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洛雅兒驚醒過來,聲音里帶著不知所措的慌亂,她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許顏就不見了。
許顏看著她,臉上有了一絲難得的淺笑,“我在。”
洛雅兒定了定神,放松下來。
“你醒了!”她看著許顏,關心問道:“餓不餓?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讓白睿謙去買。”
慕南楓和白睿謙一直在外面客廳守著,就是怕突然有什么吩咐,兩人好第一時間過來。
許顏搖搖頭,表示并不餓。
她作勢要起身,洛雅兒見她有氣無力的,趕緊站起來攙扶她,將病床調到最舒服的位置。
見許顏躺的正好,洛雅兒又重新坐下來,握著許顏的手,道:“顏顏,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可怎么行,還是吃點吧。”
“不了。”許顏拒絕,“我真的不餓。”
轉眸看向窗外,外面桃花盛開,陽光明媚,是個好天氣。
許顏懶洋洋道:“雅兒,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洛雅兒起身,從旁邊拿過一個外套。
許顏從床上下來,洛雅兒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兩人出了房間,八目相對,許顏看著面色略顯憔悴的慕南楓,心疼的厲害。
洛雅兒則是給白睿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別跟過來。
慕南楓看著許顏,想要上前與她說些什么,卻還是駐足了。
就讓洛雅兒多陪陪許顏吧,他們都需要一點時間自己慢慢消化。
洛雅兒和許顏來到樓下的花園,兩人走在五彩繽紛的花園里,漫步到河畔中央,感受著微風,欣賞著盎然的風景。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三天。
三天里,每個人對孩子的事只字不提,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般。
許顏每天都讓洛雅兒帶她到不同的地方散步,還拍了很多照片。
這些地方,大多都是帝都最有名的景區和有紀念意義的打卡地。
那些照片里,許顏總是穿著一身素凈的孕婦裝,臉上帶著溫柔似水的笑容。
每一張照片,她的纖纖玉指都在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似乎是在對腹中的孩子說著什么寄語。
洛雅兒看得明白,許顏這是想要給自己和腹中孩子的留個紀念,她想帶著未出生的孩子看看這個世界。
然而就在第四天,許顏突然感覺腹痛不止,她扶著一顆樹,額頭上的汗水沿著臉頰流下來。
本是涼爽的好天氣,可是許顏卻大汗淋漓,臉色漲紅。
洛雅兒急得跑上去扶著她,立刻給白睿謙打了電話。
這一天,許顏被送進了醫院。
這家醫院是慕老爺子之前住院的那家,院長是白睿謙的朋友。
許顏被安排進了高級會員病房,環境很安靜,房間設施也齊全。
白睿謙給許顏做了一系列檢查,情況不容樂觀,這個孩子短短幾天又長大了許多,許顏的**被迫撐大,所以才會導致腹痛。
雖然女性的**可以收縮,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幾率也很大,但是這樣對許顏的危害太大了。
最可怕的是,白睿謙看到了這個孩子更怪異的地方。
他看到了這個孩子的骨骼正在往畸形的方向發展。
這個孩子生下來不僅是個比常人大兩三倍的胎兒,還可能個畸形兒。
怎么會這樣?
白睿謙脊背驀然升起一陣涼意,他再仔細的看了看,那胎兒在許顏的腹中格外活躍,好像很興奮。
不是資深的醫生很難看出這胎兒的不對勁,平常人只會以為是正常的現象。
可是白睿謙是天生的醫學天才,這樣的現象有多怪異,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他接觸過的孕婦雖然不多,可是醫學的案列卻看了不少。
這樣的胎兒他是頭一次見到。
許顏懷的這個孩子,實在是有些不對勁,可他現在還無法判斷。
如果再等這胎兒再大一些,或許他就能看出這其中的蹊蹺,可他已經等不了了。
這個孩子在許顏腹中一天,就對許顏多一分威脅。
許顏懷著他,就是猶如懷著一個定時炸.彈,身體會越來越差,營養會被全部吸走。
白睿謙坐在病床啊,神情復雜的看向許顏。
不能再拖了!
他必須建議許顏盡快手術。
雖然這句話說出來很殘忍,可是白睿謙顧不得其他的了。
為了許顏和慕南楓更好的未來,他豁出去了。
“少夫人,我知道你舍不得這個孩子,但是真的不能再拖了,你得為你自己的身體想想啊。”
白睿謙已經看到事情的嚴重性,這胎兒長得太快,如果拖下去,許顏哪怕動了手術也會傷了根本,可能會終生不育。
這個結果更殘忍,一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這是多大的打擊。
白睿謙絕對不能讓慕南楓斷后,像慕南楓那么風華絕代的人,怎么能沒有一個繼承人呢!
當務之急,只有勸許顏盡快手術避免落下病根,然后好好療養把身體恢復好,以后再慢慢備孕。
許顏閉上眼睛,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從眼角滾落到發絲間。
“動手吧。”
她的聲音里帶著絕望,神情視死如歸。
眾人皆是一怔,一直倔強對手術之事只字不提的許顏,此刻竟然這么坦然的接受了白睿謙的話。
雖然大家很慶幸她能想通,但是同時也很心疼。
許顏是下了多大決心,才會愿意動這個手術,她得經歷多少次內心的掙扎才會狠心的做下這個決定。
慕南楓心如刀割,站在一旁看著床上的人兒,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被什么東西啃咬,心痛的不能呼吸。
他的顏兒,承受的太多了!
如果可以,他寧愿躺在病床上的是他,做這個決定的也是他,而不是讓許顏去面對這殘酷的一切。
慕南楓突然背過身去,眼眶里的眼淚不停的打轉,他在強忍。
白睿謙愣了幾秒,顯然沒預料到許顏會這么好說話。
“少夫人……”許多話卡在他的喉嚨間,無法吐露。
許顏緊緊閉著眼睛,她不愿去看每一個人的神情。
她想就這樣,在一片黑暗中強迫自己去接受這一切。
“推我進手術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