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成了大佬后瘋狂掉馬

第101章 寡淡【3】

在他的記憶中,她應該是洋溢著陽光的人……

他的記憶里從未有過她這樣冰冷的神色。

哪怕在她與自己對峙時,也還是有表情的。

凌月倏地看向葉容威,“你想娶我?”

她聲色帶著戲謔,臉上是一副不屑的神色。

葉容威“嗯”了一聲,“對,我想娶你。”

“你喜歡我什么?”凌月眸中冰冷,面無表情地看著葉容威。

葉容威心底抽痛,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他啊!

她不是失去記憶了么?

那為何還會流露出這種神色?就仿佛未曾失憶一般,早就看出是個小丑的他……

畫面再次一轉——

來到了一處水榭旁。

水榭附近的水池子里開著金色蓮花,在陽光下金燦燦的。

記憶再次刷新,這次,凌月是一個熱愛著眼前男子的悸動少女,一心想要嫁給他。

“月兒,很快我就能娶你為妻了,你愿意嫁給我么?”

凌月眸中懵懂,呆愣地看了葉容威片刻。

“嫁給你?”

葉容威看著她不再冰冷的神色,心底劃過勝利者的驕傲,“對,嫁給我。”

他再次改寫了她的記憶,這次不再是空白,而是滿滿的情愛。

他唇角是止不住的笑意,等待著她說出,想嫁給他。

“——我想,再考慮一下。”

笑意止住在唇角,葉容威神色冷漠了幾分,眸中是一種偏執。

“為何?你不是愛我么,為何不愿意立即就嫁給我?”

凌月雖是一副懵懂的神色,眸中卻異常尖銳。

“是我不夠好么?”

凌月一怔,腦海里出現他為她折花,為她釀酒,為她撫平眉心,聽她訴離殤……的場景。

往事歷歷在目。

是葉絨薇與凌月的一切。

只是角色變了。

不再是女孩了而已。

“抱歉,我確實,不愿意。”凌月一字一頓,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突然覺得,那不是愛。”

“真是抱歉,給了我愛你的錯覺。”

葉容威:“……”

面對她冰冷容顏,葉容威幾欲窒息。

“若你不愛我,當初為何對我這么好!”

他最痛苦的時候,是她安慰他。

她是自己唯一的光……

凌月想了想,“對朋友這么好,有什么不可以么?何況——比起朋友,戀人,更像是親人吧。”

因為她覺得記憶中的自己,少了一些深愛的表情與動作。

怎么看,她都不認為那是愛。

倒是那個男子,自己沉淪在其中了。

葉容威神色猙獰,痛苦地看著她,不甘心地再次施法。

畫面再次閃過——

這次,她已嫁給他為妻。

他以為這次賦予了另一種記憶,會看到她不一樣的神情。

這次,出乎意料的,她的神色更加冷漠。

看自己猶如看陌生人一般。

“阿月,嫁給我,你不高興嗎。”

凌月定定地看著他,眸中沒有一絲情欲,“高興,高興是怎么樣的情緒?”

畫面再次閃過無數次……

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后來,她干脆直接陷入瘋狂。

看到自己竟直接大打出手!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不對了……她就像早已抵觸自己一般,所以對他所做的一切沒有絲毫的感覺,沒有絲毫的代入感。

終于,葉容威最后一根弦崩了,他恢復了凌月的記憶,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以為這次可以看到她不一樣的表情,竟不想,比之前還要冰冷。

“葉絨薇,玩夠了么。”

三番五次抹去她的記憶,篡改她的記憶……

呵,還真是恣意妄為啊。

“為何你對我沒有一絲感覺,無論我如何努力。”

他變回了葉絨薇的模樣。

“我之前以為,你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的身份,所以,在這個幻境里,我去模仿你喜歡的類型,模仿你的那個他……”

凌月忽而一笑,“你太可悲了。”

葉絨薇:“……”

“做你自己不好么。”凌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中閃過輕蔑,“我對你沒什么好說的,早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我時,我對你最后的同情也磨滅的一干二凈了。”

她本對葉絨薇有歉疚。

但是,她從未認真考慮過她的處境,考慮過她的想法。

反而強加給她。

比如這次幻境,竟塞給她一堆胡亂的記憶。

甚至直接回到了前世她與她相處時的場景,亦或是她殺死自己的場景。

她仿佛陷入循壞了。

這個循壞一點一點消磨她最后的情感。

葉絨薇眸中閃過瘋狂:“我需要的從不是你的同情!”

