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筆趣閣]
https:///最快更新!無廣告!
汪植在順天府時,與宣家交情頗深。
宣家家主曾許諾,督公可拿這塊令牌,號令整個宣家。
西廠沒落,督公離京,身處危難之中,卻未拿此令牌尋宣家幫忙。
他將這塊令牌留給了蘇庭,留給了幼恩。
這是他給幼恩鋪好的后路,給她安排的保命符。
幼恩緩緩移開目光,余光透過公堂西北側窗欞,瞧見那邊白云悠悠,晴空萬里。
只是不知,督公在南京如何了。
經過宣樂與林復的一番口舌之戰之后,幼恩終于被安全帶出了衙門。
林復雖有不甘,卻不敢得罪宣家人。
宣樂堅持要帶幼恩離開,就算案子尚未查明,不能證實幼恩清白,她也要帶她回家。
她說,公堂之上,當有公理。
不管是誰,都不能受此冤枉。
如今沒有證據能證明幼恩就是兇手,那她就是清白的,自由的。
她以自己的名義擔保,幼恩與江允南,絕不可能會是兇手。
若林復堅持關押幼恩,必然會觸怒宣家軍。
宣吾將軍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故而縱有萬般不甘,他也只能依著她去。
幼恩沒想到宣樂一來,此事會變得這么順利。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要進牢里住上一宿,正好體驗一下蘇州府的牢房。
可如今,還沒邁入牢房半步,便已平安出來。
這于她而言,自然是好事。
“此事多謝江夫人,江夫人于我有恩,若......”
感謝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宣樂打斷:“不必謝我,是允南想救你。”
江允南朝她揚眉,笑容里盡是得意。
“怎么樣,兄弟我夠仗義吧!”
幼恩拍了兩下他的肩,笑道:“回頭請你喝酒!”
江允南卻連連搖頭,“罷了罷了,我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喝酒了。”
昨日是他來到這世界上第一次喝酒,結果酒醒之后就被抓進了官府。
這酒,以后還是少喝為好。
江允南見江府的車夫已將杌凳放好,便道:
“母親,我讓小廝先送您回去,我想和幼恩去街上走走。”
宣樂點了點頭,隨即從身旁小廝中挑了兩個看起來身體壯實的,吩咐道:“你們兩個,今日就先跟在公子身邊。”
幼恩朝她行了一禮,隨即目送她遠去。
宣樂離開后,江允南面色忽然變得有些沉重。
“咱們兩個在書院一直都低調得很,也沒惹過什么人,除了和林超與他們鬧得有些不愉快之外,也沒在書院樹敵,到底是誰要用一條人命,來陷害我們?”
幼恩伸了個懶腰,往城南的方向走去。
“若是誰厭惡你我或是與你我有仇,那為何不干脆直接殺了你我?何必多此一舉。”
江允南跟在她身旁,壓低了聲音道:“你覺得,這件事情會不會是林超與自導自演?”
幼恩一邊往前走,一邊應道:“今日我在公堂之上試過林超與,看他的反應,這件事情應該與他無關。不過陸璟的死,確實蹊蹺。”
江允南百思不得其解,長長嘆了一口氣。
幼恩勸道:“好了,別想了。這件事情有衙門去查,我們靜候結果就好。”
但衙門究竟有沒有這個斷案的能力,確實還是個問題。
江允南見他們越走離書院越遠,連忙拉住幼恩,問道:“怎么往城南走?我們不回書院嗎?”
“我要回家。”
說罷,見江允南面露疑惑,幼恩便補充了一句:“報平安。”
江允南問:“可是蘇硯現在還在書院,你不回書院跟他說上一聲嗎?”
“我家二哥此時不在書院,他現在,要么在家中與大哥商議對策,要么就在去衙門的路上。”
“可是今日書院被封了,蘇硯出不去的。”
“大門被封了還有側門,側門出不去還能翻墻,總之,他會出來的。”
“可是你家二哥不是最守規矩,翻墻出去這種事他怎么可能干得出來?”
幼恩側眸望著他問:“你從哪來的那么多可是?我家二哥我清楚,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他在書院干等才是煎熬。”
果然,在他們走到幸川湖的時候,遇到了匆匆出門的蘇家三人。
“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
幼恩喜笑顏開,蘇硯卻滿臉擔心。
他一邊從上到下將幼恩檢查了一整遍,一邊問道:“有沒有事?可有受傷?他們有沒有對你用刑?”
幼恩笑著搖頭,“二哥放心,我沒事。”
蘇庭見她沒事,也松了一口氣,嘴上卻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可嚇死我們了!”
幼恩望著他道:“是江夫人宣樂救我出的衙門。”
“宣家人......”他垂眸想了片刻,隨即抬眸低聲問:“你用......”
他話還沒說完,幼恩便開口打斷了他。
“是允南回家請的江夫人,這一次多虧了他們,要不然我也沒法這么順利脫險。”
蘇漾最先反應過來,他抱拳謝道:“多謝江公子今日救下舍妹,若是江公子不嫌棄,今天中午在我們家里用午膳可好?”
江允南聞言瞬間春風滿面,他問道:“今天中午可是夫子親自下廚?”
蘇漾笑著答:“自然是。”
江允南大喜:“那太好了!夫子煮的菜,是我在蘇州城吃過的最好吃的菜!真沒想到,今天我還能有這口福!”
幼恩聽到大哥今日要親自下廚,亦是喜逐顏開,瞬間把今早上發生的事情忘了個干凈。
蘇漾煮的菜,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菜。
他煮的菜,有家的味道。
蓁蓁正在家里洗著菜,這幾日她跟蘇漾已經熟識,蘇硯今日回來,亦是沒對她的身份起疑。
蘇庭自那日從街上到家之后,便對她極好,甚至已經將她當成親女兒對待。
蘇家人是那樣的好,好到險些快要讓她忘記了,她只是一張保命符。
好在蘇幼恩回來了。
一瞧見她,蓁蓁便又清楚了自己的使命。
她僅僅只是一個替死鬼,一張保命符。
幼恩待她也很親切,不知是演的,還是在同情她。
有那樣一瞬,她真的好羨慕她。
羨慕她有督公庇護,有蘇庭守著,有蘇漾和蘇硯護著,有朋友陪著。
羨慕她能扮成男子進入書院,讀圣賢書,識天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