女的。”
夏藤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都是女的體能也有差別。”
“你也知道你體能垃圾。”
他老這樣。
夏藤吸一口氣,抬頭,“你回回嗆我有意思嗎”
她蹲著,他站著,她看他就得仰視。
他享受這個居高臨下的角度。
“怎么沒意思”
夏藤撇開臉,“惡趣味。”
祁正問“知道什么是真的惡趣味么”
“”夏藤想到什么,安靜了,祁正說話向來沒個底線,她乘著他的話往下說,肯定不是對手。
秦凡和江挽月這才打完一局,神清氣爽,秦凡整個人都活絡了,舒展著雙臂走過來,“你倆干嘛呢結束這么快”
祁正靠著機器,不冷不熱的開口“隊友太厲害,不能不快。”
夏藤忍不住瞪他一眼。
秦凡笑了下,“得了,走吧,也玩兒差不多了。”
祁正頭也沒回就走了。
夏藤想起身,起一半又給跌回去,“腿麻了媽呀。”
她是條件反射叫了一聲,女生聲音總歸細軟了些,祁正聽見,回頭,“你再嬌氣一點”
真麻了啊。
夏藤不想和他說話,自己撐著地想站起來,祁正見她那費勁兒樣,折步走回來,胳膊伸她面前,也不撈她。
“自己起來。”
她努了下嘴唇,不動。
“不起你就蹲著。”
他要收手,夏藤一把抓上去。
他反手握住她,一提,她就被提起來了,輕飄飄的。
祁正手松的很快,他沒耐心的時候,多碰她一下都嫌煩,“就你這樣,跳什么舞。”
這話就說的讓人不愛聽了,夏藤揉腿,小聲反擊“你又沒看過我跳舞。”
“我不想看。”
“你愛看不看,又不是跳給你看的。”
“跳給我我也不想看。”
秦凡都出去了,發現倆人還沒出來,折回來找人就聽見這樣一段對話,頓時感到頭疼。
“咱不看咱不看,兩位能趕緊走了不”
出去后,秦凡說樓上有家電影院,可以去看電影。
電影。夏藤心底抖了一下。
她很久沒以觀眾的身份去過電影院了。
又害怕,又有點兒向往。
她沒吭聲,江挽月經過游戲廳的洗禮,人放松了,難道休息一回也沒異議,說了句隨你。
秦凡問夏藤“你呢”
祁正一出來就把煙點上了,他沒看夏藤,道“沒吭聲就是愿意,還不了解我們夏同學么不想去早都找借口了。”
夏藤被說得一陣臉紅,“你”
“我,怎么著”他望向她,“說錯了”
“你再說我不去了。”說完她就想咬舌頭,這威脅完全是自取其辱。
“別。”祁正淡淡的,“難得你愿意給面子,我做夢都能笑醒。”
知道他是在逗她,夏藤還是耳根子燒了起來。
這人真是
電影院很小,看著也不怎么正規,更像個播放廳,墻壁上貼的都是老電影和不知名電影的海報,估計是沒錢正兒八經地引進片源。
夏藤掃一圈下來,繞是她處在電影圈里,也沒看見幾個熟悉名字。
人不是很多,來的盡是些小年輕小情侶,秦凡自作主張去前臺買了四張票,買回來一人發一張,夏藤一看名字就覺得窒息,恐怖片,還是泰國的,她最害怕的一類。
她一看恐怖片就緊張,自己能把自己嚇個半死,經紀人還要她克服過這個問題,不然此類戲本與她無緣。
秦凡問江挽月“你害不害怕”
江挽月反問“有什么可害怕的”
夏藤想起祁正說的那句,“她也是女的”。
她正了正色,硬著頭皮跟他們走進去。
秦凡買的座,他和江挽月在前,夏藤和祁正在后,不是同一排,都靠后。
江挽月知道他什么用意,沒多話,自然落座,坐下后眼神警告秦凡離她遠點兒。
夏藤就沒那么淡然了。
影廳又小又悶,沒給人喘息的機會,他們一行人剛坐下,大屏就閃出來血紅色的標題。
陰森的配樂開始,夏藤的心瞬間被揪住。
她能神經到什么程度,小的時候睡覺,一定要在床頭擺滿玩具,被子要蓋住全部手腳,最后要拉個玩具熊的胳膊擋住眼睛,才敢入睡。
要是不小心看見什么黑影,那真是能腦補出千百種故事。
很快,影片中尖叫聲響起,雖然只是虛驚一場,但夏藤知道,一般恐怖片的套路都是如此,循序漸進,假象變成真相,全員惡人。
從進來起,祁正就看得出她狀態不大對,他猜到她可能害怕,沒想到這會兒直接眼睛都不睜了。
“你閉著眼睛看電影”
夏藤一個激靈,眼睛睜開,盯向屏幕。
剛好一個血糊糊的東西冒出來,直直撞進視線,夏藤“唰”的偏過頭,咬牙,“你真會挑時間。”
祁正無辜,“我怎么知道它什么時候冒出來”
她別著腦袋不肯轉回去。
祁正瞥一眼屏幕,“好了,沒了。”
她半信半疑地扭回去。
血糊糊的某物體正安靜的在大屏中央掛著,畫面清晰。
夏藤成功叫出了觀眾席的第一聲。
祁正倒在座位里樂不可支。
她生氣比電影好看。
夏藤嚇得眼泛淚花,她是真的被嚇到了,這下好了,這一個星期她晚上別想睡好覺。
“什么膽子。”他還不忘笑話她。
夏藤也不裝了,緊緊閉上眼睛,手捂住耳朵。
祁正看她縮成一團的樣兒,想起他和喬子晴也一塊看過電影,她目的性很明顯,也選了部恐怖片,選了最角落的位置,黑燈瞎火的,各種便利條件,一有恐怖鏡頭,她就想著法子往他身上貼。
那會兒他只嫌她煩。
今天他倒覺得,這電影選的挺好的。
夏藤突然感覺肩膀多了一只胳膊,他從她脖后環過,手心覆上她的眼睛,干燥而冰涼。
“現在別看。”他說,“能看了我松手。”
夏藤沒注意到,她孤立無援的窒息感瞬間淡下去,提著的心緩緩歸于平靜,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是又想到什么辦法整她,此時此刻,她只想抓住點什么東西來緩解情緒。
“你別騙我。”
她一點點揪住他的衣服袖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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