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呼之欲出。
“葉少主,葉少主?”
直到呼喚聲自耳畔傳來,葉天驕才回過神來,他這才驚覺,夙弦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離自己,不過幾步的距離。
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她,發現她似乎更美了,如細瓷般的肌膚,在陽光下,竟一絲瑕疵也無,白的透明。
他情不自禁地紅了臉,后退兩步,不自覺地放緩了聲音,“葉大小姐。”
“葉少主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啊?”葉天驕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是啊,自己不是來討說法的嗎?對她這么客氣做什么?
“我知道葉少主心里不痛快,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夙家的責任,我會給葉少主一個交待,只是,要等我審完了這些人,確定了二妹妹的去處,才能給您答復,來人,給葉少主搬把椅子過來。”
“喏。”
夙弦一番話說的又急又快,有理有據,倒是讓葉天驕一時間說不出反對的話來,等到下人端來茶水,拿來椅子,索性也就在院子里坐了下來,看著夙弦審人。
“你們也都看到了,葉少主人已經在這了,這件事,已經不是我關上門就能解決的。
我不妨把話撂在這里,誰若是老老實實,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既往不咎,發還身契。
但如果再藏著掖著不說,不但自己的命保不住,你們的家人,府里都有登記造冊,哪怕跑到了天涯海角,我夙家也會傾一族之力,天涯海角,必殺之!”
其實在葉天驕來了的時候,很多人的心便已經沉了下去,若只是大小姐一個人的處置,大不了賠上一條性命,可若是葉閥追究起來,主君震怒,這件事,可就鬧大了。
她們的家人,真的還能保全嗎?
是的,夙弦猜的沒錯,這些人之所以咬牙一個字都不肯說,是因為這些年,她們的家人都已經被夙綾控制住了,她們的家人,早就不在弦月城了,所以她們除了一口咬定不知道,什么也不敢做。
明明知道自己留下來是掩人耳目的,是為了當炮灰的,將來逃不過一死,卻也只能承受。
可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無私的,甘愿為了家人去死,一邊是自己的性命,一邊是自己的父母、丈夫、孩子……
“大小姐,我愿意說,我什么都說。”終于有個婆子忍不住開口了。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就算自己不說,若是主君以門閥之力下了必殺令,他們也是活不了的,還不如說了,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給她松綁。”夙弦點了點頭,命人將那婆子帶到她面前,“你知道什么?”
“奴婢只是院子里負責灑掃的粗使,二姑娘機密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告訴我們知道,但是,在除夕夜的第二天,二姑娘就再也未在院子里出現過。
從前,雖然被禁足在院子里,但二姑娘每天都會趁著出太陽的時候在院子里走一走,可自從那一日開始,便再也未出現過。”
“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不信,”夙弦冷冷一笑,“我雖然不在府中,但每天都會有廚房的人去給二姑娘送飯,還有府醫定期診脈,給二姑娘調理身子,如果二姑娘早就不見了,為什么從來沒有人發現?”
“是真的,”那婆子生怕夙弦不信,就差指天發誓了,“是鶯歌,是二姑娘身邊的鶯歌,從那一天起,她就很少出二姑娘的屋子,一定是她假扮了二姑娘。我雖然不知道二姑娘去了哪里,但是她一定知道。”
這些大宅門里活下來的,哪個是傻子?夙綾突然就不見人了,鶯歌也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不出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這件事情鶯歌是知情的。
她們開始不想說,不過是因為有把柄落在夙綾手里,可既然已經開了口,斷沒有半路再反悔的道理。
“哦,是嗎?哪個是鶯歌,帶上來?”
夙綾身邊的大丫鬟,夙弦其實還挺熟悉的,但是上一次夙綾闖她院子那一回,她就借機將她身邊的人全都趕去了莊子里,所以如今的這些,她還真不認識。
“大姑娘,大姑娘別聽她胡說,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
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抖得和鵪鶉一樣的姑娘被帶到了夙弦面前,拼命地磕著頭,嚇得瑟瑟發抖。
“府中下人名冊,拿我看下。”
林嬤嬤及時將名冊遞上,夙弦翻了幾頁,翻到鶯歌那里,頓住了。
“有意思,無父無母,從外面買回來的?”夙弦合上手中的冊子,“既然這樣,你又何必為了一個拋棄你的主子,命都不要?”
夙弦還是挺佩服夙綾的,這控制人的手段,她還真是拍馬都趕不上,自己拍拍屁股跑路了,留下這么一群人,嘴還能這么硬。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鶯歌雖然看起來很害怕,卻一口咬定了不說。
“端盆炭火上來。”
“喏。”
夙弦也懶得多廢話了,直接從炭盆里拿起一根燒的滾燙的鐵鉤子,走到鶯歌面前,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下,直接將滾燙的烙鐵覆上了鶯歌的胸口。
“啊!”鶯歌痛的瘋狂掙扎起來,瑟縮著拼命地想要往后躲,卻被江念死死地鉗住了手臂,動彈不得。
“啊!”她瘋狂地喊叫著,叫聲凄厲地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大姑娘,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放了我,放了我啊……”
“鶯歌,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不說,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可就保不住了。”
夙弦俯下身子,手中的烙鐵逐漸逼近了鶯歌的臉,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容。
鶯歌感覺到那越來越灼熱的溫度,對上大姑娘那滿是殺意的眸子,特別是她嘴角的笑容,此刻落在鶯歌的眼中,卻比魔鬼還要可怕……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她從來不知道平日里看起來溫婉可親的大姑娘,竟然這樣的殘忍。
“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旦你這張臉毀了,就算最終,你有辦法從我手底下逃出去,你也別想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沒有任何男人,會繼續喜歡一個毀了容得女人,哪怕……”
其實夙弦也只是猜測,一個無父無母、沒有任何親人的孤女,又是這樣青春少艾的年紀,如果她有在乎的東西,那會不會是她的情郎呢?
女子心中一旦有了喜歡的人,對自己的容貌,便會格外的在乎,所謂女為悅己者容,便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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