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娘急火火地跑過來,一腳踩住要跑的魚:“你膽子也太小了,屬老鼠的,這有什么可怕的。”
還以為出事了什么事呢。
“這可是好東西,口感特別好,肉質細膩還有營養。”
蘇江柳訕笑,不承認自己剛才有那么一刻被嚇的虛了:“大娘,這是什么東西?”
“魔鬼魚,姑娘,你要不要?”大娘殷殷的看著她,希望她不要。
蘇江柳想拒絕,但最后還是道:“撞上了也是我的運氣,不要白不要,我也嘗嘗味道怎么樣。”
因為它是活的。
大娘就后悔,為什么要跟她說魔鬼魚好吃。
“大娘,你這筐子里都有什么,我看看?”蘇江柳一把將魔鬼魚拎著扔到岸上,然后盯上大娘的籃子。
“就一些蝦蟹。”大娘大大方方的把籃子給她看:“就抓到幾只蝦,要是出海的話能多點,這個不好抓。”
里面還有一只大龍蝦,少說也有一兩斤,對蝦的個頭也都不小,比她的巴掌還長。
蘇江柳看不出是什么品種,螃蟹是大梭子蟹,她看著肥美的海鮮,控制不住的咽口水,想吃。
多久沒有吃過海鮮了?
二十二年了!
“大娘,這些蝦蟹賣嗎?”
“你要啊?”大娘驚訝:“怎么不賣,這些本來就是打算賣出去貼補家用的,你要多少?”
“都要了!”蘇江柳迫不及待:“有多少要多少。”
那么大一片海,這些東西杯水車薪。
大娘被她急切的模樣給逗笑了:“你要這么多干什么,一頓吃不完,放久了就不新鮮了。”
“咳,大娘,我這是來采購的,這才多少,還不夠呢。”
“采購?”大娘沒多想,羨慕的看著蘇江柳:“你這姑娘看著年紀不大,沒想到找了這么好的工作。”
“你現在還差多少?”
“還差很多,這次采購任務要一千多斤,我還不知道怎么辦呢,不過海鮮都要活的。”
“這么多。”大娘面露同情,不知道腦補了什么:“那這樣幾斤幾斤的收得收到什么時候,我帶你去漁船上買。”
驚喜來的猝不及防,蘇江柳跟著大娘去了剛剛返航的船只上。
大娘和船主很熟,打過招呼就拉過蘇江柳:“良子,這小姑娘要買海鮮,要一千斤,你可得給她算便宜點。”
蘇江柳朝良子一笑:“良子大哥。”
“同志你好。”良子有些拘謹:“你要一千斤的海鮮?”
平時出海打魚,一部分被人提前預定,剩下的就是他自己趕集擺攤,基本上也就一千多斤,這一下幾乎把他手里的海鮮都給包圓了!
這可是個大客戶,怎么能不讓他激動。
“嗯,要活海鮮。”蘇江柳補充。
良子略有些失望,但他手里的海鮮大都還活著,少說也有五六百斤,已經很不錯了,沒有勉強她全買:“我給你送到哪兒?”
“……”這是個問題,她只是來看看,倉促間,她也沒有租倉庫:“村里有空屋嗎,暫時放到那兒,我會付租金,到時候我同事會過來拉走。”
“我也沒想到會這么順利。”
花嬸:“這個找村長,我帶你過去。”
村子不大,也就零散的十幾戶人家,在江市郊區,離海邊十分近,幾分鐘就到了。
有花嬸的幫助,蘇江柳很快就買到一堆鮮活的海鮮,有八爪魚,鰻魚,鱸魚,黑鯛魚,金鯧魚,龍蝦,九節蝦,海螺,蝦爬子,螃蟹,釘螺等等,種類很多。
與此同時,祁邦彥回到機械廠,辦公室里一切如常,探尋的目光在幾個人臉上轉過。
武榮斌嘲諷道:“喲,我們副組長才上任幾天就遲到了,還遲到了三個小時,年輕人就是不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干什么都一點毅力都沒有,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影響不好。”
黃杰松也看過來,拍拍武榮斌的肩膀:“少說兩句,小祁也是昨天喝多了才起晚了,以后多注意點就行了。”
武榮斌不憤:“誰沒喝個酒,就他喝了,我們喝的難道都是水?怎么就他一個人遲到了,想領導其他人就得以身作則,不然以后大家有樣學樣怎么辦,還工不工作了。”
“就是,遲到了可不能就這么算了,今天的工資和這個月的獎金必須得扣了。”武榮斌的跟班小李跟聲。
其他關系和祁邦彥還算可以的,有欲言又止的,也有上前幫他說話的,但都沒說得過武榮斌,而且遲到確實不對。
祁邦彥根本就不搭理那些跳梁小丑,直接回到工位,開始工作。
武榮斌氣的半死,昨天晚上他計劃的好好的,祁邦彥也已經中招了,只等著鬧大就行,結果他最后跑了?!!
