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寧。”
南無歌不曾想顧青寧竟然也有這般脾氣,上前怒斥一句,轉頭瞧著彎彎滿目心疼道:“我送你回去。”
“阿歌你護她作何?”
顧青寧見他這般護著彎彎,氣急敗壞間抬手又要打彎彎。
南無歌抬手一擋,本念著情分不想讓她難堪,可是眼下她這般欺負彎彎,他斷不能依。
就見南無歌抬手將彎彎攬入懷中,瞪著顧青寧道:“顧青寧,我現在便一字一句的告訴你,彎彎她是我的人,往后你再敢動她試試。”
話完不顧滿腹委屈的顧青寧,護著彎彎就走了。
隔壁間‘霓川間’里,顧海盛曾雨竹和于氏,還有池路直爹娘聽著動靜不對紛紛踱步出了屋。
迎頭撞見南無歌攬著彎彎出了門。
曾雨竹眉間一蹙,盯著倆人不解道:“無歌,你這摟著個小丫頭做什么?”
話完就見屋里顧青寧梨花帶雨的跟了出來。
“娘親……”
南無歌眼下哪里顧得上他們,冷目繞開眾人護著彎彎快下樓上了馬車。
顧海盛一旁回了回神,拉著顧青寧進了“霓川間”。
眾人面面相看速速跟了進去,一合上門,顧海盛便雙目怒火急道:“青寧這怎么回事兒?那小丫頭怎么跟無歌那般親密?”
依偎在曾雨竹懷里的顧青寧哭的厲害,一時說不出話,正巧外面池路直推門進來了。
穆知春忙上前問:“路直,這是怎么回事兒?”
“祁見舟對那姑娘動手動腳,被我揍了。”
“那青寧哭什么?”
池路直瞧了顧青寧一眼,淡淡道:“這得讓青寧自己說了。”
顧青寧哭了好一會兒,才抹干凈淚,徐徐道:“阿歌跟那小丫頭早就眉來眼去了,我管不了。只是顧家這般重要的日子,她給攪了,我一時氣怒沒忍住就打了那丫頭一巴掌,阿歌就說,彎彎是他的人,我若以后再敢動她試試。”
顧海盛手下成拳,咬牙道:“混賬東西,我這寶貝閨女跟了他,他竟然如此不知道憐惜。走,回南府,爹去找他算賬。”
于氏見他如此氣怒,一旁快些攔住,好生道:“親家消消氣,今兒這日子可別再生事兒了。這無歌我回去好好說說他,想來他也就是仗著跟青寧情意深厚,才這般說話沒數的。”
穆知春也跟著勸道:“青寧你也別哭了,回府上讓你娘好好說說他。”
曾雨竹可是心里疼的厲害,邊給顧青寧抹著淚邊道:“沒想你嫁過去才幾日他就讓你受這等委屈,別回南府了,今兒你跟娘回去。”
璞玉院。
桌前坐了半晌不說話的彎彎,突然轉過身瞧著南無歌道:“南無歌…我只想本本分分扮好一個小丫頭,拆完親回去繼續當個沒心沒肺的拆親鋪掌柜。你…就斷了跟我的心思吧,成嗎?”
“不成,休想。”
“怎么就不成了?我還要因為你挨多少巴掌?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
話完一時又氣了,扭頭大步外頭去了。
南無歌哪能讓她如此走了,緊步跟來,身后哄道:“你別氣,聽話。”
揣著心思只顧腳下快奔的彎彎,拐出院門,還未等抬頭瞧瞧路,“嘭…”迎面就撞到了一人,“嘶……”額頭被那人的下巴撞的一陣生疼。
“你怎么走的路?”
