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宅子的彎彎只覺頭頂千金重。
她偷了人,還要和離?
不過聽那程娘說過這王景盛常年不在家中,想來也定是孤單寂寞一時亂了心。
“掌柜的,這二十兩可是不好掙呀,這都幾年了,這王管事都硬挺著不和離,我們能有什么法子?要不然,我們叫程娘來好好給他賠禮道歉看看能不能成?”
“不成,依那程娘的性子花了二十兩請我們做事,我們還要讓她出面,斷不是不行的。而且,那程娘心里說不定還怨恨這王景盛呢!”
“她偷人,她怎么還會有臉怨恨?”
“有道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那程娘不是說過嘛,五年前他就讓他辭去這活兒,這王景盛沒有答應,想來怕就是那個時候出的事兒。你想……她一個想要相公相伴的女子,偏偏遇到一個整日不歸家的,這如何分對錯?”
小草微皺起眉間道:“也是,若是相公常年不在家,時日久了,情分也就淺了。”
“不過王景盛也是奇怪,跟程娘過日子便常年住在府上,如今跟這位倒是回的勤。”
“我猜著是倆人怕是被家人撮合,沒怎么中意動情便成親了。不過掌柜的,那咱們這可如何拆呀?”
彎彎望著這長街上,負手輕嘆道:“回南府吧,找南公子和張公子幫幫忙。”
南府北客院外。
天已黑了,彎彎吃完晚飯也未等到兩人回來,正急躁的在院門前踱步。
就聽見了兩人由遠及近的說話聲。
南無歌瞧著彎彎在門前轉悠,難掩喜悅著幾步快奔上前,道:“等我呢?”
“嗯,我找你們倆幫忙。”
話完三人進了正房。
彎彎將今日的事情跟他們詳說了一下,又道:“我想來想去,這些日子王管事兒都要忙正事,我也沒法兒跟著白日去瞎攙和。不如就你們出馬,灌醉王管事問出他的真心話。”
“果然我們心有靈犀。昨日我就邀王叔喝酒,不過昨日他推脫了,今兒他還真在府上。那……我們現在過去?”
“好。”
三人商議好,南無歌和張云陽商便先行來了南府的家丁院里。。
彎彎便奔了后廚。
“咚咚……”
家丁院里,靠東這單獨的小院的房前,南無歌輕敲門道:“王叔,我們來找你喝酒了。”
屋里這忙過一天,不思飲食,剛摸著床榻想要歇著的王景盛聽到是南無歌的動靜,快些穿戴整齊來了門前敞開了門。
“小爺,張公子快里面請。”
南無歌還是頭一次進來這屋里,里面四處整齊,倒是合了王叔辦事利索,謹言慎行的性子。
三人桌前坐下,南無歌道:“我吩咐丫頭去后廚忙活了,一會兒酒菜便來。”
王景盛微微額首,茶壺中添了熱水,端茶給兩人道:“我這屋里還是頭次這么熱鬧。”
南無歌端著茶,問道:“王叔昨日回去,家里夫人孩子都好吧?”
“嗯,都好都好。”
南無歌邊問著,邊偷瞄著王景盛,就見他雙眸中明顯緊張了起來。
南無歌便不再追問,想著還是酒后再探吧,遂三人便開始閑聊明日鏢局招人之事,約莫半個時辰后,外面彎彎敲門,帶著小草,還有兩個抱著酒壇的小廝進了屋里。
南無歌瞧瞧桌旁那兩壇五斤的桂花酒蹙眉心想,苗彎彎你可真是不心疼你相公,這是打算讓我當水來喝嗎?
小草擺著飯菜,小廝添上酒,便就退下了,就留彎彎在一旁伺候。
三人濕帕過手,南無歌先端了酒杯。
“第一杯我單獨敬王叔,您不辭辛苦跟在我爹身邊鞍前馬后十二年了,南家生意能如此順風順水都有您的功勞。”
話完南無歌便仰面干了,王景盛并未言語,只眸中微動舉杯也干了。
彎彎一旁拿著酒壺速速上前添酒,南無歌接近著又端了酒道:“那第二杯便是我和王叔一同敬張公子,多謝張公子不遠萬里從江北來花州城襄助鏢局之事,此后花州城便有了兩間‘順發鏢局’。”
三人一杯接著一杯,南無歌幾乎沒吃幾口菜,很快兩個人便將王景盛灌的酒杯都有些拿不穩了。
南無歌見他如此,覺此時正是好時機,便試探著問道:“王叔,你住在朝花街嗎?之前我去朝花街的鋪子,好似是看到你了。”
王景盛眸中已經迷離,吞吐道:“對,住那兒。不過準備要搬了,我攢了些銀子,買了個二進宅子,接他們娘倆過去過好日子。”
“您家閨女還未成親嗎?我記得也得有十八九歲了。”
聽南無歌如此問,這王景盛又端杯喝了一口,才道:“老身的私事兒本不想說。可是早晚您和老爺也會知道,且今兒說了也無妨。我說的這娘倆,不是那明媒正娶的夫人和我閨女。我說的是我四年前外出喝酒,遇見的那位帶著個剛出生的孩子被他相公趕出門的小娘子。”
終于開口了。
南無歌喝了一盞茶,清醒幾分繼續道:“那您和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已經分開了嗎?”
王景盛擺擺頭,道:“我細細跟小爺你說說……一開始我倆就是爹娘給撮合的,那時候她還算溫柔賢淑,誰想后來越發潑辣,又跟人合伙開了賭場,生意還越做越好,家里她也完全顧不上,干脆將岳父岳母接來照顧孩子。我平日忙完一天回去就面對著他們,心累,撐了兩年我便回去的越來越少。直到五年前……她偷人被我知道了,我羞恥難當,本想休了她。可我又一想,我要休了她,可是成全了他們。我便再不理她,只是為了孩子過年過節的回去走走。她呢?倒是提過想跟我和離,可我偏不。”
這個時候可是該寬慰幾句的。
可張云陽一旁已經喝的打不起精神了,彎彎也不能插言,只能心急的瞧著南無歌繼續說。
“那您也是不容易。但,作為小輩,我倒是想勸勸您,快些放下吧,在搬進新宅子之前將這段虐緣快些結束,往后跟您現在的夫人好好過日子才是。”
彎彎就見端著杯醉意頗深的王景盛沉思許久,忽抬頭舉杯一飲而下道:“小爺說的是,其實你這幾日我也在想,我何苦為難自己也為難她呢?就這兩日……這兩日我便將這事辦利索了,往后安安穩穩過日子才是。”
松口了。
這事這不就已經成了八成了?
彎彎低頭瞧瞧手里的酒壺恨不得舉壺痛飲一番,已表此刻萬分歡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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