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氣得又想提刀了,但這是老太太的決定,她不得不聽。
且不說,她已經嫁人,如今是外嫁女,到底不好多插手娘家的事情。
再說,就算是她未嫁人,還是夏府長女,但是上有祖母,中間有母親,怎么樣也輪不到她來做決定。
所以,提刀上門這種事情,平時用用可以,但是這一次怕是不太好用,或者說是暫時不能用。
還需要看老太太進宮之后的結果。
夏沁不放心夏淺的情況,又不放心府上的孩子,兩相為難之下,還是夏汀柔聲勸道:“大姐先回府吧,二姐有我們照顧著呢,亭哥兒那邊,萬一想娘親了,你又不在,小孩子憂心害怕的,怕是病就要拖著,一直不好。”
夏汀的聲音,柔軟且舒服,夏沁聽完之后,只覺得一身的疲憊,都要消散于無了。
原本還有些糾結,如今倒好了,可以不需要想太多,先回自己府上照顧孩子吧。
畢竟亭哥兒小,確實需要娘親時時在近前,才有安全感。
夏淺如今這樣……
幾時能醒來,還是問題。
雖然太醫說,天將黑的時候,應該是會醒。
但是只說會醒,情況怎么樣,太醫都覺得不太樂觀。
侯夫人私下里還悄悄和她說了一下,如果不是夏汀昨天給夏淺施子那一套針,夏淺如今是不是與他們陰陽兩隔都不太好說。
所以,哪怕是醒來,情況也不太好說。
夏沁其實很怕,夏淺受不住,醒來之后,很快就消散了。
如果那樣的話,她怕是最后一面都趕不上。
不是夏沁硬要往不好的地方想,實在是夏淺這情況,真的很兇險,而且面色不太好看。
那唇角時不時的都灰白了,與夏沁之前送別過的那些親人,臨走之前的模樣,瞧著很像。
這也是為什么,夏沁一直猶豫著不想回去。
如今聽夏汀這樣說,夏沁莫名的安心了幾分,然后才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把山參留下來,自己先帶著人回府了。
夏沁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放暗。
進宮的老太太在她離開之后,這才回來,兩個人從兩個方向來,馬車倒是沒撞到一起,以至于夏沁都不知道,老太太回來了。
不然,說不定路上還能說幾句話。
老太太今日之所以回來這么晚,自然是因為這件事情,最后有可能牽扯到罪臣之后,甚至有可能是當年意圖與陛下奪過帝位的梁郡王之后!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這件事情,牽扯的就大了!
所以,太后十分重視,把皇帝都喊了過去。
有皇家去查,老太太也能安心不少。
對于夏淺的情況,太后一句話,比老太太求多少句,在陛下面前都好用。
所以,陛下也應了,會處置孫尚書這個人。
陛下出手,孫尚書必討不了好!
如此,老太太也可以安心了,又和太后聊了不少,更多的還是太后在問些夏汀的喜好問題。
看得出來,太后對于夏汀是真的很喜歡。
也可能是之前的約會,讓壽王爺十分滿意,所以回來之后,哪怕壽王爺累極了,但是也沒發病,心情很好,帶著身體狀態也好了不少。
太后一瞧,心頭歡喜,對于夏汀就更看重了。
老太太離宮之前,又賞賜了不少好東西,有些是從陛下的庫里挑的,有些是從太后的私庫里挑出來的。
都是挑些小姑娘能喜歡的東西,又考慮到夏淺的身體問題,還賜了一株百年山參。
老太太是多帶了一輛馬車回的府,因為賞賜的東西太多,自己的馬車放不下,所以宮里給多備了一輛馬車送了回來。
見此,有些人底下還悄悄的議論呢。
“你說,這夏府如今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孫府是腦子抽了,干出這種事情?”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攀上高枝了?”
“什么高枝,能比如今的夏府還高?”
“那可不好說啊,說不定真有呢。”
“反正我是覺得,孫府這些人的腦子不太好,那孫大公子沒腦子,那孫尚書也沒有嗎?”
孫尚書沒有腦子了嗎?
那怎么可能!
但是夏淺被送回府里這件事情,孫尚書根本不知情!
或者說是,他知道的時間,也并不比夏沁早多少。
昨夜他找同僚喝酒,為的自然是應酬交際,為自己再往權利中心爬,同時也為了私心鋪路。
所以,他并沒有回府,而是留在外間喝酒。
一直喝到天大亮之后,才回的府里。
自己夫人和長子,對于夏淺不能生,還占著正妻之位的事情,不滿已久了。
所以,他們私下小動作不少,甚至把夏淺折騰進去半條命了。
這件事情,孫尚書是知情的。
但是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在他看來,一只不下蛋的雞,還占著他嫡長子的正妻之位,被磋磨也是活該嘛。
最好是直接磋磨死了,喪妻總比和離好聽一些,省得夏府再因著這件事情,耀武揚威的。
這幾年,他已經受夠了夏府的傲氣了!
此時的孫尚書倒全然忘記了,當初他為了往上爬,又是怎么樣的阿諛奉承,犧牲自己的嫡長子的。
他原本以為,人死在自己府里就行了。
結果,不過就是喝了一晚上酒回去,他那個看著還算是聰明的妻子,怎么就干出這種糊涂事兒。
把眼看著就要不行的夏沁送回府上不說,還不好好的做做面上功夫,就那么派了個小廝,卷了兩床被子把人扔回去了?
孫尚書差點沒氣死過去!
原本他就宿醉的難受,聽妻子洋洋得意的說起這件事情,當時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他險些不受控制,當眾給了一臉得意的妻子一巴掌!
看著聰明,怎么在這件事情上面,辦的這么糊涂?
她還認為給自己出了氣,心里正美呢,面上還等著自己夸獎的樣子。
孫尚書覺得,夏淺就這么真的病死在自己府里,可比把們送回去,讓夏府抓住把柄好多了。
可惜,他的妻子這一次,顯然是不是這么想的!
“你……”孫尚書最后氣得嘴角抽了抽,然后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