正滿腔悶氣的彎彎隨口道了句。
話完撫額一瞧,眼前男子白凈臉面丹鳳眼,身姿挺拔,眉宇間頗有英氣,身后還足足跟著八九個丫頭小廝。
這人是誰?未曾見過。彎彎瞧他目色冷淡的瞧著自己,一歪頭快走了。
一旁的蒼書走到滿面焦心的南無歌跟前遞上書信,南無歌展信一瞧,是自己爹爹的筆跡,信上言:“邀正行鏢局張大公子張云陽入府小住,兼理鏢局一事。張公子擅文武,喜凈,定要好生招待。”
南無歌看過書信,趕緊收了眼中的兒女情長,謙身恭敬道:“張公子,在下南無歌,請隨我移步堂中說話吧!”
仁正堂里,丫頭端茶上來。
南無歌便淺笑招呼道:“張公子喝茶。”
就見這張云陽抬手接過身后丫鬟遞上的濕帕,反反復復擦過手,才肯端了那茶盞。
南無歌瞧著他這般異于常人不禁眉間微簇,貴家小爺他見多了,但這般講究的還是頭次遇到,爹爹心中所言的喜凈,看來說的就是這事兒。
張云陽端茶入口,落杯正色道:“南公子方才也應看出來了,我與旁人頗為不同,在南府的一月,還請南公子多多包涵才是。”
南無歌爽朗一笑,“公子多慮。張公子能來南府自當是南府榮幸,倒是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公子多多擔待。舟車勞頓,見公子也微有倦色,就讓蒼書先帶公子入客院稍坐歇息。晚宴之時,再行邀請。”
“好。”
話完,蒼書引著張云陽外頭去了。
“這花看來應該是好養的。”
方才已經快要步到秋月院門前的彎彎突然想起自己那盆水仙花還在南無歌房里,心想此時他也不在便速速返回去抱了出來。
沒了花籠,彎彎小心抱著,邊瞧著那花朵依舊嬌艷,邊忍不住嘟囔。
“啊…嘶……”
又是拐彎處,彎彎只覺自己額頭又是一陣生疼,又撞到了人。
今兒這是怎么了?
彎彎心里怨氣十足,一睜眼,眼前竟然又是那個滿臉冷淡,倒霉催的公子。
“你怎么今日是跟我過不去了?”彎彎氣說著一低頭,就見那水仙花被如此一撞,花瓣都殘了,花粉還沾在了這公子那月白緞袍上。
方才好好地花變的如此,彎彎隨口嘟囔道:“這花都被你撞壞了。”
張云陽凝眉緩緩低頭瞧瞧自己的衣裳,剛要快口,便見彎彎熟視無睹般就要走。
快抬手一攔,道:“南府的丫鬟都如此沒有規矩嗎?弄臟了貴客的衣裳什么話沒有就想走?”
蒼書一旁見張云陽怕是想為難彎彎,趕緊恭敬道:“張公子,府上有專給客人預備的衣裳,小的這就帶您去。”
張云陽只瞧著彎彎道:“衣裳我多著呢,就是瞧這丫頭說話如此咄咄逼人,不教訓下是不行了。”說著抬手指著那沾了花粉的衣裳道:“這衣裳……你給我洗干凈了,半點花粉的痕跡都不能有。”
彎彎斜他一眼,爽快應道:“好,公子先回,我放下花就過去。”
“我今天這是什么倒霉日子。”
回秋月院放下水仙花,彎彎碎語著來了客院里,一進去就見正房門房前兩個丫頭在鋪氈毯,還有小廝在打掃庭院。
到了正房前,門前兩個小丫頭抬手恭迎,彎彎微微謙身進了屋。
就見那張公子已經換下了衣裳,正在擦著一把長劍。
“公子,我來拿衣裳。”
彎彎話音一落,就覺眼前劍影飛起,一晃眼,那削鐵如泥的長劍就直指在了自己眼前,嚇的她一時屏氣瞪大了銅鈴眼。
張云陽見她嚇傻了,心里微微得意,道:“我還是頭次遇見你這般無禮的丫頭,南府的主子是怎么受得了你的?”說完才緩緩收了劍。
只是他不想,彎彎腦中僅存的一根理智線被他如此一嚇,啪……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