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解不解的,這事兒也不歸他們管。
自然有京兆尹府去操心。
此時的京兆尹,心里也苦啊。
并不知道任何內情的京兆尹心里想著,陛下這怕是在難為他啊。
如果只是林侍郎本身,那么京兆尹覺得問題不大,正常查辦就行了。
但是對方的親家就……
悄悄的瞄了一眼,站在前方的夏侯爺,京兆尹心下暗嘆:這都是什么事兒嘛!
怎么不直接交給大理寺呢?
哎,好吧,大理寺最近在查孫尚書……啊不,是前任禮部尚書的案子,因為涉及到了梁郡王的舊部,所以陛下催得急,估計也騰不出空來管這些。
所以,陛下直接推給他了。
京兆尹也只是忐忑了一會兒,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他慌個啥啊?
那林家是夏侯的親家,他們京兆尹內部還有夏侯的老泰山呢,怕什么?
誰還沒個背景支持了!
所以,不要慫,就是干!
陛下肯定也是想到這一點,所以這才交給他們京光尹府的,這是對他們的看重!
陛下:?
我踏馬就是正常的走流程!
陛下不知道這些官員的腦回路,無關緊要的小事兒,他也懶得多猜。
孫尚書下獄,但是禮部日常運作不能停,這個時候,夏三爺就被提上來了。
當然,不是一下子就直接成為尚書,如今是暫代尚書。
說是暫代,不過就是走走流程,等著孫尚書的罪名定下來了,時間也拖的差不多了,沒有合適的人選,這個暫代二字就可以去掉了。
待到早朝散去,有些關系不錯的官員,還私下里小聲嘀咕著討論:“這夏府如今是如日中天,深得圣心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人家也是有真本事在的,除了……咳咳。”
“那位的本事,一般人也做不到,給個伯爺,把他哄好了,也不損失什么。”
眾人都在低聲討論著夏府,當然順便把夏四爺也帶上。
夏四爺這個逍遙伯,真的只是空有名頭,什么俸祿啊,福利啊,封地之類的,想都別想。
正常情況下,俸祿也還是該有的。
但是陛下十分不要臉的表示:朕給卿削掉半成商稅,便抵了卿的俸祿了。
大禹的商稅處在一個很正常的水平,跟前朝比也沒差多少,通常都在兩成半左右浮動。
相比農戶的十之稅一,商稅其實算是高的,但是這很正常。
歷朝歷代,出于各種因素的考慮,商人的地位都相對低下,稅收也相對高一些。
對于陛下這樣的表示,夏四爺其實也不在意。
反正脫離白身就行了,能給夏汀一個好的背景支撐就夠了。
至于別的?
那點俸祿還是別想了,皇帝不哭著哄著的從他這里騙錢就不錯了,他可不敢指望著再從陛下手里圈回錢來!
最近十來天發生的事情不少,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夏汀他們出游的心情。
一路舟車,行了大半日,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終于到了皇家的莊子……
邊緣。
溫宿年不想大家過于拘束,所以挑了一處靠近邊緣,但是風景不錯的莊子。
提早派人過來收拾好了,房屋客舍一應準備的都不錯,各種用品之類的,昨天也連夜都送了過來,只等著主子們的到來了。
到莊子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大家一路折騰著,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沒有了。
溫宿年的那位廚子,還有夏汀的廚子,早就各自帶著人,昨天晚上快馬加鞭趕到莊子這邊。
如今正在廚房里忙活著呢。
夏汀他們落了地之后,先是被仆人們引領著各回各屋,簡單的梳洗整頓之后,便又在仆人的引領之下,去了餐堂。
因為來的人不少,所以大家肯定是要分席的。
考慮到男賓極少,只有溫宿年和夏慶淞兩個人,溫宿年想了想,又從宮中叫來了一位。
眾人剛到客堂依次落座下來,夏慶淞自己可憐巴巴的坐一個位置。
溫宿年需要坐主位,他沒人陪著,自然就只能自己坐著。
看著身邊的姐妹們,至少也是兩個人一桌,有說有笑的。
夏淺跟夏汀坐在一處,這會兒正低低說著話呢。
夏慶淞看著好不羨慕,但是沒辦法……
夏府這些都是他的姐妹,他還可以仗著親眷關系,跟著一起蹭吃蹭喝蹭玩,倒也不怕別人傳出來些不好聽的話。
至于溫宿年?
那是夏汀的未婚夫,自然也不需要憂心這個。
至于別的男子?
那可是不太好跟著一起的吧。
雖然說夏湘和夏涵都有未婚夫,一并請過來,大家一起玩,也沒什么。
但是……
這兩位都還在讀書,根本不可能棄了學業,出來玩。
回頭被夫子和家里人知道,腿都能給你打斷了。
“哎……”看著自己孤零零的,夏慶淞輕輕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外間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隱約還帶著幾分少年稚氣。
“我沒來晚吧,哎呀,這一路坐著馬車,可顛壞我了!”小少年說話的時候,已經大步走了進來,因為過門檻的時候,跨步太大,扯了一下,險些直接來了一個跨門檻式一字馬。
小少年被這一下扯的,呲牙裂嘴,眼淚差點都掉了下來。
看著這一幕,正好轉過頭去看的夏府姐妹,險些不厚道的笑出聲來了。
不過,考慮到少年的身份,大家不僅控制的很好,而且還都起身見禮。
“見過九殿下。”夏汀自然也在姐妹之列,跟著姐妹們一起。
這可把溫玄沉嚇了一跳,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直直來到夏汀身前,急聲說道:“聽聽,你……”
想說什么,在目光觸及到溫宿年似笑非笑的目光之時,溫玄沉嘴巴猛的打了一個轉,聲音也穩了幾分道:“不必多禮。”
夏汀以后可是他王嬸,怎么能讓她給自己見禮呢?
溫玄沉都要嚇死了,但是考慮到溫宿年還在呢,他也不好表現的太狗腿,省得回了宮,王叔再笑話他!
夏府眾姐妹及時起身,又重新各歸各位。
而溫玄沉在退開了幾步,將自己和夏汀拉到一個禮貌的距離之后,這才笑了笑說道:“我瞧著,六公子一個人坐著孤單,本殿便與他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