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戲法的人還知道跟觀眾互動,他讓圍觀的人隨便上前去檢查板子跟石子。
“沒事啊,大家都來看看,看看這板子是不是就是個普通的木頭板子,石頭就是個普通的石頭。”
圍觀的百姓都不太敢上前,大家看個熱鬧行,讓他們上去就不敢了。
“四叔,我能去看看嗎?”
雨兒不害怕,他沒見過這么好玩的東西呢,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便仰著頭問清瑤。
清瑤說,“走,一塊兒去看看。”
然后他就領著兩個小孩上前去湊熱鬧。
那變戲法的看有人上來了還很熱情,“看吧看吧,隨便看,你們看完了我再繼續耍。”
圍觀的人看有出頭了,這才上來幾個膽子大的跟著一塊兒摸摸石頭,摸摸板子,但是都沒有清瑤動作幅度那么大的。
清瑤直接拿起石頭摸了一下,只覺得入手沉甸甸的,石頭有這么重嗎?都有點壓手了,這讓她心里越發懷疑了。
她又把木板掀起來,那板子的正面有一些什么東西的劃痕,應該是石頭留下來的,背面卻什么都沒有。
清瑤又打量起這個變戲法的,他的右臂始終是平舉狀態的,沒見他放下來過,而剛才的表演,他好像是直接把胳膊伸到了板子下邊,變戲法不是只用手就可以了嘛?
那變戲法的男人看清瑤檢查好了,大家都說了沒什么問題,心下有些得意。
“那我就繼續了,大家看好了,這次呀,我讓它飛起來。”
“起!起!起!”
只見那個石頭嗖的一下子就懸空了,并且久久沒有落下去。
直到變戲法的喊了一聲,“落!”
那石頭嗖的一下子似是無力了一般又落了回去。
這樣反復兩次,清瑤就觀察到,這石頭離開這個板子都是快速的,并不是緩緩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推它一樣。
而落下的時候,清瑤看到變戲法人的手臂稍稍往后抽回那么一些,那石頭就落下去了。
不停的有人看夠了離開了,又有新的人加入進來,變戲法的也同樣邀請新來的去看看他的石頭跟板子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清瑤猛然想起了一個東西,不禁有點后悔今天沒多帶幾個人出來,帶了兩個小孩子。
變戲法的任大家左摸右摸的查看,可是都沒人看出個花來。
那石頭就是聽他的話,指哪里到哪里去,那手好像是有魔力。
眼見著表演完,這變戲法的收了賞錢就準備走了。
清瑤連忙上前攔住他,“這位仁兄,您可知道趙家村啊?”
變戲法的男人自然聽說過趙家村,來到趙家鎮的人哪個不知道趙家村的。
“知道的知道的,有事?”
“是這樣,我是趙家村的一個管事,這不是過年了嘛,我想讓我們村民樂呵呵的,我看你這個戲法就弄的挺好的,我這兩個孩子看的都目不轉睛的,我想著村里的孩子也一定十分喜歡,不知道仁兄可否移步到趙家村去,給我們村民表演一下?”
變戲法的很高興,這百姓們大多沒幾個銀錢,趙家鎮算是富裕的了,也不過賞了不到一兩的銀子,畢竟就是圖個樂呵,有的人愿意花錢看賞,有的人跟著看就是了。
而趙家村,聽說富的流油,在鎮上該看的百姓都看過了,也沒什么銀子賺了,去了趙家村這賞銀想必會多一些。
“可以可以,我這就收拾東西,敢問管事如何稱呼啊?”
誰會不想去趙家村啊,只是那個村管的嚴,一般人都進不去。
清瑤看了一眼他貌似是一直是抬著胳膊的,笑容更深了些。
“鄙人姓元,名為元大頭,那,咱們這就出發吧。”
周圍的商戶看見了十分羨慕,另有一個變戲法的,表演的是口能生火,忙問。
“王管事,我也能去嗎?”
清瑤想著光邀請一個人,未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些,便應到。
“可以可以,同去同去。”
這句話可捅了馬蜂窩了,邊上很多離的近的,也問道。
“王管事,您看我這魚,這么大條的今天新打上來的可不多見,大過年的,要不您擔兩條回去給家里人加加菜?”
