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養子王汝海是個白眼狼,這次沒考過,就說是私塾的問題,想去陽城念書。
王大錢出了銀子托了人,換來的卻是那王汝海到了陽城學會了尋花問柳,沒多久就花光了銀子,借口陽城消費太高便回來要了。
王大錢那時候不知道內情,真的以為缺銀子使,咬了咬牙,把不多的積蓄都拿了出來。
可是……沒過多久,王汝海又找了借口回來要銀子,還說是先生對他十分看重,有意收為關門弟子,就是缺了一筆束脩費用。
這回王大錢長了個心眼,他本就是牢頭,見慣了大牢里的犯人說謊話的,只是因為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才不曾往旁處想。
這回他便打發了王汝海,自己告了假去了陽城,找到老友這么一打聽,才知道,那家書院并不曾收取過這么高的銀錢,也不曾有先生收什么關門弟子。
倒是因王汝海裝病不來上課被訓斥了兩回……
這給王大錢氣的,就躲在了書院里等著下學后王汝海出了門,偷偷地墜在后邊。
王汝海來到了相好處,還沒臉沒皮的向人家許諾呢。
“你放心吧,我那養父有都是錢,就是不舍得拿出來花,等我拿來了錢,就給你租個小院子……”
那女人咯咯地笑了,“奴家全都依你,不過,他要是不肯給你呢?”
“放心吧,他們就我一個兒子,不給我給誰,不怕我不給他們摔盆送終嗎?”
偷聽地王大錢氣的直發抖,再也聽不下去了,怒走出來。
“你這說的是個人話嗎?我收養了你,養大了你,供你讀書,家里但凡有點好的,都給你了,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王汝海見了他竟然第一反應不是害怕,反而不知悔改地輕蔑一笑。
“我哪句話說錯了嗎?你養我小,我也養你老啊。”
王大錢怒而指著他,“你還有臉說,我棺材本都要給你花了,你拿什么給我養老!”
王汝海自覺要的銀子不多,他還沒跟其他的同窗一樣養外室呢,且在佳人面前下了臉面,也有些下不來臺。
“我是讀書人,以后當了官,來錢還不容易。”
“且不說為官不仁,不為民請命,配當個什么官,就是當官那也要你認真刻苦讀書才行,可是你看看你,你現在都什么樣子!”
王大錢痛心疾首的說。
提到學業,王汝海顯然有點心虛,“那……那是暫時的,我以后肯定會高中的。”
“你別在那里胡說了,你的先生都說了,你現在連四書都背不全,以前那些先生夸你話都是騙我的,你去考童生也是花錢買的名額,你以為我調查不出來嗎?”
被人當中揭了短,王汝海也翻臉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各走陽關路吧。”說完,便甩袖子走了。
王大錢被氣了個倒仰,當即就找了友人說這養子自己是養不起了,連夜便回了趙家鎮。
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瞞著,清瑤也就知道了。
這過年便將二老接來一塊,反正都是同一個祖宗,五服都還沒出呢
莊子里的人把香案擺好了,正在準備上供的東西。
李老漢還特意給清瑤的祖宗刻了一個牌位,這敬祖講究還挺大,需沐浴焚香,三跪九叩。
不過,清瑤在現代時候只給烈士獻過花,敬過少先隊禮,面對著為國捐軀的英烈,那時候心情十分沉重,恨不得讓他們復活過來。
可是今兒的祭祀就十分喜感了,清瑤剛有點嚴肅的感覺,就被一莊子的憨憨氣笑了。
首先是,祭品出了問題。
祭禮起源于向神靈奉獻食物,只要燔燒黍稷并用豬肉供神享食,用瓶裝水獻神,敲鼓作樂,就能夠把人們的祈愿與敬意傳達給神。
不過,獻“六畜”與上天溝通是圣上的事,花國的普通百姓自己拜自己祖宗就行了。
可是,莊子里的人卻吵成了兩派,一派以王莊頭為首的男人派認為,祖宗生前是人,肯定要吃各種美味的葷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發慌。
可是祖宗們只能每年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一頓子孫供奉。
這時候不上點硬菜還啥時候上?肯定要大口吃肉才過癮!
另一派則是以莊頭夫人馬三娘為首的女人派,這派則認為,只需要供點瓜果,心意到了就好,畢竟神仙吃的是龍肝和鳳髓,熊掌與猩唇,配以各等水果蟠桃,以及玉液瓊漿,香醪佳釀,哪里看得起凡間的煙火。
兩派吵的不可開交,清瑤被迫坐在中間聽著兩撥人罵來罵去,腦瓜子嗡嗡地。
最后,男人派贏了,正方的覃錦元指出了女人派當中的漏洞,祖先沒了就是鬼啊!也當不得天神啊上哪里去吃那些珍饈美味。
女人派仔細地思量了一番,可能確實如元先生所說,自己的祖宗生前過的十分拮據,死了之后也不能就變的法力無邊了,要不然還能看著子孫受苦?
上供的貢品解決了,擺祖宗牌位的時候又出了問題。
李老漢刻的牌位被王耀祖指出刻的不對,上面沒有亡者的生辰八字與死亡的日期和時辰。
如果人家把牌位翻過來一看后邊,生辰八字你不知道,你做子孫的連自己先輩的生時卒時你都不知道,你這個子孫孝順嗎?
李老漢被說服了,暈乎乎地又準備現在刻。
可是清瑤也不知道自家長輩生時卒時啊,只能求助王大錢。
王大錢也傻眼了……他也不知道啊,這都被逐出家族多少年了,早忘了。
于是,清瑤拍板,就這樣吧,空著算了,畢竟也不是她的真先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再耽擱下去就要過了吉時了。
這回前期準備都沒問題了,清瑤松了一口氣,終于來到跪拜的環節了。
她先跪下來,后邊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清瑤也沒攔著,畢竟之前,沒發還賣身契的時候,確實下人也需要跪拜的。
但是朱早早跟覃錦元不能跪啊!
朱早早想跪,清瑤趕緊攔著,這小妮子跪了,她怕自家的祖宗受不起,她倆可不是一個祖宗。
好不容易安撫了想跟著一塊跪的朱早早,一回頭發現覃錦元也躍躍欲試。
清瑤直接把他攔下來了。
覃錦元還不樂意,“你拉我干什么,快點跪,跪完了好吃飯啊……”
吃吃吃,咋不吃死你,祖宗都忘了,還在這惦記吃,心真大!
清瑤內心狂哮,還不能明說我都知道你身份了,因為一說就知道自己偷聽了。
“吃個粑粑,你帶著早早進屋去,你倆不算是莊子上的人,不用跪。”
覃錦元早就習慣了莊子的生活,根本不當自己是外人,雙腿一軟便要跪。
清瑤一個激靈沒注意控制力道就把他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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