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朵因為受了驚嚇,此時腦子里也沒什么念頭,就是覺得跟著雪鷹應該很安全,可她卻忘記了,雪鷹是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巡街的衙役小跑過來。
元若煙早就昏了過去,丫鬟和婆子將她抬進馬車。
如果是往常,他們可以找衙役給做主,甚至拿銀子反黑為白,可是今天似乎不能。
不管夏云朵家有多窮,地位有多低,她是南梁國的百姓,不是家奴。
掌柜的也回來了,臉色陰沉的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就馬上吩咐伙計快點去找尋夏云朵。
對于想要砸了他們客棧的元若煙,掌柜冷笑出聲,一個富商的小妾,竟也想踩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真是活膩了。
拉著四皇子的馬車,此時已經上了官道,路兩旁是農戶種的莊稼。
過了莊稼地,就是一片蘆葦,蘆葦盡頭是一片湖泊。
這蘆葦很密,足足有一人多高。
護送四皇子的除了一些太監,還有御林軍,領頭的是校尉,他們要保證將四皇子安全的送到報恩寺,并且監視著讓他出家為僧。
從此皇室再也沒有四皇子,也再沒有一個叫沈哲的人,甚至連名號都已起好。
經過特殊訓練的蛇六,在進入這片蘆葦蕩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機立斷,讓馬車馬上停下。
可就在這時,一陣陣犀利的弓箭聲破空而來,嗖嗖嗖的如雨點一般,隨后蘆葦蕩里沖出來十幾個黑衣人,手里握著寒光閃閃的刀,毫不猶豫的就朝著御林軍還有太監砍去。
幾個太監的人頭如西瓜一般的滾落進葦蕩,鮮血瞬間就染紅了路邊的河泡。
蛇六心神大駭,砍倒了幾個黑衣,飛身而起,坐上沈哲坐著的馬車,手里的刀就朝著馬的臀部狠狠扎去,棗紅馬發出一聲凄厲的嘶鳴,發瘋的一般朝著前方沖去。
車里的沈哲在蛇六的吩咐下,趴在了車板上,小手緊緊抓著手里的玉虎。
烏溜溜的眼睛透過車簾縫隙,一眨不眨的看著坐在馬車前蛇六的背影。
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是父皇要殺他嗎?
蛇六將剛才這些人的身影刀法在心里過了一遍,知道這不是皇上的人。
那么這些黑衣人是誰呢?
黑衣人似乎也早有準備,騎著馬就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急追而來,勢必要在去報恩寺之前將他們截殺在蘆葦蕩里,然后毀尸滅跡。
棗紅馬瘋狂一般的朝前跑,后邊的追兵緊追不舍。
可就在這時,前面也突然之間出現了幾個黑衣人,騎著高頭大馬,用黑布巾蒙面,手里拿著寒光閃閃的大刀。
前有狼后有虎,蛇六一咬牙又一刀砍向了另一匹馬,那馬吃不住痛,高高的揚起前蹄,隨后落下,然后就瘋了一般的朝前沖去,倒是將前面的黑衣人沖的凌亂了一些。
蛇六手握鋼刀,上面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名追上來的黑衣人被他斬殺,然后落進了蘆葦蕩里。
突然,前邊出現一個彎道。
蛇六打定主意,在馬車行進途中,他伸出手一把抓起沈哲,圓睜著眼睛,急聲的叮囑道:“四皇子,我將你扔到路邊的蘆葦蕩里,你乖乖的藏著,不要出聲,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
不等沈哲答應,蛇六已經用巧勁將沈哲扔到了路邊的蘆葦蕩里,而馬車絲毫沒有停留,繼續朝前行。
于是這些黑衣人就繼續追著馬車,很快的就略過了沈哲藏身的蘆葦叢。
玄武街,正在宴請北韃國使臣的藍玄凌,與他們敲定好了一路上的行程,基本沒什么疏漏,出發的時間也已經定好。
禮部也將需要的東西安排妥當,剩下的就是出發了。
酒足飯飽,一行人從這京城最大的酒樓走出來,在門口分別,北韃國的使臣由幾個大臣陪著,朝著他們住的地方而去。
藍玄凌則是坐上馬車準備回府。
心里估算著時間,此時他的人應該已經將四皇子沈哲斬殺在蘆葦蕩。
什么叫斬草除根,這才叫斬草除根!
光送出去當和尚那怎么行?
和尚還有還俗的呢,要將這可能的苗頭都掐滅在搖籃里,藍玄凌人生準則歷來如此。
此去北韃,山高路遠,其實他完全不必親自送公主和親。
藍玄凌自是不想去的。
圣人云,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他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更是要規避一切可能的風險,要不然他也不能聯合那么多的大臣,將主戰的文臣武將打壓下去。
可那個逆女,一定要讓他親自護送大公主去北韃國。
要讓他親眼看到大公主成為北韃王的第十九個王妃。
皇朝的長公主沈玉昭如今是北韃王的二王妃,本來她是老北韃王的王妃,可是現在的北韃王繼承了王位之后,就將父親的王妃和女奴通通的繼承下來。
當然也包括南梁國的公主沈玉昭。
一女侍二夫,在南梁國那可是奇恥大辱,可在北韃國就稀松平常。
當然了,這些都是秘密,沒有多少人知道。
皇家的丑聞,也沒必要宣揚不是?
不過是一個長公主而已,成不了大氣候,但蔻兒就擔心這婚事會出問題,影響兩國的和平,所以讓他一定要利用他的身份壓住長公主沈玉昭。
這是其一,其二是在丘州往北,距離金州不遠的一處山脈里,有一座金礦。
可即便如此,藍玄凌心里依然是有怨言的,別管是用他的身份壓制長公主還是那一座金礦,對于藍玄凌來講,都不是非他不可。
可貴妃娘娘現在主意正的很,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小丫頭了,她這是在報復因為她親娘不在,他薄待了她和她的大哥。
他妻妾成群,兒女那么多,每天忙于國家大事,哪有時間去管他們?
但這就被記恨到現在。
藍玄凌的眼睛微微的瞇起,他這個女兒啊,其實自私的很,可卻成了皇帝的心尖,不得不說,蔻兒本事大得很。
突然,一道破空聲驀然而起,白光閃過,藍玄凌只是一睜眼一閉眼的功夫,胸口一痛。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插在心窩上的那把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