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千金

第四十四章:誰的鬼斧神工

紅袖行禮告退,這里阮綿綿便納悶道:“詹大人?國子監祭酒?”

“對,就是那位,他愛書成癡,知道本王這里有一本前朝大儒齊春注解的論語,央了我好幾天,我才借給他。”

好吧。才子們的愛好她不懂。

午飯后小憩一會兒,林卓便雄姿英發的往皇宮而去,顯然是對分管六部有著莫大信心。忽聽阮綿綿在后面高聲道:“爺!悠著點兒,切記低調做人,高調拉仇恨。”

于是相王爺挺拔的身姿立刻就沉穩了,雖少了幾分得意洋洋,卻添了點淵渟岳峙的氣度。

幾個丫頭都在阮綿綿身后忍不住笑,芳草一邊笑一邊嗔道:“娘娘也是,分管六部,這是何等大事,您不說給王爺打氣,倒烏鴉嘴,也不怕結果不盡如人意,王爺回來怪罪你。”

“我就是怕王爺期望太高,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才提醒他一聲,要他謹記勝不驕敗不餒的古訓,才能寵辱不驚。”

說完伸個懶腰:“我去睡會兒,這幾天著實乏累得很。”

“原來娘娘也知道乏啊!看您這些天的jing神,奴婢還以為您是鐵人呢。”

“廢話,我是鐵人就不用吃飯了。”阮綿綿白了芳草一眼,徑自來到臥室大床上,這些日子為了種地瓜,她親力親為,jing神又興奮,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香甜一夢,再睜眼時,就覺著屋里都有些發暗了。阮綿綿迷迷糊糊半閉著眼去床頭摸水杯,一邊有氣無力地喊著:“外面誰在?看看什么時辰了?王爺回來沒有?”

屋外正是芳草和迎春當值,聽見她喊,兩人看了眼時辰鐘便進了屋,芳草笑道:“已經是申時末了,王爺還沒回來,娘娘這一覺……”

不等說完,就聽“啪嚓”一聲,原來阮綿綿還迷糊著,手摸到床頭桌上的茶杯,竟一不小心碰倒了,茶水灑出來,有一半落在床上,將褥子打濕了一大片。

芳草迎春都急忙走上前。阮綿綿也一驚而醒,坐起身穿了鞋子下床,只聽芳草道:“這褥子也有半月沒換,既然濕了,正好換下來。昨兒宮里不是賞了兩床涼席嗎?就把那個換上。”

阮綿綿連連點頭:“如此甚好。連帶著枕頭皮也換上冰蠶絲的緞子,涼快。哎呀!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芳草捧了一碗冰鎮過的酸梅湯來,阮綿綿一口氣喝下,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們兩個換被褥,心想著:嘖嘖!這驕奢淫逸的封建貴族生活啊,沒想到這個時代就有冰蠶絲,其實就是噱頭吧,哪兒來的冰蠶?蠶絲本來就涼快……

正想著,忽聽迎春“咦”了一聲,舉起床里邊的枕頭細看,阮綿綿納悶道:“怎么了?”

“這床褥下面……好像有東西。”

迎春把芳草叫過來,果然就見一指厚的床褥下,似乎有一塊凸起。

阮綿綿也連忙湊過來:“我看看,怎么回事?這床褥不是一直在這兒嗎?之前更換的時候都沒發現?”

“我上次換床褥的時候絕對沒有。”

芳草十分確定篤定以及肯定地說道。阮綿綿興致上來:“那就有意思了,快抖出來看看,別不是什么扎著針的草人吧?”

芳草和迎春目光復雜看著主子,都是一樣的念頭: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娘娘你怎么可以開這樣玩笑?也太沒心沒肺了。

床褥掀開,下面果然是一個人偶,上面斜斜插著十幾根細針,胸前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兩行字。

“呃……”

阮綿綿也沒想到,自己竟能一語中的,當即也傻眼了。就算不看影視小說,但凡了解點漢武帝的八卦,都知道這是什么。

“不是草人,是偶人,還是用緞子做的衣服,很大手筆啊。”

阮綿綿感嘆著,正要拿起那個偶人細看,就被芳草抓住手腕:“娘娘別動,萬一有毒呢?”

“不至于吧?這巫蠱還不夠要命?還要再噴點毒藥?我還真不知什么毒藥是通過皮膚接觸就能害死人的。”

阮綿綿不信邪,就在這時,只聽屋外腳步聲響,接著林卓的聲音道:“怎么一個人沒有?人都哪兒去了?”

“王爺,你快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阮綿綿高聲叫著,一旁的芳草和迎春都石化了:就沒見過娘娘這么實心眼子的,這么大的事,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她怎么就敢讓王爺知道?萬一王爺真懷疑了她,那就是萬劫不復。

不過已經晚了,林卓被阮綿綿的話吸引,瞬間進屋,只見三個女人圍成半圓,芳草緊緊抓著阮綿綿的手,似乎是阻止她靠近某樣東西。

相王爺一下就樂了:“干什么?這么如臨大敵的,該不會床上有耗子吧?

“比耗子好玩多了。”阮綿綿回頭笑道:“咱們床上長出了一個偶人,也不知是誰的鬼斧神工。”

林卓臉上笑容凝固,在看到那個扎滿針的偶人后,臉色更是迅速變黑,沉聲道:“誰干的?”

“多新鮮,要知道誰干的,我還在這里請您欣賞呢?”

阮綿綿一攤手:“剛剛灑了杯水,收拾床的時候就看見這個,目前唯一知道的線索,就是這偶人肯定是在上次換床褥后才長出來。”

林卓瞪了阮綿綿一眼:“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虧你還笑得出來。巫蠱之術,在任何時候,都是嚴重的禍事,尤其是皇家。”

芳草和迎春同時在心里豎大拇指:王爺威武,可算把我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不至于就要殺人吧?反正我也沒事,這東西就是封建迷……它就是個怪力亂神的東西,找到元兇,打發出去,離咱們遠遠兒的就是。”

林卓都氣樂了:“你倒是好心,這會兒還婦人之仁。你沒事?你當然沒事了,在你床底下找出來的,能是咒你的嗎?這很明顯是你詛咒別人啊。”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阮綿綿連連搖手,誠懇道:“王爺,你應該了解我的風格,我要是恨誰恨到想他死的地步,直接提著菜刀就上陣了,弄這種五迷三道的東西,那不是徒勞無功嗎?”

“行了行了,你還覺著自己的風格挺榮耀是吧?”

林卓沒好氣,看著那人偶身上的八字沉吟道:“這好像是側妃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