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朵依然和沈昭學習兩個國家的語言。
這一次回城,她沒有見到沈哲,沈哲也沒有派人來接她進宮。
因為沈哲實在太忙了,要學的東西也實在太多,他頭上那么多的長輩,個個都在看著他,讓他不敢有一絲一毫懈怠。
雪鷹還跟著沈四哥去了北京,所以沈哲覺得真的好累,他非常懷念在涼水灣村的那段日子,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他還曾經光著腳丫子在河邊的沙灘上奔跑……
憂愁的沈哲悄悄的嘆了一口氣。
此時的他坐在南書房,兩邊坐著的是吳閣老劉閣老還有叔祖父。
最遠處的那個椅子上,坐著新任的戶部尚書沈知寒,也是朵朵姐的親外公。
此時,他正在跟沈哲還有閣老們匯報著最近的情況。
說一千到一萬,戶部的銀子實在是太少了。
國庫現在可以說是空空如也。
作為新上任的戶部尚書,他怎么能不著急不焦頭爛額呢?
甚至有些幽怨的看著坐在上手的劉閣老,他可算是解脫了,卻將擔子扔在他的肩膀上,但他還不能說什么,不管如何,劉大人所管轄的戶部,在南梁朝的朝堂,是最負責最嚴謹最兢兢業業的一個部門。
劉大人在這個位置取得的成績,已經是他能力的最大限度了。
沈知寒甚至想,自己之所以坐到這個位置,恐怕是和夏家分不開的。
所以他也是一點不敢懈怠的。
其實以前的戶部尚書劉大人已經算是一個斂財的好手了,可架不住有窮奢極欲的康元帝和藍貴妃,再加上為了討好北韃國奉上了無數的金銀財寶,其中不少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還有更大一部分不都是從國庫里拿出來的嗎?
尤其是給北韃國的孝敬,哪怕一個銅板,這些當官的也不會從自己家拿的。
逼急了,他們就將這些攤在老百姓的頭上。
如今民亂不嚴重,已經是祖宗保佑沈家人了。
一般這樣的場合,沈哲不會有什么意見要發表,就算他天生聰慧,可這些也不大懂,但卻還是能坐得住,他很是耐心的聽著這些老大人們在熱烈的討論著。
不過聽了一會,沈哲卻還是提醒了一句:“各位老大人,丘州的糧草是萬萬不能耽擱的。”
六王爺連忙點頭,在沈明珠出事之后,他還真就審視了一下自家的兒孫,最后卻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大的小的,真就沒有沈棲沈哲兄弟兩個能力強。
一個攝政王一個小皇帝,讓岌岌可危的南梁國朝堂很快就穩定下來。
六王爺比較理智的權衡之后,徹底歇了不必要的心思,死心塌地的守護他們老沈家的江山,也不會聽信那些有心人的挑撥,要知道,他要是上當了,最后得利的還不定是誰呢。
大皇子已經成家立業了,就目前來看老實本分,沒有一點其他的心思,至于心里在想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不過六王爺相信,去了北疆的攝政王肯定特別清楚。
那家伙不但是一匹狼,更是一只狡詐的狐貍。
就是只有六歲的沈哲,看著懵懵懂懂的,這冷不丁的說一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
他就連忙附和道:“皇上說的對,不管如何,我們都要保證北疆的糧草,我建議在京城再搞一次義捐。”
吳閣老沒什么意見,劉大人卻知道,上一次義捐,雖然說是有利益在其中,可有很多人在背后那也是罵聲連天的。
甚至一些與皇家有關系的,也不愿拿出一兩銀子來。
這些銀子,他們寧可揮霍掉,也不愿拿出來給將士們添置過冬的寒衣。
他相信,六王爺這個建議,只要一提出去,之后,半個朝堂又開始哭窮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大力支持。
然后大家就這個義捐,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沈哲就忽然想起了在涼水灣村,夏云桐給他們幾個講的那些小故事里的其中一個。
沈哲沉吟了一瞬,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后這幾個老大人就連忙住了嘴,轉頭都看著坐在書案后面的小皇帝。
六王爺體貼的問道:“皇上,你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我這里有個建議,這一次義捐不要局限于朝堂的這些官員皇親國戚,可以往外擴一擴,包括那些富商富戶,我們給他們一些獎賞……相信他們肯定會心甘情愿地將銀子拿出來的……”
屋子里沉寂了一瞬,這幾個人眼睛一亮,贊許的目光都投向了穩穩端坐在那里的沈哲。
沈哲一開始還有些不確定,但是看到叔祖父露出欣慰的神情時,就知道自己這個提議是沒問題的。
這一次京城又開始動了起來,朝廷頒布了旨意,如今邊關軍隊軍餉不足,有愿意奉獻自己一份心意的可以到衙門里報名。
同時還要進行皇商的重新評選。
進貢的物品分為紡織品瓷器茶葉以及藥材等等。
夏良家自然是踴躍參加。
到最后竟然成了皇宮香皂的特供商。
也就是所說的皇商。
沒有什么暗箱操作,這東西本就是獨一份,到目前為止,還真就沒有人研究出來,自然也沒法仿冒,所以毫無疑問的,夏良就競爭上了。
不過這件事情卻落在了連鈺的身上。
這是夏良考慮來考慮去決定的。
他最樸實的想法是,女兒已經是未來的攝政王妃了,家里還是簡單點好,皇商的名頭有些顯眼。
交給別人那是不可能的,連鈺倒是正好。
于是這皇商的招牌就落在了連鈺的身上,只不過,連鈺還沒有回來呢。
夏良又找了個時間與夏金桂說了一下這里面的利害關系,這么長時間了,他對這個侄子印象還是不錯,也是真心想拉拔他培養他的。
盡管他自己也是剛剛學起,但也希望他的侄子有出息,更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心里生了嫌隙。
卻沒想到夏金桂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他有了更大的志向,正好借這個機會跟夏良說了出來,夏良愣住了,還真沒想到這夏金桂真敢想啊,不由得問道:“你這是一時興起,還是真想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