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團寵囡囡七歲半

第七十三章 公道

他心中也沒把楊征文當回事兒,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學子,便就是有幾分真才實學,難不成還能高中狀元嗎?

皇帝心中倒是有些懊惱,當時不該拿著這件事來壓制顧庸,一個普普通通楊征文能頂什么用?

然而他這樣的想法并沒有持續多久。

十幾日狗科舉結束。因上次科舉的事情這次科舉便顯得尤為嚴格,本來要好些學士半個月才能批完的卷子。短短三日就批完了。

今日便是最后一道門坎,殿試。

當看著楊征文穿著鮮艷的紅衣在十名殿試的學子頭前時,皇帝沉默了……紅衣,就是榜首才能穿的。而一般沒有意外,皇帝欽點的狀元,自然也當是榜首。

楊征文模樣本就不丑,雖沒有過分強勁的氣勢,可身上卻是一派的讀書人氣度。而今身穿紅衣,頭戴遇冠,容貌也看上去鮮亮了幾分,正正經經一份青年才俊之相。

大殿之下,楊征文撩動袍角,不卑不亢的上前跪拜皇帝,然后山呼萬歲。

先是被枕邊妻子背叛,再之后又是莫名其妙的牢獄之災,再經歷過這些之后,他身上的氣度也早已蛻變。起碼不在是從前那個見了侯爺都腿腳站不穩的無用書生。

皇帝看著臺下的楊征文,既震驚一個鄉下學子能考中頭名,又不禁懷疑他是否早已經和顧庸勾結在一起。顧庸身為武將已是萬人之上,若再得朝中文臣相助,豈不是如魚得水?

可這會兒卻容不得他再想很多,如今楊征文登上大殿,表面是他一人,可后頭正兒八經站著的卻是岳麓書院的那些個人。縱然心中再對楊征文不滿,卻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喜,欽點他為狀元。

例行的狀元游街之后,楊征文便很快辭別了同考的許多人,駕著馬很快到了家中。

“狀元郎回來了!”

剛一進門便聽到了陳媽媽的喊聲,楊征文垂著頭,也是滿帶笑容的進了院子。

“老師,你怎么也在?”卻沒想到剛進來便看到了院長也在院中?

“怎的,你這是不歡迎我?”院長豎起眉頭,佯怒道。

楊征文連忙躬身搖頭,“學生豈敢,本應該是學生拜會老師才對。”

院長卻只是擺了擺手,“做這些虛禮——”又看著楊征文身上鮮艷的狀元游街袍,嘆了口氣,“第一次看到你的文章彼,只覺得你是一個穩扎穩打做學問的人。如今牢獄中歷練了一遭,反倒是比之前多出一些氣度來。”

他又苦笑一聲,“想必如今官場艱難,不必我說你也看的出來。我建立這岳麓書院,為的教書立人。如今你已入官場,旁的我是交不了你了,只希望你對的起你這身兒衣服。”

楊征文的手劃過自己袍角的暗紋,心中滿是一片赤誠,“學生既穿上了這身官袍,自上對得起天,下無愧于地。”

“好,好好!”一連說了好幾聲好,那院長又摸著胡子,目光有意無意的看著一旁偷偷往這里看的阿秀,“男兒成家立業。你這業既然已經立了,家也應該成了。”旁邊的阿秀聽到這里,手里的衣服沒掛穩掉在地上。

這會兒大家都在院內說話,聽見這邊兒聲音了就都看了過去。阿秀頓時面上一紅,什么也顧不得,扔下手中的衣裳便回了屋內。

院長笑笑,“阿秀是個好姑娘,危難時也對你不離不棄。娶妻娶賢,遇到她是你的福分。”院長意有所指。岳麓書院不是一般書院,多少達官貴人想攀扯進來,可他最后選擇了一個楊征文,一是因為這人卻有才華,二則是人品秉性。

能進岳麓書院的,莫不是方方面面都經過調查的,院長知道自己這個學生當年的往事,自然也為他歷盡千帆之后,還能遇到阿秀這樣的好姑娘開心。

“阿秀待我真誠,可惜我不能給她一個正妻之位。”說到這里,楊征文輕輕嘆了一句。

他與前任妻子婚約未除,自然不能再娶,而她如今不知去處,他自然文不能單當面休離了他,否則怎么與他的岳父交代?那畢竟是他的啟蒙恩師?

“想來阿秀明白,她是個好姑娘。”拍了拍楊征文的肩膀,“若是想對得起她,別想其他的了,先把她風風光光接到你家大門里,才是正經事。”

楊征文點頭,“學生知道。”

對比起柳家這里春風滿面,正等著準備楊征文和阿秀的婚事,昌平郡主府無論是主還是仆,這些日子過得的可都不怎么痛快。

前些日子的事兒她雖然全身而退,可到底賠了夫人又折兵,碧玉消失就算了,反正一個漂亮的侍女罷了,她這兒也是應有盡有。最叫人扼腕便是徐太監!那可是她父王早早就給她安排好的棋子,在皇帝跟前多年深得皇帝信賴不說,她手中還握著碧玉這么一個他的軟肋!

她總以為此人以后會派上大用場,卻是沒想到如今不明不白的就折在了這里!

“柳家那里,如今再做什么?”昌平問。

身邊侍女戰戰兢兢上前,道,“好像,好像是在準備婚事。”

昌平臉上的神情瞬間變的暴怒無比,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那邊卻是春光滿面大小齊齊登科,怎能不叫人心里火起?

“去把陳六給我叫過來!”昌平陰聲道。

侍女一聽叫陳六就知道郡主的心思,連忙跪地道:“郡主三思啊,無論如何那柳家現在已經入了皇上的眼,又有顧家庇護。陳六不過是個地痞流氓,若出了事兒被抓起來,難保不會供出——”

“閉嘴,你敢頂撞本郡主?!”

相由心生這句話不假,昌平郡主雖有著姣好的容貌,但此刻面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侍女清楚的記得自己前幾任的下場,此刻再不敢多言,“奴婢不敢。”

“不過是幾個鄉下來的賤蹄子罷了,生出這么些波折!倒是我以前一葉障目了,對他們顧忌再三,我若真找人殺了那娘兩個,那顧庸還能真殺了我不成?”昌平冷笑著挑眉,“我就是要叫他知道就是我做的,偏偏就要讓他什么都做不了。”

鼻子上那道疤痕還在,若不是顧庸護著那野丫頭,她豈會找不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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