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光王離開,李奏才抬腿進了珍王府。
元楨、元橋已經穿上孝服,和李辰哥倆正在交接,洛泱身穿素服站在他們身后,見李奏進來,大家都拱手行禮。
李奏看了看靈堂,這里大門是不關的,為了遮擋風雪,外面搭了雪棚,門上掛了一道夾絲布簾,既沒有那么沉重,也能擋風保暖。
“這里冷,伊陽身上還有傷,怎么也來了?我特意說了族中女子不必守靈你也不聽?”李奏見到她,既有些歡喜,又有些心疼:
她自己戳那一刀,腹部還是有傷的,雖說傷口不深,很快就愈合了,但在李奏眼里,那是很嚴重的傷。
“殿下,您來得正好,替我們把她送到老淑人屋里去,我娘說,她在屋里陪著老淑人,心意也是一樣的。”
五郎說的,確實是阿娘交代的話。他不過是順水推舟,請李奏把小妹送過去罷了。。
洛泱也不推辭,跟著李奏離開了靈堂。
“傷口怎樣了?你別瞞我,元楓都告訴我了。”
“那天還沒來得及包扎,傷口就已經愈合了。”
婢女在前面打著燈籠,兩人一前一后錯開半步,慢慢向后院走著,沒見面時想好的話,現在一句也記不得。
李奏沒開口,洛泱看著他的側臉,欲言又止。
老淑人的小院前李奏停了下來,他低頭看著洛泱眼里都是暖意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讓老淑人放心宮里的林美人一切安好,為她安胎的太醫叫喬櫟,昌平郡王跟他很熟。府里報上去的林小娘子和兩個婢女內侍省也通過了,這兩天就安排她們入宮。
一切都會好的。你保重”
“你也保重。”
兩人依依惜別直到看不見洛泱的背影李奏才轉身往回走。
“殿下光王去了薦福寺。這時候去,今晚應該回不了藩邸了。”阿冽迎上來跟在李奏身邊小聲道。
“他這個月已去幾次了?難道佛寺里面有他的知己?”
自從洛泱告訴他,光王在歷經三朝侄兒皇帝之后,自己登上了皇位他的一舉一動便吸引著李奏的注意。
光王平時深居簡出沒有必要他不會主動跟人接觸,更不用說內侍官除了禮佛,他似乎沒有任何愛好。
薦福寺是個大寺,因為離皇宮近也算是皇室們喜歡去的寺廟,里面有專供皇室使用的禪房光王去拜佛、齋戒、祈福,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李奏只想找出與光王接觸的人因為聽洛泱說,他是因為裝傻蒙蔽了內侍們的眼睛這才將他推上龍椅。這個理由,李奏怎么都不相信。
此刻,阿慕就在薦福寺遠遠監視著光王。
光王并沒有往禪房方向走,而是入了大殿。廣延禪師正在大殿禮佛,光王很自然的在他身邊的蒲團坐下。
廣延禪師依舊敲著木魚念著經,就像渾然不知身邊有位親王一樣。
阿慕正躲在大殿外面向里張望,忽然一個黑影從他眼角余光掠過,他心中一驚,微微遲疑,向著那黑影追去。
夜色中的薦福寺鐘聲已逝,香煙猶在。
那黑影在層層疊疊的寺廟間飛快的跳躍,阿慕覺得就算與光王無關,這樣的身手絕不是普通飛賊。
那“飛賊”落入一間禪房小院里,阿慕剛跳上屋頂,只見院子里站的的幾個人同時拱手道:
“屬下拜見小郎主!”
阿慕莫名其妙,看看周圍并無他人,誰是小郎主?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笑道:“玄慕,你還不下來嗎?”
這樣指名道姓,阿慕更疑惑了:原來他們是故意引我過來,可那個什么小郎主又是什么鬼?他也不再躲藏,從屋頂跳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六個人同時單膝跪下,雙臂交叉在胸前,再次齊聲道:
“屬下參見小郎主!”
“你們在搞什么鬼?什么小郎主?我不認識他。”
“您無需認識,您就是他。”那中年男子自我介紹道:
“吾乃河東代北行營副將康如海,前來迎接代北行營大將軍三子朱邪赤心,他現在的漢名叫做玄慕。”
雖然是帝家,但婚禮前后的禮節在如今民間還是經常可以看到,差別只是排場。主要程序包括: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我們一個個來看。
到天地以及祖宗廟里搞了一大堆祭拜儀式后,皇帝命太尉為正婚使,宗正卿為副婚使。相關部門提前一天在太極殿內擺好道具,次日文武九品官員及蕃客皆各就其位。兩位婚使在門外路的東側,面西而立。黃門侍郎引幡旗、節鉞,中書侍郎拿制書,奏拜。皇帝從西房出來,座上龍座,然后正副婚使入內就位。司儀喊“再拜”,在位的九品官員、外國使節、正副婚使皆下拜。
中書侍郎拿制書,但降旨的卻是侍中。侍中拿著圣旨走到婚使的東北邊,面向西喊:有旨!正副婚使再次下拜。侍中宣制:納某官某人的女兒為皇后,命公等持節行納采等禮。念完后,正副婚使再拜。
這還沒完,制書、節符之類的交接儀式還有一大套。禮儀完畢之后,皇帝閃人,在位的官員按序出太極殿。正副婚使也坐車,先前準備的一大堆樂器這時候還不能吹奏,一干人等在乘車相隨,制書放在油絡網牛車上。
出門時應該非常早,到主人家后天才“大昕”。一開始婚使是不能直接進門的,雙方在戶門口西面又是一大套的禮節,連主客的站位都十分講究,比如婚使要站在西面、主人要站在大門內,面向西。主人的傭人面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