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曦堪堪趕著宮門下鑰的時辰,回到了宮里。
謝夙秉心不在焉地與謝以祜,二人正在對弈棋盤。
瞧見‘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傅令曦,二人眼底同時露出了一抹心疼。
“母妃”
“愛妃。”
謝夙秉率先放下手中的棋,將人攬入懷里,無視一旁一臉期待,又見委屈不得的謝大寶同學。
傅令曦怪嗔了他一眼,推了推他,輕咳了聲,無視謝夙秉眼底騰升的幽怨。
瞧見同款表情包的父子二人,傅令曦心里好笑,面上卻端著肅然,狐貍眸子一掀,問道,“皇上,您的奏折批完了么?”
御書房確實有著堆積如山的奏折,正等著謝夙秉批閱呢。
她回殿的時候,便瞧見盛世贊候在殿外,多問了句。
知曉他把事情丟在一旁,急著見自己,卻拉著孩子做借口。
對弈?
瞧他手中那下得慘不忍睹的棋局,傅令曦差點兒要破功,忍不住噗笑出來。
“愛妃難道不想朕了?”
“想。”傅令曦不走心不走肺,卻應得很快地回了一句。
謝夙秉,“……”
咬著牙槽的某人心道,想了,這還趕人?
無奈,瞧見愛妃眼神的暗示之意,謝夙秉端著一副嚴父的模樣,稱“批閱奏折”便“借口”離開。
等瞧見他的虎背消失得無影,謝大寶同學才敢對傅令曦,露出孩童天真浪漫的笑容,一身繃緊的神經瞬間都放松了下來。
傅令曦瞧見,滿臉的心疼不已,道,“若是覺得辛苦,往后不必在你父皇面前這般拘謹,管有外人面前,你才需做個一二、不失禮便是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
為娘的,希望自己的孩子出息不錯,但與之快樂相比,自然是后者更為重要。
傅令曦不希望謝以祜被磨成一個,行尸走肉的工具。
只希望他能夠一輩子快樂成長,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非被逼著做不喜歡的事情。
聞得傅令曦的言語間的心疼,謝以祜滿心歡喜,點頭應下,“是,母后。”
相比于謝大寶同學的犧牲,換來兩個孩子的自由,傅令曦自然對他更是上心。
所幸,三兄妹感情都不錯,這也是她最寬慰的地方。
謝以禃、謝長泰回宮不忘給謝大寶同學這哥哥,帶了不少宮外的新奇玩意,這會使開了謝夙秉,她便又道,
“你弟弟、妹妹二人在寢宮里,還帶了不少玩意回宮,咱們一同過去可好?”
“好!”
謝以祜因著太傅交代的繁復的作業,已是好幾日不見自己的弟弟妹妹了,自然是高興地應下。
其實,他心里還是很是羨慕,兩個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的。
不是所有人都愛泰雍帝,那高高在上的那個位置。
但是,在很小的時候,謝以祜便知曉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
他是大哥,要保護幼小的弟弟妹妹,也要保護疼愛自己的母妃……
“哥哥”
“大哥。”
謝以祜踏進寢殿時,香寶便風一般地直撲進他的懷里。
虧得他日日跟太保勤加練習,不敢落下半點。
不然,以香寶這大力女娃,爆發出來的重擊力道,他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被她那么一撞就成內傷了。
緩沖了一會,他才將人抱了起來。
謝以祜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道,“香寶兒往后可別這般莽莽撞撞的,仔細哪日不小心撞傷了嗯?”
“哦”
香寶乖巧地應聲。
瞧見,她小手往謝以祜的跟前一伸,神秘兮兮地笑著道,“哥哥猜?”
入眼的是一塊丑不拉幾的鐵塊,謝以祜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便聽見那‘丑’鐵塊居然能夠人言——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氣煞它了!但,它很歡喜這討厭的一家!
瞧見‘丑鐵’古怪的聲音透著興奮,謝以祜露出一臉的驚詫。
香寶很是自豪,傲嬌地道,“哥哥,這是虎伯伯送給香寶的玄月鐵,香寶要給母妃打造兵器哦。“
偶聽虎騰提一句制造兵器,香寶自動歸類短匕也是兵器之一。
這還是她的第一件的成品,她很是期待,因而急著要與謝以祜分享。
“這……”謝以祜疑惑地看向傅令曦。
是在詢問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此,傅令曦笑著解釋道,“你妹妹對煉器的天賦極高,母妃給她尋來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師父。
其在煉器這領域,可謂是佼佼者,香寶而今正跟著他學呢。“
瞧香寶滿臉的歡喜,謝以祜便知曉,她這是歡喜做的事,心里替她高興。
更為重要的是,“妹妹天生神力,能在煉器的領域上有所成,于其,于父皇母后都是極其有利之事。”
不錯。
謝以祜跟著謝夙秉身邊,自然目光不會短淺到哪兒去,想到的必然是謝夙秉所想的。
傅令曦心里又是一陣的心疼,還有寬慰,
“母妃不需要你們要強、擋在我的身前,你們能有一技旁身,能在危險時有自保能力,這才是母妃心中所想要的。
你們仨兒的身份,注定這一生都不能如一般的百姓那樣度日子,且父皇母妃再把你們看得緊,也難免有旁人蓄意謀之的漏洞出現,
倘若真有個萬一的一日,母妃希望你們好好保護自己,至少,能夠保命,拖延時間,母妃將傾盡所有力量,都會找到你們的!“
說著說著,傅令曦不禁落下淚來。
“母妃!”仨孩子一下都慌了,齊齊喊道。
謝以祜,“孩兒會跟太傅太保勤加練習,早日突破,站至巔峰之上,絕不會讓人輕易傷害到弟弟妹妹們半分!”
謝以禃,“等孩兒學會生財之道,不愁不成‘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江南王’,金銀多成泥,堆山塞海不為過,任誰能欺辱在妹妹大哥頭上,孩兒用銀子砸死他!”
謝長泰,“香寶會跟虎伯伯學多多,煉出多多的兵器,讓父皇把壞人都趕跑,母妃不哭哦”
聞言,傅令曦又是一陣心疼,眼眶澀意又起,涌了一波淚來。
容嬗見此,在一旁急著勸聲,“娘娘好好的,咋突然又哭了,瞧小主子都是有天福相佑之相,娘娘莫要傷神憂心才是。”
“對啊,這還不是有皇上擔著么?”素染也急紅了眼眶,忙道了聲。
傅令曦接過容嬗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破涕為笑,道,“嬤嬤你瞧,本宮這孕相,怎么說哭就哭,都成了哭包了?”
聽見她的自嘲,容嬗除了心疼還是心疼,道,
“娘娘莫要常想著桑春悲秋之事,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與皇上都是造福之人,老天爺定然眷顧這您二人,還有眾諸位的小主子呢。”
“承嬤嬤吉言,本宮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長大就足以了,別無他求。”
語畢,傅令曦將仨孩子一同攬入懷中——