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當初你照常跟祁公子拌嘴,他說了一些話惹怒了你,你就打了人家兩拳頭?等到傍晚就聽聞了祁公子過世的消息?”
“我可沒用力啊,我就輕輕揍了他兩下,他就躺下了,還是我給他扛回去的呢!”
清瑤一驚,“什么?還是你給人家送回去的?那時候祁公子有沒有事?”
“他暈著呢,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你當時打在他身上的什么地方了?”
“就照著胸口打了一拳,我真的收著力道呢,半點內勁兒都沒用上。”
按理說不能啊,清瑤覺得覃錦元連一個女孩子都不會打的,他們真正的習武之人,是非常注重武道jing神的。
就憑覃錦元一直以來都不曾拿武功欺負人,就可窺見這孩子本性不壞,就是有點缺心眼。
“你方才說你倆當時打架是因為他說了一些話,你才動怒的,方便說一下他當時說了什么嗎?”
覃錦元有些不太高興,“他說一直在我身邊服侍的錦珠要對我不利,怎么可能嘛,覃府確實很多人都看不起我,但是錦珠是我娘留給我的人。”
清瑤沉思了一番,“我記得你當初說你打完了人,本也沒想跑,是你的奶娘讓你趕緊走不要牽連覃府的?我很好奇,你祖母跟你爹對你不算好,你牽連覃府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嘛。”
我不好過,你也別想跑,才是符合覃錦元這個當初初見之時,人人都想揍他的的處事風格才對。
“這……我當初沒想那么多,奶娘讓我跑,我沒想跑,但是錦珠說,我打死祁貴妃弟弟的罪名,以祁家那個妖女的得寵程度,舅舅怕是兩邊難做,不如我跑了,舅舅找不到人,祁家也找不到人,這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清瑤聽完有些一言難盡,這明擺著他這個奶娘跟那個錦珠都有問題啊。
覃錦元是誰啊,公主的兒子,皇上的親外甥,退一萬步來講,人真的是他打死的,皇帝也不是很寵這個親外甥,但是貴妃的弟弟跟皇上啥關系,就是個小舅子啊。
就算真要懲罰覃錦元,也絕不至于牽連覃府,所以,奶娘的話有問題……
而那個錦珠,問題就更大了,勸覃錦元逃跑是因為怕皇上為難!
跑了,皇上才更為難的好吧,這簡直是典型的肇事逃逸啊,如果能當時就主動點去認錯,認打認罰,祁貴妃家會傻到跟皇上的外甥一命還一命嗎?
而祁家那個小子也有意思,對救命之恩變成了欺負為樂,但是還特意來告訴死對頭你家的丫頭要害你。
清瑤對這種行為,只能想起一種惡劣的吸引對方注意力的方法,就是揪女孩辮子。
這祁家的少年郎,她怎么感覺這么像這種搗蛋鬼的行為呢?
難不成,那祁公子喜歡覃錦元?!
清瑤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古代版的斷袖啊!
這覃錦元原來不是男主,而是女主啊,男主對他愛的不知道怎么表達,就可勁的欺負他吸引注意力,又暗地里在乎女主的處境,忍不住揭發,結果自己卻死了,從此成為女主心口的一抹朱砂痣。
清瑤搖了搖頭,想遠了想遠了。
“我覺得你一家子的行為都挺奇怪的,你說你自小在軍營長大,你又說你爹偏疼你大哥。”
覃錦元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那不是我大哥,我娘就我一個孩子,那是庶出的!我才是嫡子!”
清瑤踩到了槍口上趕緊順毛摸。
“好好好,你別激動,不是你大哥,你那個學習好長相好有一家疼,但是你不喜歡的庶兄倒是不曾被你爹安排進軍營?”
覃錦元覺得清瑤說的話有些怪,但是細想來又沒問題。
“是啊,我爹管我很嚴格,不管寒冬酷暑,我都要跟著學覃家的心法跟武功。”
“那就奇怪了啊,你家最有價值的東西也就是武藝了,你爹若是不疼愛你,怎么會教你這個呢?就好比,我一定會把我最好的東西留給我最喜歡的人一樣。”
覃錦元從沒想過這方面,聞言也愣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爹挺看中我的?”
清瑤搖動了食指左右擺了擺。
“也未必,但是你爹一定有把這功夫傳給你的原因!你哥……哦,你庶兄不能學,也一定不是你爹舍不得他吃苦。”
覃錦元也懵了,“那你說,我爹到底怎么想的?”
“你爹想啥,你去問你爹啊,你問我干啥,我又不是你爹!”
覃錦元氣的想掀桌子,“不是你說的幫我分析的嗎?”
“哦。”清瑤一拍腦子,“哦,斗嘴習慣了,差點忘了干正事呢。”
“你爹肯定瞞了你什么事,這個真的問你爹,但是祁公子說的你那個小婢女有問題,我覺得是真的,而且不光是她,你那個奶娘怕是都有問題。”
“不可能!”
覃錦元當真掀了桌子,上面的玻璃杯摔倒地上碎成一片片的。
“錦珠是我娘……”
“可閉嘴吧你,跟誰耍脾氣呢?”
清瑤也不樂意了,“你搞清楚,現在是我再幫你想解決事情的辦法!不是我求著你覃錦元,你的小婢女是你娘留下的人不假,但是你娘沒了!你是主人她是下人,她應該事事以你為先,但是我這個局外人根本看不到她在為了你好!”
“她哪里沒有為我好了?你說!”
“我就問你,你離開盛京有什么好處?你是皇上的親外甥,皇上是天下共主,你跟祁貴妃的弟弟在他眼里都是一樣的,他對臣子有什么為難的?”
“再者,你說一路上遇見了追殺,身后總有人窮追不舍,你怎么不想想,你在盛京附近怎么沒人追殺你,你出了盛京就有人了?”
“那是因為你就算不是皇上身前得寵的外甥,你也是皇家之人,動你就是打了他的臉,但是你出了盛京就不一樣了,你死了,那才真是牽連不到任何人身上!人家就是誆騙你出京,若不是她勸你,你怎么會跑出來!”
覃錦元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若是利益足夠,人心為什么不能變?你是覃府的少爺,但是覃家的當家人是你的死對頭,若是你對頭給的好處夠多,你死了對誰的好處最大,想必不用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