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霓裳第六零四章以假亂真卷一霓裳第六零四章以假亂真←→:、、、、、、、、、、、、、、那腳步很輕,似乎是想要悄悄朝這邊靠過來,男人一動不動,仿佛絲毫沒有察覺一樣,只有藏在衣袖下面的手臂漸漸緊繃起來的肌肉線條昭示著他此時此刻內心之中的警惕。
輕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不動聲色地借助著聽力來感知著對方與自己的距離。
忽然,一陣淡淡的馨香浮動,那香氣很淡,卻又無比熟悉。
男人的臉上一閃而過了幾分錯愕,原本的緊繃緩緩松弛下來,姿勢依舊沒有變,目光專注地落在手中的書冊上,好像對身后一切完全沒有絲毫的察覺一般。
腳步聲越來越近,悄然停在了男人身后,一雙手動作又輕又緩地從男人的身后伸了過去。
就在手指尖快要碰到男人的脖頸時,男人忽然動了。
他忽然扔掉書冊,一手攥住那只纖細的手腕,向前一拉,身后的人頓時便失衡地向前撲倒過來,他的另一只手向后一抓,正抓住那人的后衣領,向前一拉一拽,將人從身后翻到身前,原本攥住手腕的那一只手順勢朝那人腰間一攬,將人拖住,長臂一收,本要摔在地上的人便穩穩當當地被攬在懷中。
慕流云本來以為自己動作已經輕柔得像一只貓兒一樣,抱著一顆惡作劇的心想要嚇唬人,結果自己才剛剛一伸手的功夫,就忽然一陣天旋地轉,都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人給緊緊摟住,定了定神,一抬眼,正看到袁牧噙著笑正低頭看著自己呢。
好些天沒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容,慕流云一瞬間覺得自己懸了這么多天的心,忽然之間就安穩了下來,有一種莫名的踏實,雖然一切都還在關鍵時刻,但是似乎只要和袁牧呆在一處,她就會覺得分外安心,頓時便生出了許多的底氣。
不過她很快便意識到兩個人現在的這種姿態——自己半躺在那張臥榻邊上,袁牧側臥在一旁,一手還緊緊扣在自己腰間。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尺遠,這般四目相對,袁牧的鼻息撲面而來,從慕流云的面上拂過,就好像是什么灼人的熱氣一樣,讓慕流云的臉頰瞬時便布滿了紅霞。
袁牧看著自己面前這張日思夜想的臉,還有那水汪汪的眼波,紅艷艷的臉頰,不禁心頭一顫,但他的理智還在,知道眼下并不是可以讓自己意亂情迷的時候,不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不對,于是他迅速冷靜下來,緩緩將慕流云扶起來,讓她在臥榻上坐好。
“你好大的膽子!”袁牧盯著慕流云,佯怒道,“讓你老老實實呆在郡王府,你倒厲害,竟然換了內侍的衣裳混進宮來!你這般自說自話,是當我這個上官是吃素的么?”
慕流云撇撇嘴,瞥他一眼:“提刑大人您可的確不是吃素的!我只不過是換了內侍的衣裳混進宮來,您這個本來應該蹲在大牢里頭啃窩頭的,現在居然敢躺在圣上的寢殿里!…
我這部也就頂多算是有樣學樣兒唄!您的李代桃僵珠玉在前,我就照貓畫虎,扮個俊俏小內侍,混進宮來瞧瞧!您做完了初一,我再給您湊合十五唄!
再者說了,提刑大人您難不成當初就是喜歡我老老實實、循規蹈矩,從來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兒,所以才要想方設法、軟硬兼施地將我帶在身邊的?”
袁牧被她的話逗笑了,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用指背輕輕刮了刮慕流云的鼻梁:“也罷!既然來都來了,便與我呆在一處吧,把你放在眼皮底下,我倒也安心不少。”
“我不也一樣!這些天該做的事情我是一樣也沒有耽誤,但是這心里面就總是有些惴惴不安,思來想去,覺得接下來也沒有什么需要我拋頭露面的事了,真的縮在郡王府里,安全倒是的確安全得很,可是外面的事情、宮里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我也呆不安生!
我想同你呆在一處,這樣心里頭踏實,沒有那么煎熬。郡王府那邊,有王府的護衛,現在又加上了你們找借口安排過去的禁軍守著,不說是固若金湯也差不多,老王爺肯定是不需要太擔心的。至于我娘,也有沈傜陪著,更沒問題,我就干脆趁機混進來了!”
說完她有些委屈地嘟了嘟嘴:“袁甲和袁乙不是上一次陳副統領到王府去的時候,就混在禁軍之中跟著他一同到宮里來了么!我若是今日不把握機會,就再沒有機會了!”
“他們與你怎么一樣。”袁牧安撫地摸了摸慕流云的頭,輕輕拉過她的手攥在自己手中,“老狐貍不會盯著他們兩兄弟,但卻會盯著你,所以在這之前,我需要你把那幾場戲做足,這樣才會讓他能夠信以為真,敢踏踏實實地起兵造反,讓咱們拿住把柄!”
“嗯!”慕流云其實心里也明白,那些都是必須由她來做的,“現在看來,算是進展順利?”
“應該是沒有出什么差池。”袁牧點點頭,這里面的很多事都需要天時地利再加上人和,并不是誰能夠有底氣打包票的,“我現在呆在宮中,反而是消息相對閉塞的那一個。”
慕流云一想,可不就是這么回事兒么!袁牧能夠獲取外界消息的渠道十分有限,還不如自己在外頭聽到的小道消息來得豐富呢。
于是她把外面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傳聞都給袁牧說了一遍,袁牧聽得很認真,一邊聽一邊默默思索著,慕流云說完之后,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有些緊張忐忑,又忍不住有點興奮地問:“現在這算不算是山雨欲來前的平靜?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必須要搏一搏了!”
袁牧不想她太過擔憂,語氣輕快,一副勝券在握的態度,淺笑著對慕流云說:“這一次若是能夠將那老狐貍揪出來,平息了這一股作亂的勢力,就等于是替圣上鏟除了阻礙大瑞長治久安的最大隱患,算起來,怕是比當年我父親救駕的功勞都只大不小。
所以趁著現在還有功夫,你倒是可以提前想一想,等到時候皇上論功行賞的時候,咱們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說不定還得同皇上討價還價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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