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內。
秦枯特地通關系來看望兄弟倆,目的是為了防止他們亂說話。
兄弟倆走進房間,手上還被冰冷的手銬銬著。
一見到秦枯,他們的眼中頓時就有了希望,好似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哥!”
秦枯冷冷地看著他們,心里暗罵這兩個人是蠢貨,不知道房間里會有監聽器嗎?竟然還敢這么叫他。
“坐下說話。”秦枯嗓音冷淡。
兄弟倆對視一眼,趕緊坐到他的對面。
“大哥,你是來救……”
他們剛想要說什么,秦枯就先發制人,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
“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幫衛大哥做事落到這個地步,只能算是罪有應得,殺人不是小事,你們倆就好好在牢里反省,主動認罪,或許執法官還會網開一面,念在你們態度積極,從輕處罰!”
“大哥你……”兄弟倆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不敢相信秦枯嘴里說出來的每一句話。
秦枯……這是要放棄他們?然后把自己撇個一干二凈嗎?
可他們明明是為他做事的啊!
秦枯瞧著他們的臉色,就知道這兄弟倆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都是粗人,鬧大了大概只會想到魚死網破,根本不會乖乖聽勸。
不如他所料,其中一個男人已經變了臉色,眼里蓄滿了兇猛的恨意。
秦枯扯了扯唇角,“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們,看在你們與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你們的家人,我可以幫你們照顧。”
此話一出,兄弟倆就察覺到威脅的氣息,眉頭皺了皺。
秦枯最是擅長察言觀色,從兄弟兩人的眸底捕捉到一絲恐懼。
他陰沉沉的說道:“你們父母年紀大了,晚年生活總得有人幫忙照顧,我已經請了兩個護工,幫忙打理他們的衣食住行,你們倆不用太擔心。”
作為哥哥的握緊拳頭,牙齒恨恨地看著秦枯。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拿他們父母的命威脅他們,秦枯還是人嗎?
他簡直就是個畜生。
他們當初怎么就瞎了眼,去為這種人殺人放火。
“哥……”這弟弟向來都是聽從哥哥的安排,如今遭到威脅,便沒有主意了,只好斜眸去看哥哥。
哥哥臉部抽搐了幾下,對上秦枯那雙陰戾的黑眸,心里莫名的害怕。
最終,他絕望的閉了閉眼,帶著無奈的嘆氣,妥協道:“謝謝大哥愿意幫我們照顧年邁的父母,我們兄弟倆感激不盡。”
“哥……”弟弟軟軟叫道,不想就這樣妥協。
“走吧,我們去認罪。”
哥哥不要再多說,陡然起身拉著弟弟一起走出房間。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們面臨了很多質問,可他們都沒有招供,始終抱著一絲希望,祈禱有人來救他們。
然而,秦枯的出現,已經意味著他們無不可退。
他們只能一直往前走,去認罪,去伏法。
如果他們不聽話,那他們的家人也會死于非命。
兄弟倆終于認清了現實,他們,得罪不起秦枯。
“吱牙……”門打開了。
臨出門前,兄弟倆側身看了秦枯一眼。
他端坐在那里,氣定神閑,臉上噙著笑意。
那抹笑,足以將人送進深淵!
兄弟倆艱難的出了房間,他們是帶著希望進來的,最后卻絕望而歸。
出了這扇門,等待他們的,無非就是個牢底坐穿的結局。
秦枯慢慢悠悠的出了警局,事情終于解決,他渾身輕松了許多,但這依然沒有打消他的顧慮。
慕南楓那邊,他還是把不準。
他現在很是忌憚這個男人,說話做事都很是小心謹慎。
光是空想也沒有用,他得親自去試探試探才能安心。
回到天瀾錦園,正好是夕陽正紅的日暮時分。
秦枯挎著一個黑色大包走進別墅大門,去仆人住的房間需要經過后院花園。
此刻,慕南楓正好在花園里悠閑散步,與鐘伯閑談。
“哎,阿枯,你回來了!”鐘伯眼光銳利,一眼就看到了他,親切的喚了一聲。
“楓少爺,鐘大哥!”秦枯快步走到兩人面前,恭敬的低頭。
鐘伯笑的和藹可親,“這是你的行李吧,怎么這么少?”
“嗯。”秦枯回答道:“我就隨便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
鐘伯關心道:“這里的房間又不是放不下,你應該多帶點的。”
“沒關系的鐘大哥。”秦枯對他始終保持應有的尊重,語氣也是溫和的很,“我就是個粗人,這幾件衣服就夠用了。”
鐘伯嘆了嘆氣:“好吧,從那邊過來你應該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房間我已經讓人給你收拾好了。”
怎么說也是二十年的老仆人了,鐘伯待他,還是頗為親切的,并沒有把他當成下人一樣使喚。
“謝謝鐘大哥!”秦枯微微頷首表示感謝,隨后又看向一旁慕南楓,恭敬地道:“楓少爺,我先走了。”
他帶著探視的目光看著慕南楓,試圖從慕南楓的眼里和神情中捕捉到別樣的情緒。
然而慕南楓眸中毫無波瀾,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去吧!”
瞧著這模樣,慕南楓昨晚上應該沒發現他。
對,應該沒有。
秦枯這樣安慰著自己,帶著壓迫的情緒離開了花園。
待他走遠后,鐘伯和慕南楓對視一眼,兩人面上皆是復雜的神色。
兩人來到書房。
鐘伯不解的問道:“少爺既然知道阿枯不是好人,為什么又要把他留下來呢?”
他在慕家待了幾十年,像這種不忠心的仆人,一般都是趕出去,偏偏慕南楓要把他留下來。
這樣豈不是在身邊埋了個定時、炸彈嗎?
鐘伯實在猜不透慕南楓的心思。
慕南楓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機的鋼筆:“鐘伯,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什么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如今秦枯自以為得了勢,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別的動作。
與其把他放在遠處,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
對方以為自己在暗,他們在明,實則,他們才是處于黑暗中觀察別人的人。
秦枯的一舉一動,都在被監視。
鐘伯立刻就會意了,神色溫和的夸獎道:“少爺果然聰慧過人,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嗯,你下去吧。”慕南楓突然想一個人靜一靜。
鐘伯退下,關上房門。
慕南楓坐在書房里,看著那桌子上的沙漏,陷入沉思。
秦枯如此費心心機的要除掉他和慕衛,究竟是為了什么?
難不成他是想自己上位成為慕家繼承人?
可他只是一個區區管家,怎么會萌生這么膽大妄為的想法?
又或者,他是聽命于什么人?
仔細思索,如果他和慕衛都雙雙倒下,那么誰是最大的獲利者呢?
放眼望去,慕家人人皆有可能。
哪怕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也不能完全信任。
可是慕家家大業大,人口眾多,想要抓出這個幕后之人怕是不易。
秦枯行事謹慎,這次設的局差點連他都騙過去了,往后想要抓到這個人的把柄,怕是難于登天。
如今,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秦枯接下來的一舉一動,他都得格外注意。
慕南楓緊緊捏緊手中的筆,那筆瞬間就被折斷了。
秦枯啊秦枯,既然你想玩,那我便陪你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