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家主是夫人還是小姐
蘇星河劍眉蹙起,小姐莫不是說那日跟自己碰過面的陳家主?
這樣一想,他發現記憶中的陳辰臉上雖然有一塊胎記,但樣貌很是清秀,身板相較于男子而言,也是偏瘦弱。
而且說話的聲音,現在想起來也有些怪異,不似男子的聲音粗且低,像是女子刻意壓著嗓音。
假如陳家主是女子,那這些就能解釋的通了。
“我找你們家小姐,昨日才跟她碰過面,今日特意上門拜訪。”蘇星河竟是這樣說。
守門小廝一聽這位公子的話,不覺得有疑,因為小姐每天都要出去。
“小姐今日也出去了,要到傍晚時分才會回來。”
蘇星河以一個謊言探出了虛實,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有一種直覺,陳辰稱病是假的,況且他如果說是來探病的,重病之人也不能會客的。
反正都是見不著人,那他就只能這樣說才更能打探出虛實。
“要到傍晚才回來?那我明日再來。”
守門小廝說道:“明天早上要早一些過來,否則就要等傍晚了。”
“那好,我明日早些來。”
蘇星河說完,領著長隨走下宅門臺階,行走的步伐緩慢,像是有心事,邊走邊想著。
今日他將所有事務都交給張宏處理,從百忙之中抽身前來拜訪陳辰,為了的進一步加深三家之間的交情。
不管是果酒生意,還是眼下籌備的紡織業,都會讓三家之間在生意上的往來,越來越頻繁緊密。
而且他與陳家打過兩次交道,也有了于情于理都要來探病的理由。
可他這趟來卻沒有見到人,不過也不虛此行。
知道了陳家家主竟然是一位女子,當真是令人驚訝不已。
一位女子有如此能耐,將家中生意經營的有聲有色,而且心機手段也非常人可比。
自家小妹也是這般小的年紀,跟尋常女子一樣喜愛聚宴赴會、追捧時興的胭脂水粉,有時也經常纏著自己,要跟著出門瘋玩,除此之外,哪還能像陳家主一般,擁有比肩男子的能耐。
那她的心性是否也如男子一樣,可以果斷狠辣?
明知道,她邀請自己參與紡織業的生意,或許有可能是別的心思,卻忍不住魚餌的誘惑,毅然決定參股。
如果她真是不懷好意,又能拿自己如何?
似乎不能如何,陳家還沒有這個本事可以威脅到蘇張兩家的聯合。
“實在是想不透她會打什么主意。”蘇星河輕聲嘀咕了一句。
陳家的果酒和紡織業都讓人眼饞啊,陳家如何會有這等好運道,接連有了這么賺錢的生意?
看來自己對陳家的了解太少,這可不利于日后的交往。
以往跟人做生意,只需了解個大概,只要知道此人的后臺是誰,也務必要讓別人知道他是誰。
至于這個人的為人本性如何,說實話自己根本不在意,在蘇張兩家的強大實力面前,即便是魑魅魍魎也不敢造次。
在楚國內,除了大王不敢惹以外,兩位身份尊貴的王子,若是較起真來,自己也未必會懼怕多少。
如果哪位王子惹怒了自己,那便倒向另一方,傾蘇張兩家之力支持,勢必要讓得罪自己的人知曉,我可不是好惹的。
蘇星河絕對有這樣的本事。
楚王的兩個兒子,他都不放在眼里,陳辰卻有幸入了他的眼。
蘇星河站住腳步,扭頭向跟在身后的長隨吩咐道:“你派人去暗中打聽一些有關陳家的事,尤其是陳家小姐,越詳細越好。”
長隨應諾小跑著離開,蘇星河乘坐的馬車也駛離了這條街道。
臨近傍晚,這輛馬車又出現在這條街上,只不過卻駛入了一條巷道。
這條巷道能清楚的看見陳家的大門方向。
蘇星河說明日再來,可他在傍晚前就折回,為的就是殺一個措手不及,避免又見不到陳家主。
他讓人打探消息,已經有了回稟。
長隨蘇忠躬身站在馬車簾外說道:“公子,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
馬車簾內只傳出一個字的回應:“說!”
“陳家老爺在幾年前過世了,家中無男丁,所以生意都是二夫人在打理。還聽曾經在陳家小姐幼年時見過她的人說,尚未出閣的陳家小姐小時候長的唇紅齒白,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格外好看,長得跟天上仙童似的,十分漂亮可愛。”
這些不算詳盡的消息,應該很容易打聽到。
他想要知道更多陳家小姐的消息卻是沒有。
坐在馬車里的蘇星河不滿意這樣的回復,語氣不悅道:“除了這些之外,就再無其他了?”
蘇忠聽出自家公子不滿的情緒,嚇得心頭一顫,抬手抹了抹額頭冒出的冷汗:“回公子,沒、沒有了。要不小人再派人去仔細打探?”
公子跟陳家有生意往來,不是敵對的關系,今日又特地上門拜訪,那他豈敢要求打聽消息之人再一步深入,使用重金向陳家的管事奴仆探聽陳家小姐的事。
沉默了片刻,馬車里才再次傳出聲音:“不必了。”
“小人遵命。”
蘇長隨的話音落下,馬車廂內響起一聲青翠欲滴的女子聲音:
“大哥,你沒有聽見蘇忠的話里有異常嗎?”
蘇星河看了一眼妹妹。
這位嫡親的幼妹一向古靈精怪,不過自己卻很疼愛,只要不是遠行中原,都會答應帶著她出門走走散心。
現在之所以帶她來陳家,是因為上門拜見女子,將妹妹帶上方便一些。
“你是說她的容貌?”
蘇素素點了點頭:“大哥不是交代過小妹不要盯著她的丑貌看,以免傷了她的顏面,還讓人家穿的簡樸一些,不準抹脂粉。可蘇忠說有人見過她小時候長的唇紅齒白,十分好看。不像哥哥說的膚色暗沉,臉上還有胎記。”
蘇星河的眸光沉沉:“按說人的容貌,長大之后是會有改變,但膚色可就改不了的,陳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蘇素素古怪的眼神橫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大哥怎么變笨了!膚色自然是可以曬黑啊,也可以用妝容掩飾,那塊胎記應該也是描上去的。”
她的容貌長相,與生意無關。蘇星河并不在意,聽妹妹說的話,只覺得有趣。
“她會這樣做,或許是因為方便出門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