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爺子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讓提防著慕北琛,他沉聲回應,“爺爺明白你的意思,日久見人心,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咱們可以慢慢了解,先不急著下定論。”
“我會好好了解的。”
能夠讓老爺子和許顏都對其充滿好感的人,也是時候見識見識了。
這個“好弟弟”,的確應該好好了解一下。
“我叫你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今天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幸好那柳家兄妹不是什么胡攪蠻纏的人,這次就當給柳艷如一個教訓了,希望往后她能安分一點。”
他的意思,就是贊成慕南楓這么做了,柳艷如想害人,卻害到了自己兒子頭上。
這件事,應該能讓她長長記性。
慕老爺子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茶,轉眸去看鐘伯,“阿鐘,這茶涼了,去換新的來。”
“是,老爺。”鐘伯退下去茶室取新泡好的茶。
待他離開后,慕老爺子意味深長的說道:“楓兒,現在我們來說說另外一件事情。”
“爺爺想說什么事?”慕南楓的目光一亮,坐的筆直。
慕老爺子看著他,眼里帶著犀利的微光,“你和阿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爺爺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慕南楓原本不打算說出秦枯的事情。
不過眼下,怕是不說不行了。
帝都外環的五星級總統套房內。
女人將名牌包包往桌子上一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環抱雙臂,怒氣沖沖的看著懊惱的男人。
“這就你讓我看的大戲?竟然讓我兒子跟那樣的鄉巴佬睡一起,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柳艷如臉都氣扭曲了,恨不得將秦枯當場撕碎。
“我也不知道會這樣,誰知道那小子會反將一軍,把北琛送到那女人的床上去。”
秦枯真是又氣又惱。
柳艷如一臉鄙視,怒道:“你還好意思說,竟然能讓他發現,你到底是怎么辦事的?這下好了,不僅沒能讓他丟臉,反而還打草驚蛇。”
明明計劃那么完美,怎么偏偏就弄成這個樣子。
可憐了他的北琛,竟然被那種小賤人給玷污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柳艷如是越說越氣,她看著秦枯不吭聲的模樣,警告道:“我告訴你,如果慕南楓找上門來,最好管住你那張嘴,別害死我們母子。”
秦枯好聲好氣道:“我的艷如啊,你先別動怒,我昨晚蒙著臉,他應該沒發現是我,當務之急,我們應該找個替罪羊,打消他的懷疑。”
這一招,是秦枯最擅長的。
他堅信只要有人背鍋,慕南楓就不可能懷疑到他身上。
柳艷如冷了他一眼,“應該?”
顯然,她對這兩個字非常不滿,當即又開始炮轟模式,“你知不知道你一句應該,會害死多少人?”
“我們jing心籌謀那么久,很可能因為你一句應該就前功盡棄,到時候你讓北琛怎么辦?他現在好不容易在慕家有了一點地位,就因為你的一句應該,很有可能就會讓他送了命。”
她不允許這種低級錯誤發生。
他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不能再失敗第二次。
慕南楓根本不應該坐上繼承位,這是他們的失誤。
為了彌補這個失誤,他們現在只能看人臉色行事,討好所有人,等待下一個時機,一個將慕南楓從高位上拖下來的時機。
秦枯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他的確不該用“應該”兩個字,他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為了讓慕南楓落選繼承人,他們可是籌謀了二十多年,可終究,還是輸得一塌糊涂。
他終究是小瞧了慕南楓。
“秦枯,你真是年紀越大,就越不中用了,你從前可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柳艷如不停的指責。
她跟秦枯,認識二十多年,兩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他們一起謀劃過很多事,也有很多輝煌的成就。
比如,慕家那些孩子的死,慕衛的死,都是他們的光輝事跡。
她以為,秦枯是個聰明的,至少在對付慕衛的時候,這個男人一直都很游刃有余。
可為什么自從對上慕南楓,秦枯就屢屢失手?
雖然柳艷事情的言語有些刻薄,可是卻道出了事實。
秦枯的確是不中用了。
從前他憑借著一張嘴就能在慕家攪弄風云,搬弄是非,將借刀殺人玩的高深莫測。
只因他一句無意間的話,慕衛就能對那些孩子痛下殺手,幫助他除掉那些對慕北琛不利的孩子。
只因他一句話,慕家的兄弟就能互生嫌隙,自相殘殺。
可是……可是現在,他再也不能憑著一張嘴挑撥離間,面對慕南楓,他需要親自出馬,需要更大的智慧。
好幾次,他都掉進了自己所設的陷阱當中。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心里已經對慕南楓充滿了畏懼和忌憚。
他做什么都很心虛。
秦枯低著頭,深知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有些無地自容。
這兩人只顧著爭吵,都忘了一旁還有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
“好了媽,你別怪秦叔了,他也好心辦壞事。”慕北琛明明是最大的受害者,現在竟然還來安慰別人。
顯然,他對昨晚上的事情消化的很快。
“北琛,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暴露,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懷疑我們不安好心,這次慕南楓能對你下手,想必是已經起疑心了,咱們現在到底要怎么辦?”
柳艷如只知道著急,卻從來沒有主意,她腦子里裝的,都是那些下流的招數。
在這點上,慕北琛是真鄙視她。
不過礙于是自己的母親,所以他也沒有表現出厭惡,只是在心里暗罵柳艷如是個蠢貨。
慕北琛懶懶道:“這件事情你們先別管了,交給我處理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慕南楓暫時是不會動他們的。
那個男人,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許多,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今天慕南楓沖他挑的那一下眉,他很清楚意味著什么。
那個男人,是在向他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