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大人使不得

第三六七章 嚇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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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說倒也有些道理,慕流云自然不好反對,于是點點頭,示意他快去稟報,那小廝便飛快地撒丫子跑走了。

過了一會兒,那小廝又跑了回來,說是廖老爺已經差人去通知唐家,

在唐家回信兒之前,請幾位大人到客堂里面去吃茶,稍事歇息。

既然如此,雖然耽誤工夫了一點,也沒有什么辦法,總不能在這院子里面枯站著。慕流云也正好打算找廖老爺一趟,

這倒是順便可以一并解決了。

廖家的客堂也很簡單清雅,墻壁上掛著一些字畫,大多是廖老爺自己的手筆,

袁牧他們在小廝的引領下來到客堂的時候,廖老爺早就已經守在了那里,茶點也都擺放好了。

“有勞三位大人為我兒的事情費心,廖某略備了一些茶點,請各位大人休息片刻。”廖老爺客客氣氣請他們落座,然后目光投向慕流云,“敢問慕推官,驗尸可有什么收獲?”

“有,收獲還不小。”慕流云對他點點頭。

“不知可否向廖某透露一二?”廖老爺一聽這話,連忙問。

“不可。”慕流云回答地也很干脆,“廖老爺是令郎的至親之人,依我大瑞朝律例規定,在本案沒有定論之前,不與死者血屬詳述案情,亦不可與兇身血屬有私相授受之舉。

廖老爺飽讀圣賢書,之前也在四門館任職,

自然不會對我大瑞朝的律法感到陌生,因而我就不在這里班門弄斧,引經據典了,還望廖老爺理解。”

她都這么說了,廖老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點點頭,把方才的探求壓了下去。

“不過,廖老爺,咱們在這兒枯等著唐家那邊來信兒也沒有意義,不如趁這個機會,勞煩把家里的下人婆子都召集到前院里頭來,讓我來問問話,如何?”

“那自然是行的。”廖老爺一看慕流云這么抓緊時間,自然也不會含糊,連忙叫來管家,讓管家把家中所有的下人,不管是做粗活兒還是細活兒的統統召集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開始陸陸續續有人來,都是一副有些疑惑和忐忑的樣子,但是腳底下絕不會加緊半步,約摸用了半炷香的功夫,廖家的前院里頭才聚集了許多人,一眼看過去約摸有個二十多個,從滿頭白發的老頭兒,到十二三歲的小丫鬟都有,看樣子確實是能到的都到了。

“這位是提刑司來的慕推官,正在查少爺的事情,大家伙兒都打起jing神來,慕推官讓咱們做什么,咱們就照做!”管家很是殷勤地替慕流云作介紹。

慕流云踱著步在眾人面前走了幾遍,把他們大體打量了一番,清了清嗓子,端起了一股子威嚴勁兒,對面前的廖家眾仆人說:“廖家大少爺的事情著實詭怪離奇,這背后必然有人搞鬼,我勢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出事那日是你們大少爺的大喜之日,作為家中的仆從,且不說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至少那樣的大日子,不管是主家還是賓客的一舉一動,你們都該仔細留意,小心伺候才對。

所以現在,你們都來回憶當天的情形,有沒有什么你們留意到的事情,只要是與少爺和新娘子有關的,不論大小,能說出來就算過關。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不急不忙的打量著那些有些緊張的下人:“什么也說不出來,什么也沒注意到,什么也沒記住的,打五個板子。若是撒謊存心編造的,杖二十。

給你們一盞茶的功夫,你們仔細回想回想,時間到了,誰想起來誰先說。”

交代完這些之后,廖家的仆人們一片嘩然,估計是沒有想到被召集過來竟然是這么嚇人的消息,搞不好就要挨板子,頓時就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向主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慕流云并不理會這些,轉身回了客堂,坐下來端起茶杯慢慢喝著。

廖老爺是一個飽讀圣賢書的人,本來就見不得那么多打打殺殺的東西,尤其他還是一個在大瑞朝重文輕武又慎刑的環境下,平日里因為開書院收門生,別人對他都是格外客氣,像慕流云這樣一上來就威脅要用刑的,他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這……”廖老爺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慕流云,他自己過去在國子學任監丞的時候,也是個從六品,還是京官,所以對于慕流云這個提刑司的從六品推官或多或少打從心里沒有辦法看得太重,但是袁牧這個四品京官就不同了。

于是他把視線略過慕流云,直接看向袁牧:“袁大人,您的意思……?”

“慕推官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袁牧淡然答道,語氣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

廖老爺沒想到居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只好扭頭又問慕流云:“慕推官,說不出來也要打,說得不對也要打,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做事講究以德服人,能夠提供出什么幫助的,不是應該行賞才對么?怎么說對了不賞,說不出還要打?”

“廖老爺此言差矣。”慕流云倒也不介意他這么說,呵呵一笑,“想必廖老爺平日里對家中的仆從應該都是很寬厚,甚少責罰,獎賞也比較大方的吧?”

“不敢說大方,但至少是從不責罰打罵。”廖老爺略帶幾分不悅地說,“人心向善,只有善待別人,別人才能同樣報以真心,忠心耿耿,責罰打罵并不能服人。”

看得出來,雖然說有人一上來就威嚇要打罰自家的仆人,讓這位過去的老監丞感到不高興了,但他還是很有涵養地克制著沒有發作,言辭上也還算客氣。

慕流云對他的話倒也不在意,笑了笑說:“廖老爺為人師,自然是看誰都是好苗子,都是可塑之才。我是個推官,和我打交道的都是和命案有牽扯的人,所以我自然看誰都要先排除這人有沒有行兇的嫌疑,若是待誰都寬厚,這案子便不用破了吧!”

廖老爺被她這話說的噎了一下:“即便如此,胡亂責罰總也是不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