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爾可不會忘記執意要摻和到這件事情里面來的蘇薇女士!
按照帝國現在的法律,如果塞西莉婭的犯罪行為被證實,她的財產當中就會有一大部分會被判給死者。
如果愛德華醫生在生前曾經和某個人簽署過遺產轉讓書的話,那么警署法務部所判給他的財產都將歸那個人所有!
無怪乎阿黛爾會這樣想,畢竟蘇薇女士的行為太過于古怪——人的行為都應該是靠著利益驅動的。
能夠讓蘇薇女士承擔著新教大主教大祭司的責備,依舊要提供塞西莉婭是兇手的證據,還能有什么原因呢?
也許只有錢吧。
起碼截止目前為止,從她所搜集到的所有信息來看,這種猜測是最符合邏輯的。
想到這里,阿黛爾當即立斷,“在磁場里面,我的懷表有點不太準,現在大概是下午幾點了?”
護士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個銅質的小懷表,看了一眼,“大概是三點多。”
“你申請探望是到幾點?我們還剩多長時間?”
“四點半,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一個半小時……”阿黛爾喃喃自語道,“那應該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護士有些好奇。
“我們現在就去你說的那個地下室去看一看。”阿黛爾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嘔吐物,“不過也許我們要先處理一下這些。”
看到地上自己的“杰作”,護士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囁嚅著說,“我這就去找東西……找東西處理一下。”
“不行。”阿黛爾沉思了一會兒,阻止了護士的行動,“不能簡單處理。”
“為什么?”護士不解。
韋洛教授這會兒jing神狀態好像又好了一點,回答道,“這上面似乎沾染了很多邪神的能量……”
因為他是研究歷史的,自然免不了要和邪神的信徒打交道——比如說出土的一些用來祭祀邪神的供奉物啦。
還有一些可以作為邪神召喚的標記物啊等等。
所以他也學習了很多如何處理邪神能量的事情。
如果就放任這些能量簡單地被水沖走,或者是裝起來,這些能量就會慢慢地感染周圍的環境,滋生出適合邪神子嗣生長的巢穴來。
“這必須要慎重處理,比如說用一些蘊含強大能量的火焰來燒灼。”韋洛教授提醒道,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今天的自己,是近些天以來狀態最好的。
好像頭腦也清晰了,思維也靈敏了,甚至連記憶都變得容易了很多。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阿黛爾——讓他有些不確定的是,這個情況究竟是不是阿黛爾所帶來的?
還是眼前的護士帶來的?
其實阿黛爾知道是怎么回兒事兒,只不過她現在正在想著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并沒有想到韋洛教授的心理活動。
不過如果她知道對方的疑問的話,她也不會告訴對方——其實這是因為她“母親”祭司的身份。
韋洛教授的很大一部分jing神創傷是因為被作為祭品,才留下來的。
更直白點說,是因為他并不想按照“母親”的想法去做,才會受到傷害。
但是現在,身為“母親”在威斯康納城及附近地區的代行者的阿黛爾對韋洛教授表達了她的善意,那么來自于“母親”的能量攻擊自然也減弱了很多。
那么他的腦子也就靈活了一點。
“我有一個好提議。”想了一會兒,阿黛爾走過去把韋洛教授房間里的窗簾拉上了。
雖然現在是下午,外面的天還很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有一些jing神病患者的jing神包括視力都很脆弱,所以第三病棟的窗簾遮光效果很好。
現在一拉上,整個屋子都暗了下來。
就見阿黛爾的手上倏地出現了一點光亮,很快,那團光亮就帶著灼熱的溫度,卷向了地上的嘔吐物,包括那個剛剛成型的肉胚胎。
黑暗中,阿黛爾的臉被她手上的火光映照的陰森森的,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中,無端地透露著一種壓抑的感覺。
“我有一個好提議,你們要不要加入我的信仰?”她的嘴角裂開,幾乎到了耳根。
從第三病棟走出來的時候,阿黛爾攏緊了外面穿的大衣——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她的手上點著一團火苗,還能稍微好一點。
走在她身側的護士只能把自己的肩膀都縮起來,以此躲避寒風的侵襲。
因為火焰,在阿黛爾手上方的空氣都變得扭曲,這情形讓她不由得回憶起當初在布魯克夫人的家里,伊麗莎白用火點燃了房子的時候。
雖然真正說來,現在距離當時,也并沒有過去太長時間。
但是她總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也不知道伊麗莎白現在這么樣。
很多次阿黛爾都能夠在鼻翼間嗅到伊麗莎白的玫瑰花香——她猜測那個香水是對方自己調的,不然為什么后來再有事情路過香榭街,卻再也聞不到那個味道了呢?
