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的很是,兒子就是莽漢一個。只知道騎馬射箭,到底只能做個將軍。就做不得管事的。”直郡王嘆氣。
下面皇子們都賠笑。
十四爺端著酒杯也跟著笑,心里明白,他們一個是表示我讀書讀的少,有不足,需要好好補補。
一個是說自己就算騎馬射箭好,也不能統領什么。
只是可惜,少壯而主老。
就算,他們一個個都推自己無能,皇阿瑪的笑意也淡了。
萬歲爺笑意淡了,大家也只能收著,這一日的宴會,就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后頭還沒那么快知道,于是今日就是前頭先散了的。
十四爺回去的比昨日早了半個時辰。
大家詫異了一下,忙伺候他。
十四爺上輩子是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這樣趕著進宮拜年的。
所以不習慣了,不過經過昨日,那些感覺又找回來了。
此時,他也沒昨兒那么累了。
福寧伺候十四爺的時候,小聲賠笑道:“今兒奴才才知道,曲迆姑娘生辰呢。”
十四爺一頓:“今日生辰?”
“可不是,奴才還說,這可真是巧了。年初一生辰呢。”
十四爺一笑:“挺好啊。”
等換好衣裳,瞧著曲迆進來就道:“你今兒生辰?”
曲迆一愣:“多謝主子爺惦記,奴才確實今日生辰。”
“嗯,一元復始,好生辰。不過好是好,沒人顧得上給你過吧?”十四爺問。
“在家里的時候,就跟過年一起過了。”曲迆笑了笑。
其實這位爺的生辰才是沒人顧得上。
這位爺,正月初九。宮里忙著呢,哪個顧得上他?
“這個時候了,吃喝就算了吧。你生辰,爺賞你點東西。福寧,你去庫房里看看,有什么適合她的首飾。拿幾樣來。”十四爺道。
“主子爺,奴才不敢受。奴才身份低微,只是生辰罷了,絕不敢……”
“好了,爺高興給你,你就收著。以后別的丫頭生辰了,只管也賞賜就是。”十四爺打斷她。
曲迆只好跪下:“奴才叩謝主子爺恩典。”
十四爺叫她起來,笑道:“這生日是真好,跟著年,翻一歲。多大了?”
“回主子爺,整十四。”
十四爺笑起來:“嗯,挺好的。”
曲迆不知道這個挺好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也笑了笑。
福寧也沒拿過分的,一對黃金兌黃銅鑲嵌瑪瑙的耳墜子。
一對小米珠穿的珍珠蝴蝶簪花。
雖然不起眼,可對于一個宮女來說,就足夠了。
真拿了別的首飾來,就過了。
曲迆心頭一松:“多謝主子爺,勞煩福哥哥了。”
福寧笑著擺手。
心想以后希望您可能記著今兒這香火情就好。
果然,到了初九,十四爺生辰也沒法過。
只能下面人給晚上補上壽面什么的。
一口氣,直到十五,這個年才算過出來了。
十五這一晚上回來,十四爺脫力一樣,卻高興。
因為十六七開始,就可以準備搬家了。
果然,十六開始,大家就忙起來了。
該裝箱子的全部裝箱子,不能裝的,該怎么收拾起來全部都收起來。
如今只等圣旨了。
十三爺那也是一樣的,都亂糟糟的。
四爺作為親哥哥,少不得要來看。
只是一來就被十四爺懟。
十四爺如今看四爺是哪哪都不順眼。
本來,就算是他自己覺得老記得上輩子沒意思來著。
可過了一個年,十四爺又不行了。
起因就是過年期間,四爺對佟佳氏的親近。
是,德妃雖然是德妃,生了四五個,很得寵,可娘家依舊提不起。
包衣出身,烏雅氏也沒一個有出息的。
過年都進不來。
四爺就與佟佳氏的人親近的很,他小時候被佟佳皇后養過的。
可是,十四爺就看不慣這一點,從上輩子就看不慣。
尤其是,看著四爺跟佟家人有說有笑,就想起上輩子,四爺看不起烏雅氏的人。
烏雅氏的人是沒出息,可也沒見四爺做了皇帝就多提拔。
爵位是給了,可就不見提拔。
十四爺不喜歡四爺看不上德妃。
這會子四爺來,十四爺梗著脖子:“怎么敢勞煩四哥,我這里都是小事。不耽誤四哥的大事了。”
四爺氣的眼見脖子都粗了:“十四!你也是要出宮住的人了,眼瞅著側福晉就要進府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
四爺脾氣不好,十四爺跟他一個爹媽,還能脾氣好?
“我出宮住,你管得著么?你不是瞧不上我,你來干什么來了?兄友弟恭來了?我不用你管!”
四爺真想動手,可真要動手,絕打不過十四爺。
宮里是有風向的,四爺小時候,正是康熙重視漢學的時候,也就是說,學文。
可十四爺小時候呢,又因為打仗,皇上重視騎馬射箭。
所以十四爺漢學不行,騎馬射箭好啊。
那就是打架好。
于是四爺活活被氣走了。
倒是有心去十三爺那看看,可一想自家親弟弟都不叫他管,他丟開十四,去管十三?
那像話嗎?
曲迆一邊收拾一邊想,這兄弟倆就這么鬧的話,以后十四爺被關起來是不是不冤?
就只求十四爺自己爭口氣,怎么著不能白重來一次,自己把自己摘出去吧。
俗話說隔墻有耳,四爺和十四爺這么吵架,那還能傳不到皇上那?
康熙爺聽了,搖搖頭:“老四板正,老十四跳脫。老四小時候養在孝懿皇后那,性子卻最像德妃。老十四這個養在德妃那的,性子倒是不知隨了誰。”
“阿哥們都有自己的性子,奴才瞧著,都好著呢。”魏珠笑著道。
魏珠心道,十四爺性子隨您啊。眼里不揉沙子的。
這是氣四爺親近佟佳氏,下了烏雅氏的面子了呢。
十四爺倒是難得,赤子之心啊。
憑心而論,十四爺真的從沒嫌棄過自己母親的出身。
其實上輩子最開始跟八哥混一起,就是為這個。
八哥的額娘出身更低微,他飽嘗苦楚。
十四爺雖然比他強多了,可年年過年,乾清宮里,連烏雅氏的一個座位都沒有。
怎么不心酸?怎么不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