算計了那么久,終于成功一次,結果還是落空,心底窩著一團火,今天見他云淡風輕的回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黃杰松眼睛突然一定,在祁邦彥的脖子后面看到一抹紅痕:“這是……”
武榮斌定睛看過去,目露喜色:“我說呢,原來是昨天晚上出去鬼混了,沒聽說你有對象啊,跟誰啊?”
“小祁啊,你可不能犯原則性錯誤,就算是對象,你們還沒有結婚,怎么能占人家女同志的便宜,上頭可是說了,堅決打擊作風問題。”
辦公室里大家也紛紛看過去,果然看到紅痕:“小祁,你……”
祁邦彥順著他們的視線摸上脖子,這里有痕跡?
腦子里閃過一個畫面,撞到蘇江柳之后,她反擊抓了一把他的脖子,可能是那時候留下來的痕跡:“你們想多了,什么也沒有。”
“做錯了事就要勇敢的承認錯誤,不能逃避,不然等事發之后,你這樣睜眼說瞎話,還是個男人嗎,連這點擔當都沒有。”武榮斌痛心疾首。
祁邦彥面無表情的扯扯嘴角:“這些話還是留給你自己,跟保衛科好好說吧。”
“什么?”武榮斌詫異,沒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
“武榮斌,跟我們走一趟。”保衛科的于科長帶著人站在他身后,客氣的請他。
“老于,你這是什么意思?”武榮斌臉一拉。
一個廠子,大家平時關系都不錯,從來沒有這樣過。
他心里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但又不敢去想。
黃杰松穩住表情,走過去拿出一支煙遞給他:“怎么回事,老于,突然抓武榮斌干什么,他一直在老老實實的工作,從來沒出過錯,不可能有問題,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于科長接過黃杰松遞過來的煙:“武榮斌雇人給祁邦彥下藥,做局陷害他,現在抓他過去進行審問。”
辦公室的人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下藥?不會是那種下藥吧?”
突然想起來祁邦彥脖子上的紅痕,一時間大家看著武榮斌的視線詭異起來。
“為什么啊,無冤無仇的,武榮斌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人啊。”
“最近我就覺得他一直在針對祁副組長,原來是因為這個,祁副組長不從,所以……”
猜測歪樓了,聽的知道怎么回事的人額頭突突直跳,他們也真是敢想。
黃杰松完全不信:“不可能,他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你說是不是小祁。”
武榮斌怒吼:“這是污蔑,一定是有人見不得我好,往我身上潑臟水。”
事實上心里已經有點慌了,只是安慰自己,不可能。
是誰,是誰告的密,兇狠的眼神掃過祁邦彥,但他覺得應該不是他,卻發現祁邦彥沖他笑了一下。
是他!
“是你害我!”怒極的武榮斌撲上去要打祁邦彥,卻被控制住,像頭牛一樣喘著粗氣。
“這……”黃杰松:“這肯定是誤會,武榮斌沒理由這么做,小祁,你快解釋一下,你武哥就不是那樣的人。”
祁邦彥唇角微扯:“事實怎么樣我說了不算。”
于科長沉聲道:“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都有,現在只是帶他過去走流程。”
黃杰松微驚,怎么可能,不可能會暴露……
和祁邦彥不經意的對視,心頭發寒,真的是他做了什么?
可,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