想到這里,阿黛爾忍不住把另一只手伸進了兜里,掏出了伊麗莎白的名片。
可能因為時間已經很久了,上面帶著的香水味道已經隨著風慢慢飄散了,但是當看到那上面優雅的字體時,阿黛爾還是感覺這個女孩仿佛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似的。
或者說……
透過那個女孩,她仿佛能見到另一個和她眉眼相似,但又不盡相同的女孩似的。
會想起那個時候,阿黛爾就感覺自己很多的記憶齒輪都開始轉動起來。
那個時候的她,可能是因為經歷的事情比較少,做事情還稍顯青澀。
現在雖然也不至于說十分成熟,但是起碼遇到事情之后,她能夠慢慢地分析,而不至于著急地去尋找答案。
其實很多時候,答案就隱藏在那一團亂麻的線索當中。
有的細節可能看起來沒有什么用,但是實際上卻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當然也有的細節看起來就十分有用,比如說眼前的這一個。
阿黛爾不再回憶,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這一個上著鎖的小門。
為了隱蔽,這個小門是建在一個空房子里面的,上面還放著木板。
說真的,要不是護士在旁邊提醒,阿黛爾都不一定能夠第一時間注意到這里還有個可以活動的木板。
“就在這下面?”阿黛爾問道。
“是的。”
阿黛爾點點頭。
因為帝國的地下污水管道十分復雜和完善,所以有很多的隱秘行為其實都是在地下進行的。
據傳,在王都的一些街道的下面,污水管道的寬度足以讓兩輛馬車在里面并排走,還不會覺得有些擁擠。
也因此,許多的流浪汗會住在一些空置的管道里面。
而這里利用管道修建一個地下室,或者是地下祭壇,更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情了。
“這個鎖,看起來十分復雜。”阿黛爾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如果想要進到里面去,還就只能是先從這個鎖入手,爭取打開這個鎖才行。
旁邊并沒有其他的線索。
“當時你有沒有看見,你的那個同事是怎么打開的?”阿黛爾問道。
“我感覺她應該是把手放上去,待了一會兒就開了。”護士艱難地回憶道,又有些忐忑地看著阿黛爾,“距離那一次,已經過去很久的時間了,我有點擔心我會記錯。”
阿黛爾搖了搖頭,“沒關系。”
她把從對方嘔吐物中找出來的那個肉胚胎從手帕里面拿了出來——是的,這玩意竟然還沒有死透,當得知這一點的時候,她都震驚了!
畢竟這連邪神子嗣的預備役都算不上,只是個非常小的胚胎,就已經能夠抵抗她作為自學者能夠發出來的秉燭者天賦技能——火焰了。
實她用那一把火的時候,是真的準備直接把這東西燒死的,只是之后發現沒死透的時候,阿黛爾又覺得沒準能有一些用處。
而且被火燒之后,這個肉胚胎看起來更黑了——是啞光的黑,所以看起來也沒有那么惡心了,她才把它留了下來。
想到這里,阿黛爾耐心地把那個臭烘烘的胚胎在門鎖上方放了一會兒……當然,自然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我覺得,會不會這個鎖和血液有關系?”看了一會兒阿黛爾的動作之后,護士有些不安地說道。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懷表,現在距離探望結束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如果到那個時候發現阿黛爾和她還沒有回去,有事情的自然不會是阿黛爾,而只能是她。
“你說的對。”阿黛爾猛地抬起頭來,“我可真是燈下黑了!怎么就沒有想到用血液作為媒介呢?”
好在她之前為了影子身的小號,囤了不少的人血在體內,不然這一會兒想要用,估計都找不到資源。
阿黛爾手一翻,她的手上便出現了一個裝滿了人血的小桶。
“你剛才說她就只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了?”阿黛爾再一次強調。
“是的。”護士肯定地點點頭,“我又回憶了一下,應該是這樣沒錯。”
“那我估計她當時應該是在割腕。”阿黛爾思考道,“我們都很清楚,這下面的邪神是非常喜歡人的血液,或者是血肉的。而你每一次做夢的時候,夢到的自殺方式也都是割腕,說明這個行為可能對于這位神靈,或者是祂的信徒來說十分重要。”
護士點點頭。
“那我也應該摸你一下她的動作。”雖然我只能從桶里面往外倒血,我的體內是沒辦法流出來血的了。
因為剛剛護士和韋洛教授二人已經在她的注視之下簽訂了契約,所以這一會兒,她也沒有避諱對方,而是直接大大方方的i把手拿到了那個鎖上。
因為擔心這個簡單的“開鎖儀式”進行的不完整,做戲做全套,阿黛爾還是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而且她還暫停了機體運用能量的自動修復功能。
然后,她舉起那個小桶,把里面裝著的人血緩緩地倒入了鎖眼之中。
很快,那個原本呈現藍黑色的小鎖顏色越來越透明,上面鼓起了很多的透明的小蟲子——原來這些透明的小蟲子剛才一直趴在那個小鎖上面!
如果阿黛爾是直接伸手過去摸那一把鎖,結果真的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