清瑤看著那大魚都快有她的大腿長了,還真有些饞了。
“可以,我這沒法拿,還牽著孩子呢,要不您給我送趙家村去?也別兩條了,你這有多少,都擔去。”
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大過年的一塊兒吃魚,年年有余嘛。
“哎哎,好好好,王管事,我跟你一同去。”
有一就有二,大家一看賣魚的都能去,賣一些配菜的小商販,還有小飾品小玩意的貨郎也心動了。
“王管事,王管事,你府上的人大魚大肉的吃慣了,偶爾也要換一些別的口味吧?”
“是呀是呀,王管事,您家的女眷孩子平日里看慣了金銀首飾,我這些小物什拿在眼前也能加點趣味嘛。”
清瑤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于是她問,“還有誰要一起去啊?”
周圍不斷傳來了,“我我我”的聲音。
最后清瑤就領著后邊烏泱泱的人群回來了。
守門的村民都要不是看見了打頭的清瑤,這會已經敲鑼打鼓召集人手了,還以為是來攻村子來了。
不過這他也沒少敲,敲了個警戒的鑼,出來看熱鬧的人就也不少了。
“少爺,這是干啥啊?”
清瑤看了一眼身后跟著的人。
“先找人處理一下吧,這事說來話長,我只想請一個變戲法的給大家一塊高興高興,另一個變戲法的說他也想來,然后賣魚的大娘叫住了我……”
清瑤指了指一個接一個在道路兩邊熟練的撐起攤子的人們,“就成這樣了。”
所以大年三十的中午飯,趙家村的村民又集體吃了一頓美美的全魚宴,還看了一場變戲法,順便買了一堆家用的東西,還給孩子買了一些小玩具和一些小東西吃。
村里村外的人都挺滿意的,一方是足不出戶眾觀全城,另一方是盆滿缽滿肥了腰包。
清瑤則是召集了在莊子里的大將們,商討事情。
出席的人有智囊王耀祖,王月紅,李映雪,李老漢。
“他袖子里的東西我很感興趣,我需要你們幫我打聽出來那個東西的來源。”
“少爺,那是什么東西啊?”
李映雪好奇的問。
“如果沒弄錯,那應該是磁石,這東西對我有大用,我一時想不到辦法弄來。”
“磁石?”大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清瑤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還不確定是不是呢。
“這東西以后你們就知道了,當務之急,是你們探一下口風,這事我不能露面,只能石門去。”
如果真是磁石,清瑤就要干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了,所以不被看見臉最好。
王月紅建議到“少爺,干脆搶他的吧!”
清瑤搖搖頭,“不可,欺負弱小的事咱們不能干,另外這東西一塊兒兩塊兒的對我來說也沒什么太大的作用,我想要的是他告知我這個東西哪里來的,我要地點。”
“少爺,這事我跟老李去辦吧。”
王耀祖主動請命道,他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行,你們先去套話,實在套不出來,咱們只好找人跟著他了。”
清瑤不太想放棄這個方法,如果真的是磁鐵礦,還是野生的,未經開采的,她能利用起來的東西就變多了。
但是花國不許私自開鐵礦,但愿那只是單純的天然磁石礦。
若不是,還摻雜著鐵礦,少不得她要謀劃一番,將這東西據為己有了,因為她需要磁石來發明更大的東西。
這邊王耀祖讓李老漢先去,自己一溜煙兒的跑了。
李老漢不知道王耀祖想出啥辦法了,看見王耀祖跑的飛快,他只能自己先去試試看。
李老漢不知道那變戲法的男人怎么就得了清瑤的看中,但是這事挺棘手的,少爺想要人家戲法的絕活秘密,無異于是斷人財路。
李老漢也覺得有點難辦,但是難辦也得辦,少爺還沒這么主動要求過什么東西呢。
李老漢琢磨了一二,他沒空著手去,他回屋帶了一瓶好酒,這酒醇香味美,獨獨后勁兒大了點,不知道如果把人灌醉了,會不會好套話一點。
那變戲法的男人姓劉,也沒有名字,只有個小名喚著,叫劉大頭,沒有家業也沒有家人,就獨身一人四處漂泊。