“不需要我的同情?”凌月意味深長地打量著葉絨薇,“那何必留我于此呢,總不能想著,我對你動心吧。”

戳到葉絨薇的痛處,葉絨薇雙手緊緊攥住。

雙眸通紅。

饒是她看起來再可憐,凌月卻始終沒有波瀾,甚至神色帶著不屑與嘲弄。

“要是我沒有殺你呢,你會看我一眼么?”葉絨薇聲音微微顫抖。

凌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會。”

“乖,已經發生的事了,就別去想如果了。”

說罷,凌月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已經知道陣眼在哪了。

出了幻境,便看到靳天玄與葉絨薇二人的目光齊齊看向自己。

靳天玄不由戲謔道:“喲,比想象中出來的快嘛。”

“那是師父教得好啊。”凌月勾唇,眸中閃過玩味,“師父給我這次表現,打幾分?”

靳天玄輕笑,“十分的話,給你九分吧。”

“那剩下的一分呢?”

“剩下的一分扣在,你太蠢了。”

凌月“哈”了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靳天玄,“我蠢?”

“你跟她廢話太多了。”靳天玄十分毒舌,“其實最快破陣的辦法很簡單,完全不用擊潰她的心智,你自己自裁就好了。”

凌月:“……”人言否???

“呵,逗你的,你還真信了。”靳天玄眸中閃過淺笑。

凌月:?

“剩下一分是怕你太驕傲,得意過頭,關于陣法你還有很多要學。”

凌月翻了個白眼,“我謝謝你哦。”

葉絨薇:“……”

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凌月這才看向葉絨薇。

帶著幾分痞氣的微笑,“怎么,你不解釋解釋?”

解釋?

葉絨薇眸光一沉,“那只是‘葉絨薇’對你的執念罷了,所以才會對你有念想,她的想法,可不代表我,更不能左右我。”

只是她的心不復最初的明凈罷了。

凌月微微頷首,“我知道。”

她并不意外這個回答。

“……那,你恨她么?”葉絨薇倏地道,語氣有些沉緩。

凌月攤攤手,“恨?那倒不至于。”

若是能被她記恨上,她得對那人感情有多深啊?

可惜,她對葉絨薇沒那么深厚的感情呢。

葉絨薇了然于心,“我明白了。”

“對了,你對我爹做了什么?或者說,他和你達成什么交易了?”

葉絨薇冷笑著:“他都沒有告訴你,我就更沒必要告訴你了。”

凌月:“……”

她的神色凝固了一瞬,不過很快恢復尋常:“我倒是也不意外你這個回答。你不說也無妨,我早已猜到幾分,無非是因為我罷了。”

老悶葫蘆所做的事了。

“我更關心的是,到底要如何救他。”

葉絨薇輕嗤,“從你能走出幻陣開始,我與他的賭約就作廢了。”

“……多謝。”

葉絨薇這么輕易就妥協,是凌月沒能料到的。

“不必客氣,我只是為了了卻‘最后的愿望’而已。”葉絨薇不去看凌月,話鋒一轉,“代價就是,你永遠不要與我爭做‘天道’。”

凌月神色一頓,“這是枷鎖,你甘愿無窮無盡的輪回下去么?”

賦予一個人做天道便是最大的束縛。

若是行為對蒼生造成傷害,就要被天地法則制裁,輕則墮入無間,重則灰飛煙滅,不復輪回。

葉絨薇看向天際,“他們選擇的是你,只是……我想一直當下去。”

說罷,葉絨薇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凌月唇角一扯,“我算是欠了她一個莫大的人情了?”

“也許吧。”靳天玄神色冷漠。

后來,十里紅妝,百鳥齊聚。

少女紅衣搖曳,妝容精致美好,挑不出一絲瑕疵,像是美好的瓷娃娃。

一個藍衣少年在她的遠處看著他。

藍眸幽靜如深海,亦如一顆藍寶石一般,散落的長發在夕陽下平添了幾分落寞。

想說些什么,但那些卡在喉嚨的話,她說不出口,欲語無言。

千絲萬縷,終化作二字:“哥哥。”

那人微微勾唇笑著,“你幸福就好。”

雖然他之前不是很看好靳天玄那家伙……呵,不過他妹妹能幸福就是最好的,否則他一定將靳天玄暴打一頓。

說罷,他轉身離去。

凌月心知他為何要走。

他身上肩負著責任,抽身來這看她一眼,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凌邪端著酒壺,若有所思:“我好像從沒給他正經取過名字。”

“……你也知道。”凌月嘴角一扯。

凌邪輕嗤,低下頭,“我一直知道。”

“你知道,為何不給他取個名字?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渴望過你對他也能有對我的溫柔。”

她知道,她的哥哥還是很在意這份“父愛”的。

凌邪幽幽道:“所以,這就是他和你的最大區別,我讓他降生,就是想給他責任。”

“僅此而已。”

凌月眸光微閃,似懂非懂。

他的意識是,她的哥哥才是他需要重點培養的對象?

