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宿年很快就找了于太醫來看過了丹藥。
于太醫三百六十度,各種聞了,還吃了一點點,又分析了一會兒藥性之后,終是確認,可以吃。
見此,溫宿年悄悄放心。
不是他不放心夏汀的醫術,而是怕過不了太醫這一關,宮里的皇兄和母后不敢吃啊。
說起來,溫宿年已經來小住了一段日子了。
宮里其實已經來催過幾回了,只是不想惹溫宿年不高興,所以宮里來人說的都比較委婉。
溫宿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私心的一直獨占夏汀,至少在成婚之前還不能。
所以,為了兩方面上好看,他是該回去了。
但是,不舍得啊。
第一爐丹藥完成之后,夏汀因為并沒有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所以并沒有著急開始第二爐,如今正在看書,記心得呢。
溫宿年依舊在一邊研墨,一邊研著一邊看著夏汀的側臉,只恨不得目光就這么粘上去,然后自己的身體回去就行了。
眼睛留下,看著他的心上人。
可惜,不能。
想想就更可惜了,也更加的舍不得。
“聽聽。”見夏汀停筆,溫宿年這才開口輕聲喚了一聲。
兩個人如今對于彼此的稱呼,都十分親密,夏汀已經習慣了。
聽到對方喚自己,側過頭看了看溫宿年,疑惑出聲:“嗯?”
“明日我便回宮了。”溫宿年說的特別艱難,眉眼之間俱是不舍,面上的不舍之情,更是十分明顯。
他素來神色淡漠,感情也淡薄。
如今這一腔愛意,都交予到了夏汀身上。
這會兒半分也不愿意遮掩,只恨不得所有的心意都寫在臉上,讓夏汀看明白。
夏汀被他炙熱的眼神看得,還有些不好意思,以至于心神微恍之時,嘴上不自覺的說了實話:“這么快啊。”
有些遺憾,也有些不舍。
很明顯,不想分開的,不止溫宿年一個人。
哪怕夏汀如今對于他的愛意可能極淡,甚至談不上愛意,只是一種習慣與陪伴。
但是,足夠了。
感情可以慢慢的處起來嘛,溫宿年半點也不著急。
像是夏汀說的那樣,他們有漫漫長的一生,有什么可心急的?
從前他怕自己身體不爭氣,如今這一點也被夏汀解決了。
后續的養氣丹能跟上的話,那么他就可以長長久久的活著了。
而且夏汀還說了,她還有另外一個配方,是吃一次就可以長長久久活著的養氣丹,只是如今丹藥麻煩,配方也比較難解,她最近正在研究,想來不日就會有結果了。
其實溫宿年所求也不多,像是如今這樣就挺好的。
他吃了這么多年的藥,也不在意余生接著吃。
他不想夏汀太辛苦,卻也在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里,發現夏汀的執著。
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并不會輕言放棄。
溫宿年愿意陪著她,也愿意輔助她。
所以,再難,還有他陪著呢。
只不過,眼下他們需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了。
他準備回宮簡單的住幾天,就再找個由頭過來。
反正,他臉皮厚,不怕被人說。
“嗯。”對于夏汀的不舍,溫宿年只覺得心口酸酸甜甜的,又是甜蜜,又是難過的不舍。
輕應一聲之后,溫宿年忙又跟了一句:“聽聽,我就回宮住幾日,很快就會回來的。”
夏汀:。
府上眾人不見得就愿意讓你回來啊,雖然事實上,也攔不下來就是了。
只是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出去了,有些傷人了。
再者,夏汀覺得溫宿年是真的很好,兩個人相處起來十分舒服。
最近一段時間日日相處,感情也在不知不覺培養起來,如果真讓夏汀拒絕,不讓溫宿年來,夏汀也有些不舍得。
雖然說對方總是頻繁的住進夏府,是有些不太好看,也不怎么合規矩。
但是,想著這是自己未來的夫君,其實也不需要想那么多。
管別人的看法做什么呢?
他們活的好,日子過得暢快就夠了。
想到這些,夏汀耳尖微紅,輕輕抿著微粉的唇,聲音低低的,帶著些微的羞意:“嗯,我……”
等你。
后面的兩個字,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夏汀微微一頓,耳尖由紅轉深紅,那一片紅霞,順著頸側,一路漫延下去,直至溫宿年看不到的地方。
反應過來自己看太多的溫宿年,悄悄的收回了目光,眼睛微閃,似是被燙到,人也有些口干舌躁的。
大概猜出來夏汀想說什么,溫宿年不敢看夏汀,聲音啞了幾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聽聽。”
聽他這么一說,夏汀更不好意思了。
有些慌亂的低下頭,心得寫不下去了,夏汀順手涂鴉。
起初只想著隨便畫點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省得自己臉紅心跳的太厲害。
結果,畫著畫著,反倒認真了起來。
一開始就是順手涂的,結果涂著涂著,總覺得這個側臉有點熟悉啊。
反應過來,自己在無意識的時候,畫了溫宿年的側臉,夏汀抿了抿唇,指尖微顫,握筆的手頓了一會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便又接著畫下去了。
夏汀的作畫水平就是正常學過作畫之人的水平罷了。
可能是因為畫的是溫宿年,自己的未婚夫君,又因為對方就在眼前,所以方便了夏汀取材。
所以,這副畫夏汀畫的不錯。
眼前這個側顏,輪廓分明,神情微冷,但是眼神卻又透著幾分深意。
簡單幾筆勾勒出來的眼神,頗帶著深意。
夏汀覺得自己畢生所學,大概都發揮在這里了。
畫完之后,夏汀才反應過來,自己以為的信手涂鴉,結果變成了認真作畫。
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收起來,但是已經反應過來的溫宿年哪里舍得啊。
一看夏汀要收畫,忙將手伸了過來。
對方的手修長有力,骨節也好看。
這雙手,當初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夏汀就覺得好看。
可惜,那個時候,彼此并不相熟,夏汀對于溫宿年,甚至連一個最基本的印象都沒有。
萬萬沒想到,不過半年時間,這雙手的主人,如今與自己如此親密。
他甚至將那雙好看的手,覆到了自己的手上,聲音低低的說道:“聽聽,這畫送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