李老漢借口一見如故,成功的邀請了劉大頭去食堂小酌一番。
沒等到食堂大門口,劉大頭就忍不住贊嘆,等進了門,來到說話都有回音的寬敞大廳,更是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坐坐坐,別客氣,這是我們村自產的酒,名叫醉胖人。”
“李兄,你們村實在是太好了,我在外頭都聽說了,好些人都想來你們村定居呢,但是都苦于沒有門路呢。”
劉大頭的屁股就挨了半張椅子,這凳子坐上去咋一點都不涼,還十分軟和。
李老漢本來想夸自己家少爺兩句,但是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都是村民們自己爭氣,大家有勁一起使,才成就了今天啊”
李老漢不知道自家少爺咋想的,讓高層的管事一概不準對外人提起她的名字跟身份,他覺得自家少爺太內斂了一些,一點都不張揚。
他不知道清瑤是女兒身,清瑤那是人怕出名豬怕壯,生怕自己鋒芒太過被人暗殺呀,綁架啥的。
畢竟別人不知道,她自己可是門清,她那個巨力,先不說有當年圣上等著寧可錯殺不放過一個呢。
她娘這頭,皇太子一脈也打算把她殺之后快呢。
就她真正的爹那頭也不平靜,兄姐啥的也等著錘死她呢。
這李老漢都不知道,他也給這雜耍人灌了不少酒,但是一時半會還喝不醉,倆人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的話。
主要是雜耍的說這些年走南闖北見過的一些趣事,李老漢自己也跟著少爺出去過兩趟,來人津津有味的聽著對方說的話,聊著聊著,全然忘了正事。
等到劉大頭有些大舌頭的時候,王耀祖才姍姍來遲。
李老漢問他,“你咋才來?”
王耀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里邊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
“準備東西去了。”
“啥東西啊。”
李老漢湊近王耀祖耳邊,小聲說著探聽來的情報,其實啥也沒有,就知道了劉大頭的來歷,家庭情況等。
王耀祖避而不答,轉頭看向好奇的望著自己的劉大頭。
“我家主子對你這個戲法十分感興趣,不知道閣下是否愿意忍痛割愛啊。”
劉大頭聽到這句話,酒都醒了半分,倏地站起身來,臉色不知道是惱的還是喝酒上了臉,通紅一片。
“這可是我安身立命的看家本領,你們……你們竟要讓我交出來。”
王耀祖卻不覺得不好意思,“我看你們手藝人也挺辛苦的,不知道你整日東奔西跑的風餐露宿的能賺幾個銀子?”
不待劉大頭答話,王耀祖繼續說道。
“我看你一身布衣,腳下的鞋子已經破損了,眼下正是年底,你的鞋子還沒有補,想必是沒有余錢吧,也就是說你這份工作只能勉強糊口度日。”
劉大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舊的不像樣子的鞋。
“這……這是我來回走路磨的!我四處奔波,怎么能不廢鞋子!”
王耀祖被他懟回來,也不覺得憤怒。
“哦,鞋子可以說是磨的,您那衣服也可以說是出門在外,陳舊不便更換,那你現在連個住所都沒有,一把年紀了都沒官府分配妻子下來,總不能說是生活過得去吧。”
王耀祖當真是一針見血,劉大頭忍不住紅了眼眶,他打小就是孤兒,全靠乞討度日,后來被一個戲班子的班主收養,臟活累活什么都干,就求一個溫飽之地。
但是好久不長,那班主得罪了權貴,賠了性命,戲班子的人也一哄而散,他沒有住所,沒有戶籍,也沒有銀子傍身,只能靠著點小把戲勉強活口。
“你既然知道這是我活命的手段,你還要……你還要拿走!”
劉大頭氣憤的很,雙眼都蒙上了紅意,這趙家村人人都羨慕,哪知道竟然是以訛傳訛,竟然做出這樣的奪人活法的事來,偏偏自己根本不敢反抗。
對方勢大,聽說這村長跟衙門的縣令關系也是很好的,經常會來此地,他這么多年平平安安,也是能屈能伸才活得命的。
他不覺得他一個變戲法的能斗的過這些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