而自己,是那個被放養的?

見她眉心微蹙,凌邪輕嘆:“別想那么復雜,我剛開始想要孩子,其實不止是圖新奇,更是為了培養人替我分擔一下身上重擔。”

“我只是怕自己對他太好……會不忍讓他走上荊棘之路。”凌邪垂下眼眸,掩去眸中深思,故作無謂地飲下一口酒。

這么說出內心的想法還真是讓人羞赧,所以說他最討厭煽情了,也最討厭解釋自己的行跡了。

凌月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所以,哥哥應該聽到你說的話了吧。”

凌邪:???

“抱歉啊爹,我之前和哥哥建立過契約,只要我想,可以和他共享聽到的、看到的事呢。”

凌邪:“……”

“好啊,你這小丫頭片子居然……”凌邪狠狠瞪了凌月一眼,哼。

他以后還怎么見那個臭小子啊!

遠在天邊的尼撒聽到這番話,眸中閃過無措,終是忍俊不禁。

竟是這樣嗎。

他還真是……攤上一個奇怪的爹。

好別扭。

“嗯?大哥哥你笑什么?”段珩眨眨眼,一臉困惑。

自他有記憶以來,大哥哥極少面露微笑的。

雖然說話很輕佻、快意,可是完全沒有想笑的趨勢。

段珩因為之前墮魔,為了祛除他身上的魔氣,助他回正道,便廢了他所有修為,強行喂丹藥祛除了。

可惜他也因此失去了大多記憶,只保留初遇他的時候。

想起這一切,尼撒有些心酸。

尼撒望向天際,白云悠悠。

“沒什么,大概只是想起了高興的事。”

最后的最后,她終是嫁給了心悅之人。

大概是一路走來太過艱辛,他們都加倍珍視對方。

偶爾吵起來,也會顧念對方的感受,很快又和好了。

她一有時間,會去魔族邊境幫尼撒除魔,給他減輕壓力。

而她大多時間是在圣殿徘徊。

現在所有人都能修煉了,她要訓練出人才,去邊境一起驅魔。

靳天玄則愿意留在圣殿做陣法導師,傳授知識。

這讓凌月很是詫異。

“你不是超小氣的么,舍得把自己的家底掏出來了?”

然而靳天玄說話氣死人不償命。

“——我教,他們也不一定學得會。能學會,是他的本事。有這份悟性,倒是可以好好打磨一下。”

凌月嘴角一扯,“你還真是自信啊,遲早有人能學走你所有才華,到時氣死你!”

“呵。”他輕嗤。

“我拭目以待。”靳天玄這么說著,眸光卻是看向凌月的肚子。

凌月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你懂我的意思的。”靳天玄眸光幽深,笑意繾綣。

“——是啊,徒兒何時能有一個師弟師妹啊。”洛清端著一壇酒走來,眸光溫暖。

凌月撇撇嘴,“你們就會打趣我。”

“來,師尊,師公來嘗嘗我先前埋的酒。”

洛清放下酒,賊兮兮地笑著:“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跑了。

凌月輕嗤,“這酒里肯定有東西,爺不喝!”

看洛清成這賊樣,鐵定沒好事!她才不會上當呢。

“放心,沒東西。”靳天玄拆開酒壇,輕輕聞了聞。

凌月抱臂:“酒,我早戒了。如今我對它的癮沒那么大。”

喝酒太誤事了,她絕不會再沾酒了。

靳天玄唇角微勾,“你可算有長進了。”

“那還用說,畢竟被酒這東西坑慘了。”凌月眸光幽邃了幾分。

要是她一直很自律,酒就不會成為她的弱點,她現在又會是什么樣子?

可惜,沒有如果。

若是她真的那么自律,怕是也遇不到靳天玄了。

有失必有得嘛。

在靳天玄猝不及防下,一記輕如羽毛的吻落在他的面頰。

靳天玄顯然一怔,眸中閃過錯愕。

很快,他表情就變成戲謔了。

他的小月月可是很少這么主動啊。

“謝謝你不顧一切來找我。”

明知前方都是荊棘,他卻仍選擇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