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的心里是極為震驚的。
她和朱重舉花了半天的時間草草的逛了逛百花鎮,她看見的是一座座jing美的四合院,看見的是一個個臉色紅潤還帶著燦爛笑容的村民們。
無論是男女老幼,沒有任何一個人沮喪,更沒有一個人有著對生活的怨氣。
那樣的神色意味著什么呢?
蘇菲當時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這些百姓是發至內心的開心,比自己游歷過的任何一個地方的村民都要開心。
她去了那些作坊,因為有守衛看守的緣由并不能進去,但那些作坊里進進出出的村民們一個個也同樣jing神飽滿,似乎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干勁。
她在百花學堂外駐足了一盞茶的時間,她仔細的聽著里面那朗朗的讀書聲,那些童稚的聲音仿若天籟。
她也在百花館外停留了片刻,里面有琴音歌聲傳來,琴技極佳,歌聲更是凄楚悠揚,唱的正是《踏莎行、祖席離歌》。
她站在那兩千余畝一眼望不到頭的田邊,看著綠油油的一大片黃豆苗……她不知道這是黃豆苗,她只知道這莊稼看起來長得很好。
朱重舉說這是許小閑用了半年時間就做到的,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定然難以相信。
所以大辰之窮,究竟是這片土壤窮呢?還是生活在這片土壤上的百姓們懶惰?
都不是,大辰之窮,窮在沒有一個像許小閑這般為這些百姓傾盡心血去付出的人!
坐在馬車里,她忽然明白了那些百姓臉上的那神情意味著什么,那樣的神情意味著希望——他們看見了生的希望,也看見了未來的希望!
而這樣的希望,正是許小閑用這些作坊,用這些田地,用這些活生生的例子給他們帶來的。
“他……真的很了不起!”
坐在馬車上,蘇菲忽然說了這么一句,嚇了朱重舉一跳。
“我大哥當然了不起……不是,蘇菲啊,你來晚了,季月兒你已經見過了,他們早有了婚約。再說你哥走的時候可千交代萬交代你不能喜歡上許小閑,不然,那真的就是孽緣!”
真的是孽緣么?
蘇菲望向了窗外,依舊帶著涼意的風吹起了她的頭發,也吹皺了她的眉。
或許吧。
為什么我就沒有能夠早些認識他呢?
最早的時候哥哥曾經寫信回來就說起過許小閑的一些事跡,可惜那時候的自己僅僅是以為哥哥少見多怪罷了。
若是早些知道早些來到這里……現在想這個已經于事無補,再說自己的內心中是真的喜歡他么?
蘇菲終究是理性的。
她捫心自問,問了許久,才發現自己更多的是多許小閑的仰慕。
仰慕于他的詩詞文章,也仰慕于他對百姓們做的那些看似平凡實則偉大的事。
仰慕和喜歡之間還是有距離的,所以她釋然了,眉間展開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就像路邊的那一朵盛開的野花一樣。
“表哥,下午咱們去拜訪一下季月兒如何?”
“你還不死心?”
“不是,我就是覺得月兒姐姐很好,可親,想要親近她一些罷了。”
朱重舉極為擔心,覺得這蘇菲恐怕也掉入了許小閑那坑里無法自拔。
不過憑著大哥的本事多娶幾個也沒啥,這就要看蘇菲愿不愿意當妾了。
兩人沒有回朱府而是去了淡水樓,因為蘇菲喜歡那菜的味道,這令守候在朱府門前的周若林守個寂寞。
在淡水樓美美的吃了一頓之后,蘇菲和朱重舉又再次來到了涼月巷子,看見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
“這是什么?”
“北境馬幫……就是大哥丈母娘做的營生。”
“他們現在在干什么?”
“……好像在聽大哥講話。”
二人下了馬車來到了許府外,這里整齊的站著許多的人。
蘇菲的視線落在了那些馬車上,所有的馬車皆用黑布蒙著,上面寫著北境馬幫四個白色大字,看不見里面裝載的是什么,反而給人一種莫大的壓抑感。
她又看向了前面的那一群如標槍一般立挺的人,這些人多穿著鮮紅的衣服,一個個手里還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他們似乎不太像馬幫的護衛,反倒像身經百戰的戰士。
她還真沒看錯,這群足足五百人的隊伍,正是刀鋒的戰士們。
“這一次馬幫要走的路線,我已經交給了你們的大當家我的伯母簡秋香!”
許小閑站在門前搭起來的臺子上,大聲的說道:“北境馬幫的旗號要在大辰、要在其余所有的國家響亮,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北境馬幫的誠信經營,也靠的是兄弟們的通力合作!”
“面對土匪,你們要不畏生死的去保護馬幫的財產,面對任何敵人……在我看來,所有敢于窺覷馬幫的貨物者,皆是馬幫的敵人!”
當許小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臺上的簡秋香看了他一眼,臺下遠處的蘇菲也心里愣了一下——這話的含義頗深,意思就是如果大辰的軍隊敢打馬幫的主意,也要拼一個你死我活!
“面對敵人,我們要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冷酷無情,唯有如此,才能讓北境馬幫的旗子不倒,才能讓北境馬幫的光風霽月旗在任何地方飄蕩!”
“多的話今兒個我也不說,最后要告訴你們的只有一點,你們任何人包括車把式,只要是為北境馬幫犧牲者……百花鎮會照顧好你們的妻子、養大你們的孩子,為你們家里的老人養老送終!”
“弟兄們,刀在手,跟我走!用你們手里的刀,去劈開那荊棘,去斬出一條寬闊的大道來!”
隨著他一聲大吼,下面的五百刀騎一個個血脈僨張,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如此慷慨激昂的講話了!
他們知道站在臺上的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就是他們要守衛的小少爺,他們欣慰于小少爺的果敢和決心,也感恩于小少爺為他們解決了所有的后顧之憂。
“光風霽月,犯我北境馬幫者,雖遠必誅!”
許小閑又吼了一句。
一群漢子頓時齊呼:“光風霽月,犯我北境馬幫者,雖遠必誅!”
“出發……!”
這聲音震天響,嚇得街頭賣豆腐的孫二娘探出腦袋來仔細的瞧了瞧,嘀咕了一句:“許小閑,這個神經病!”
他男人走了出來,站在街上看了看,搖了搖頭,笑了起來:“我倒是覺得許小閑那神經病,恐怕還真好了。”
“為啥?”
“……不為啥,給我二十文錢。”
“干啥?”
“去打一斤酒來喝喝。”
“……不是戒酒了么?”
“喝點,今兒高興,真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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