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團寵囡囡七歲半

第九十六章 交代

顧庸到是會護著也相信她們,可這事兒,卻真是說不清楚的。

最起碼,不能像她想象的那樣把二房繩之以法。

“你是二房的庶長女,從小在顧靖和沈氏膝下長大,他們都把你當棄子拋了,眼瞅要治死你,顧惠繡,你真就一點主意都沒有?”

“還是說,我覺得的份量不夠,需要顧候爺親自來審你?”

沈清秋不甘的問,她還是想從顧惠繡嘴里掏出點東西來。

“我,我……”顧惠繡嚇的臉色蒼白,身體直打顫,虛軟的趴在地上,她神色慌張著,臉上變幻莫測,似乎是猶豫著什么。

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嗯?”沈清秋揚眉,清冷的眸子壓迫性的俯視她。

顧惠繡狠狠咬牙。

父親和嫡母既然如此對她,將她的性命視做無物,那就別怪她為了自保,不孝不順了。

“夫人,濃姑娘,雖則……這件事我是無甚能幫得上忙的,但是,我卻另知一件極緊要的事情,是關于趙夫人的,只要您二位能幫我治傷,好生保下我的性命,讓我能回夫家過活,我,便告訴你們。”

她輕聲呢喃。

“趙夫人?”

沈清秋一怔,“那是誰?”

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到是柳氏很敏感,咬了咬唇,她扯著女兒袖子小聲說:“那,那是父親先頭那位嫡妻……”

“是她啊!”

沈清秋猛地反應過來。

顧庸在柳氏之前曾娶過一任妻子,乃是平國公府上的姑娘,十六歲風光嫁進候府,跟顧庸也曾恩愛過,只是那時顧庸也年少,又是征戰沙場,兩人聚少離多,感情轉淡,卻也相敬如賓,直到數年前,趙氏懷孕,顧庸卻奉皇命前往邊城防御蠻族……

那一仗足足打了一年多,顧庸大勝風光回來時,趙氏已經沒了。

徐老太君說她是生而難產,一尸兩命。

顧庸連她的尸身都沒看見,便失了兩個親人,自此,他頹廢了許多日子,再不想娶妻之事,幾年過去,膝下依然空空,徐老太君急了,才令二房把顧少卿過繼給他。

成了候府世子。

如此又是幾年,顧庸一直游戲人間,直到遇見柳氏,才又動了成家安業的心思,不顧她二嫁身,下堂妾的身份,堅持將她迎進門來。

“顧惠繡,你知道些什么?那趙夫人是怎么回來?”

沈清秋沉聲。

“你得答應保下我的命,讓我能平平安安回夫家,一切如往昔。”

顧惠繡沒回答,反而開始講起條件。

沈清秋眉頭一揚,似笑非笑的道:“想要保命,想要一切如常,就得看你說出來的東西值什么價兒了。”

顧惠繡的眸子閃了閃,忍著失血過多的頭昏,喘息著道:“當初,趙夫人之所以會難產,會一尸兩命,都是我父親和嫡母所為,是他們收買了趙夫人的丫頭,就是那個白姣娘,讓她在趙夫人孕期里動了手腳……”

“后來,趙夫人生產時,他們也收買了產婆,趙夫人生的本就艱難,產婆還在孩子在生時動手腳,說是硬往回推了幾次,所以,趙夫人才會大出血而生……”

顧惠繡喃喃。

“天啊,怎么會!”柳氏驚的直抽氣。

婦人生產,是何其危險之事?便是好生好養也是拿命去拼,更何況孕期就沒養好,生產時又被動了手腳?

生著孩子時,硬生生被人推回產道?這般冷血可懼之事,柳氏只聽聽,便覺得頭皮發麻,“那,那候爺那個孩子是……”

“聽說是讓沈氏給捂死的。”

顧惠繡小聲。

這件事,她是親耳聽見父親和嫡母私謀,趙夫人生產那天,她在窗下偷偷藏著,聽著她凄慘的叫聲,那是她一輩子的惡夢!

“這,這簡直是喪心病狂。”柳氏忍不住低聲抽氣。

沈清秋也沉著眉,剛想說些什么,外間,突的傳來一聲暴喝,“顧惠繡,你說的話當真?”

幾人齊齊轉頭去,外間,顧庸滿面冰冷,氣勢如虹的走進來,他身側,府醫和金彩小步跟著,都嚇的靜若寒蟬。

顧庸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大步沖進來,他一把揪起顧惠繡,把她當個破麻袋似的拎著,眉宇間帶著駭人氣質,“趙氏是怎么死的?我的孩子又怎么沒的,你一句一句,全都給老子交代清楚!”

“大伯,我,我……”顧惠繡被勒的臉色發青,心中又驚又怕,她虛弱的掙扎著,口里吐出口血來,“我說,我都說了,大伯饒了我吧!”

顧惠繡本就中了毒,幸而那毒性不強,沈清秋又給她灌了奶,她本人身體不錯,意志堅強,才能強撐到如今,這會兒,顧庸如此粗魯的折騰,她又哪里受得了?

“你先別著急,有話慢慢說,先放開她。”柳氏見顧惠繡被折騰的直翻白眼兒,又是吐血又是抽搐的,連忙上前攬住顧庸的胳膊,柔聲勸他,“我知道你生氣,但這事也得一句一句的問不是?”

顧庸黑著臉,沒有回話,卻終是松了手。

顧惠繡嗚咽一聲,落回地毯里。

柳氏便瞧她,揮手叫大夫,“大夫,你先給她瞧瞧,莫讓她死了!”

她冷聲,終是帶出幾分厭意。

畢竟,趙氏死的那樣慘,聽顧惠繡這意思,知道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她一個候府二房女,能活的這樣好,錦衣玉食的,全都是靠顧庸供養,結果,她明明知道趙氏一尸兩命,卻如此袖手旁觀。

柳氏當真不喜她。

“是,夫人。”大夫聞言,顫兢兢上前探了探顧惠繡的脈,隨后開出藥方,金彩和屠九捧著,沒一會兒就把藥煎好,生生給她灌了進去。

而借這功夫,柳氏和沈清秋也把事情經過都跟顧庸說了一遍。

顧庸背上都被冷汗浸透了。

伸出長臂攬著柳氏,又把沈清秋抱起放在膝蓋上,他粗喘著氣。

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他就又失去了他的妻子女兒。

“清秋,做的漂亮,日后不管面對什么事兒,什么人,只要你覺得有危險,就莫要謹慎,無需多想,直接挑破就是。”

他低聲說著。

沈清秋坐在他膝蓋上,本來不情不愿掙扎著的小身子,突地有些僵住了,好半晌,才臉頰微微有些羞紅的別頭,用小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真的……誰都行?你就不怕我給你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